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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神迹显现
陆离手持手令,无人敢阻。一路畅通无阻出了神庙,奔到附近村舍找到大夫,其实也是徒劳,人早已没了气息,身体也渐渐冰凉。
重金封了大夫的嘴,陆离又讨要了水盆、布斤和干净的衣衫入内。
重枝早已哭得神志不清。握着青浔冰凉的手不放,萎顿在床边地上。
陆离暗自叹息,他那夜离宫本意是安抚墨望,避免情势激化,想不到阴差阳错竟成了这种结果。
心中悲痛又愧疚,陆离无言地为床上已无生息的青浔擦拭换衣,随后才为重枝整理。
重枝任他动作,只是牵着的手一刻也不肯放。
清理完毕后,陆离双腿跪下,等候发落:“主人,对不起。”
重枝转开脸不看他,眼泪扑簌噗扑簌地往下掉。
陆离心中难过,说:“此事因我而起,我愿以死谢罪。”说罢,解下白影剑,双手奉上。
重枝扬手给了他一个沉重耳光,气得胸膛起伏:“轮不到你为青浔偿命!”
陆离受了一巴掌,眼中亦有泪光。他心知自己身份卑贱,便不再说话。
两人一坐一跪守在房中,心中各自悲伤,难以言说。
重枝眼泪终于流干了,他擦去脸上泪痕,声音沙哑又疲惫地道:“你去取纸笔来。”
陆离依言起身,出门找人去取了笔墨纸砚。
取来后,重枝挥手让他退下来。
于是陆离便守在门外,随时等候召唤。夜色逐渐褪去,天际渐露鱼肚白。大夫家里的人起了,厨房忙碌,炊烟袅袅。
陆离听着房中细微的纸笔声响,略一犹豫,还是离开片刻去讨了些吃食。
大夫家里粗茶淡饭,陆离要了些稀粥、咸菜和面饼,端着一盘回来。
已是夏末,庭院里鲜花盛开,香气扑鼻,但转瞬间却又凋零衰败。
陆离离开不到一会,回来之时房间外依然萦绕着不散的香气。香气润泽心脾,令人神清气爽。
陆离曾经闻到过一模一样的味道,那是生命凋零的香气。
多年前,在神庙祈祷的仪式上,一名老母亲愿意折寿三十年换病重的孩子痊愈,神子倾听了他的愿望,并向神祇转达。
而后神迹显现,百花齐放,转瞬又全部凋零。在缭绕的香气之中,病重的孩子悠然醒转,而中年的母亲瞬间白头迟暮。
善感多情的草木之神与威严冷漠的光辉之神不同,草木之神乐于为信徒降下慈悲,只要信徒支付足够的代价。
这一次,神子作为祈祷者,支付的代价,是自己。
生命凋零,神迹显现。
情海渺渺,生死沉浮。
留在房中的两封书信写尽了一颗真心。
一封抬头为青浔吾爱,内容恳切而缠绵,卿卿我我,愿生愿死;一封抬头为侍奴陆离,言辞简略而潦草,只交待死后将他葬于故国神庙中,最后一句却是,从今往后,你自由了。
你自由了。
这是主人释放奴隶的用语。
获得主人这句话的奴隶,从今往后恢复自由之身,再不用屈膝侍主。
这是主人能赐予奴隶的最高慈悲。
胸口贯通心脏的伤口不治而愈,血色重回青白的躯体。青浔自深深的沉眠中苏醒,醒来后,天光白日,一时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
房间内香气淡淡,安静无声。
他看到了握着信纸、坐在床沿发呆的陆离,还有被陆离注视着、静静地躺在床上,枯槁青黑如死树残枝一般的老人。
老人已经走完了他短暂而曲折的一生。
这一生,老人爱过两个人。一个是倾国之力结为婚盟的夫君,爱得轰轰烈烈,勇敢无畏,坦荡光明;一个是从小捡到陪伴身侧的侍奴,爱得自私任性,从不言爱,但又不言而明。
第十八章 辗转尘寰
虞国皇后、苌国神子过世本应是举国哀悼的大事,但是其身故之事太过离奇曲折,又应是缄口不言的秘辛。
买了一辆马车,备好行李,陆离打算秘密返回苌国,完成前主人的遗愿。
青浔抱着枯槁的尸首不愿放开,陆离向他问询,他说重枝是他妻子,既然不愿葬在虞国,那理应由他扶灵回乡。
其实史上少有皇后葬回故土的例子,皇帝亲自扶灵更是前所未见。陆离再三确认,青浔皆无动摇。
陆离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祈王……又如何?”
提到这个名字,两人心中皆痛极。青浔忘不了自己陷入黑暗之前看到的那种不可置信又伤心欲绝的脸。陆离则将那厢房中静立如雕像的人影深刻于心中。
“我就不回去了。”青浔艰涩地说,“这些年全靠皇兄运筹帷幄,这皇位他坐正合适。”
“……他以为你死了。”
青浔苦笑:“这样挺好,他正好继位。我也正好……斩断这份孽缘。”
见他坚决,陆离也不再劝了。
反倒是青浔问他:“你呢?你又做何打算?”
“完成主人的遗愿,然后……”陆离回答,“回来找他。”
青浔闻言一震,半晌垂头抱紧怀中尸首,呐呐道:“也好,也好……”
又是秋天,落叶归根。两人一车在秋风中往南而去。
许是神祇庇佑,重枝遗骸一直不朽不坏。数天前还是活生生的人,现在缩成了一半大小,被青浔一刻不离地抱在怀中。
陆离驾车,怕生枝节也不走官道,只沿山野小路而行。
入秋后本应越来越冷,但往南走却有回温之势。
他们一直扮做走亲的平民,衣着俭朴,吃食简单,夜宿荒野,白日赶路。不过十多日,青浔娇生惯养的肌肤便粗糙起来,风尘满面,沧桑许多。
路上,陆离带的银钱用尽了,只得把黄金铸的手令磨掉字面后当了。
一日,陆离将马车停在村寨旁,孤身前去购买吃食。青浔饿得受不了,下车看看四周是否有野果。不想路过一个渔家老翁带着女儿路过。
乡村野里民风淳朴,那女孩见他生的端正,居然上来搭话。她说一口方言,青浔听不懂,两人比划半天,牛头不对马嘴。
后来女孩就随老翁走了,临走前,送了一尾活鱼给青浔。青浔抱着鱼想自己有何可回赠,抓脸挠腮想半天,实在找不到什么可以相送。回过神来,老翁女孩早已走远。
青浔不会杀鱼,又饿得不行。逼不得已之下生啃几口鱼肉,硌了满嘴细鳞。
等到陆离买了吃食回来,只见他拿着半条鱼身,脸上粘着鱼血和鳞片,活像茹毛饮血的野人。
饶是陆离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帮他清理干净,又刮鳞去肚、洗净烤熟半条鱼,两人将食物都分吃了。
又行十数日,终于到了国境,两人将遗骸仔细藏好,又对好说辞。出关时果然有人盘查,陆离同两个官差去一旁细说,青浔知道少不得又要塞些银钱了事。
陆离那边正说着,一旁看着青浔的另一名官差却开始动手动脚起来。边境官差哪里见过皇帝,自然也不知眼前之人何等尊贵,他只看青浔面皮漂亮,便想揩油。
若在以前,这官差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但今时不同往日,青浔不想引起骚乱,只能无声推拒。两人拉拉扯扯一番,幸好陆离那边打点妥当,不多时便回来了。
那官差见人多了也不好再下手。青浔整整衣服,也不再纠缠。两人一车终于顺利出关。
已是初冬,虞国京都应该已经飘下初雪,但越过边境进入苌国,更死春天。不同于北国平原的广阔干燥,南国丘陵起伏,山水相间,气候温暖潮湿,草木四季常绿。
青浔从未到过苌国,一路行来,大开眼界,缠着陆离问东问西,陆离都耐心地一一解答。
进入苌国第二天,青浔被一只奇怪的虫子咬到,开始发烧。陆离带他借住在村民家里,喂他喝下汤药,陆离又嚼烂一种芳草糊在他的伤口上。
青浔烧得迷迷糊糊,人也特别脆弱。夜里一时梦到虞国京都冬季的雪,一时梦到被撞得微微发抖的腿,一时梦到大婚之日重枝羞涩的笑,一时又梦到陆离含他的东西时微微发红的脸……
恍恍惚惚,反反复复。
一夜醒来,烧退了,房里放着清粥小菜和几块肉干,香味勾得腹中馋虫大动。
村民说陆离跟着村里猎户上山打猎去了。等到陆离和猎户带着满满收货回来,青浔看着这向自己走来的冷峻男人,一瞬间恍如隔世。
离了村子,继续前行。
一路蛇虫鼠蚁,风餐露宿。渐渐地,青浔也学会了下河打鱼和张弓猎兔,宰杀洗涮火烤一气呵成。
陆离依旧沉默寡言、沉稳可靠,他总是处理危险而紧迫的事情,剩下一些琐事,青浔就尽力做了。
微凉的晨雾里,陆离外出探路,青浔一人准备早饭。一点火苗、袅袅炊烟、满面烟灰。等到陆离探路回来两人相对分食,吃着简单的食物却如尝尽人间百味。
那天夜里宿在一处猎人搭建的林间草棚中。草棚不大,建在河边的山坡上。
两人在河中清洗了一番,又煮了食物分吃。夜里陆离让青浔睡在不大的干草铺上,自己合衣睡在靠近草棚出口的地方。
晚间露重,干草下的地面十分潮湿。青浔心中不忍,便喊陆离一起挤挤。陆离拒绝后,他心中莫名地有些失落。
两人睡在草棚里,一时沉默无言。
心中有丝火苗在烧,炽烈而火热。青浔忍着羞耻摸到了陆离的身边,靠在他的身后躺下了。
陆离疑惑,问道:“可是要我口侍?”
青浔贴着他宽阔的肩背摇头,却把手伸过去,揽住了陆离精瘦的腰身。
陆离呼吸一滞。
青浔的手从腰间往上,没想到却隔着衣服摸到了一个细长坚硬的物体。拿出来就着月色细看,却是一支白玉圆珠簪子,簪体又细又长,因为被贴身带着,所以通体都透着陆离的体温。
青浔自然知道这是谁的东西,只是没想到陆离竟会如此痴情,将这下流的玩意一直贴身携带。
陆离难得有些羞赧,转过身抽走他手上的白玉簪子。
鬼使神差地,青浔贴着他的耳朵说:“把这簪子舔湿,帮我插进来。”
陆离浑身一僵,呼吸陡然粗重起来。
青浔亦是情动,咬着他的耳朵又说了一次:“把簪子舔湿,帮我——”
这一次他没有说完,就被陆离猛地翻身压住了。
第十九章 浮生偷欢
早在未离虞国之前,两人已经亲近过了,经过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情愫暗暗滋生。
情潮翻涌,片刻便将两人淹没。
唇舌追逐着,水声啧啧;白玉簪子被唾液弄湿,缓缓插入硬起的性器。身体里嵌入哥哥的东西,让久违情欲的淫荡身体兴奋得发狂。陆离不过拈着没入小半的圆珠转了两下,青浔便腹肌抽动地干性高潮了。
荒郊野外没有润滑,陆离俯下身沿着性器一直舔到了紧闭的密处。濡湿的舌尖缓缓顶入,沿着高热的肉壁舔弄。
“啊啊……嗯……啊……”青浔趴跪在地上,放肆地呻吟。他双手急不可耐地往后扣住臀瓣,向两边拉开,好让能灵巧凶狠的舌头能舔到深处骚痒的地方。
陆离将这口淫穴舔得湿淋淋的,又用舌头模拟交欢般进进出出。唾液沿着青浔的穴口、会阴和性器滑落,被堵得严严实实的小孔沁不出半点水液。
他被舔到了第二波高潮,射不出来的痛苦和身体深处的快意交织着,让他死去活来。高潮之后,他浑身酥软地塌在地上,屁股高翘,双手依然保持拉开双臀的姿势。
这是一个请君品尝的姿势。
陆离握着巨物破开松软的洞口,接受邀请长驱直入。
“啊——”青浔的手终于握不住湿滑是臀肉,撑在了地面上。
陆离扣住他的腰胯,狠狠撞击。每一下都几乎全部抽出,再尽根没入,正正捣在骚痒穴心之上。
“好大……”青浔喘息着,一手往后,略过被撞得晃动的可怜性器,摸上被撑得极薄的穴口,中指和无名指分开,虚虚环住进进出出的巨大凶器,亢奋地吟叫:“啊……好大……啊……喜欢……”
陆离依旧沉默,只是呼吸越发急促,动作也越发凶猛,恨不得连囊袋也塞进那口要命的肉洞中。
胀大的冠头压迫颤抖的穴心,虬起的青筋摩擦蠕动收缩的穴肉,穴里越来越湿,越来越滑。数百下后,陆离一枪捣得穴道痉挛,穴里深处涌出了热烈的淫汁。
陆离将肉臀死死地压在自己胯下,酣畅淋漓地射出精液。
青浔已在剧烈的快感中爽到失神。他双手抠进泥里,湿润的面容也沾着泥土,性器微微抽动着,全身承受连绵不绝的无精高潮。
最后,陆离将失神的他翻过来,轻轻退出簪子,低头吮去了缓缓流出的精水。
情欲魇足,相处便温柔起来。
条件有限,烧了些水略加清理,陆离拥着人在干草铺上睡了。夜里青浔醒来,陆离摸了水囊一口一口地喂水,喂完后青浔缠着索吻,两人又黏黏糊糊地吻了一阵。
因为要赶路,两人可说是非常克制。林中草棚一夜后,又过了数天两人才再度交欢。
吸取上次清洗不方便的教训,陆离刻意带人住在客栈里。遗骸安放于床上,两人沐浴过后便纠缠着滚在地上。
垫了衣服,陆离将人压在身下,自己动手扩张润滑之后再慢慢坐下,后穴严丝合缝地裹着青浔的性器,带来饱满的快意。
青浔迫不及待要自己动,陆离却不允。他按着青浔的胸膛,由快到慢地起伏腰臀,吞吐那笔直坚硬的性器。
青浔无事可做,便拧上他饱满胸膛上的两点,摁住又捏起,往外扯又拨着玩弄,汗湿的两点被玩得充血肿大,透着勾人的红。
青浔忍不住撑起身一口咬上去。
一直沉默动作的陆离终于咬不住牙关,泄出了一声低吟。
那声音绵长而变调,直叫人色授魂与。
待到尽欢,曾经尊贵无比的天之骄子也学着上次陆离的举动,弄来温水,打湿巾帕,擦拭那被蹂躏得一片泥泞的红肿密处。
陆离懒洋洋地侧躺着任他擦拭,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青浔只觉下腹一热,那孽根竟又隐隐抬起头来。
“不能再做了。”陆离瞥了一眼他的下身,说道。
青浔脸上滚烫,只得把巾帕塞给他,自己跑出去吹风冷静。
身后传来低沉的笑声。
第二十章 净莲神庙
又行了几日,两人抵达了神庙。
据陆离所说,苌国境内共有神庙九座,其中主神庙位于京都,其余均散布于山野丛林之中。
他们抵达的这座神庙名为净莲神庙。庙宇不大,位于山脚,因庙中一池红莲而得名。庙内只有一名神官,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妇。
重枝离境北嫁之时曾于此处经过,重枝虔诚,当时就进入庙宇祷告,车队逗留了一日。陆离一直跟着重枝,神官自然也认得陆离。
去年重枝北嫁,车队护送,风风光光。今年遗骸还乡,却是隐秘行事,惨淡凄凉。
苌国风俗,出嫁之人不能葬在娘家坟冢,重枝恐怕也考虑过此因,遗言只是要求葬回故国神庙。
净莲神庙地处偏僻,清净悠然,青浔和陆离均觉得此处埋骨也是极好。
两人正商量下葬事宜,不想老神官出现身后,询问所葬何人。
神庙之内不应打谎,两人斟酌一下,挑拣着把事情与老神官说了。那老妇听了荒唐故事,并不见多少反应,反而要求一看神子遗骸。
两人依然带了老神官去看。
不想这一看,又在绝望之处生出一丝希望来。
老神官抚摸着神子枯槁青黑的遗骸,就像抚摸自己可怜的孩子,她道:“神子并未死去,他为了救人耗尽力量,身体自然萎缩陷入沉眠,但生机并未断绝。就像树木在冬季落叶断枝,看似死了,但来年春雨一浇,依然会复苏萌芽。”
两人闻言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但神官不说谎话,又由不得两人不信。
“你们不相信也很正常。神子数百年才出一人,千娇百贵,也从未有神子愿意为了凡人耗尽力量。”老神官缓缓说道,“想必……他很爱你吧?”
青浔心中酸涩,问道:“那要如何才能令他复苏呢?”
老神官沉吟:“要令他复苏并不容易。”
青浔急道:“他是为了救我才落得如此形状。无论多么困难,我都要一试。”
老神官点点头,道:“好,好,知恩图报。那我就告诉你方法吧。”
老神官说,自净莲神庙再往南数十里,在主神庙的西南方,有一片断绝人迹的深山雨林,雨林中有一口永不枯竭的泉眼。据传那片雨林就是草木之神的化身,那口泉眼流淌的泉水就是草木之神心脏涌出的血液。
古老的传说中,美丽的姑娘为救情人而死。情人历经千难万险将姑娘的尸身带去了雨林中的泉眼。情人将自己的心头热血滴入泉水,姑娘便在泉水中复活,从此成为林中的精灵。
传说已不可考,但两人也只能将其做为唯一指引。
夜里两人商量,陆离一口回绝青浔让他先行离去的建议,他说:“没有我,你到不了。”
“可是太危险了……”青浔犹豫,“万一回不来……”
陆离拍了拍他的脸,示意他冷静:“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如果真的回不来,那只能说天命如此。”
“可是,你不是还要去找哥哥吗?”
陆离叹了口气:“先把眼前的事做好吧。若我有命活着,自然会去找他。”
青浔闻言,也就不再坚持。
考虑到林中没有路,两人弃了车,只留下两匹马,物资备足,便向老神官辞行。
老神官送了他们一把镶嵌绿宝石的匕首,嘱咐他们到时候用匕首取了心头血滴入泉水之中。
没有人问老神官那姑娘的情人取了心头血后结局如何,两人抢着接那把匕首,最后被青浔一句话收入怀中,“你还要回去陪着哥哥的,算不得情人。”
雨林并不太远,但路有些难走,两人走了数日便开始进入雨林地貌。
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树上藤蔓纠缠,树下杂草丛生,蘑菇遍地。没法继续骑马,两人只能靠腿脚前行。陆离备了草刀,两人在没有路的丛林里边开路边前行。
白日里林间漏下些许日光,陆离仔细地在来路做上记号,并将地形绘下来,一式两份,自己和青浔各持一份。
青浔看着他忙忙碌碌,自己却一忙都帮不上,心中羞愧。
到了夜里,林中不时下起大雨。雨林中的蕨类和菇类散发出幽幽的紫蓝光芒,如梦似幻。女子的哭声远远地传来,似乎一直跟着他们。
青浔起初颇为害怕,但是又发觉怀中温暖。掏出来 才发现老神官送的匕首上的绿宝石晕着一层暖光,光芒足以照亮周围两丈之地。他们一路行来,在雨林中并未遇到什么危机,甚至蛇蛙虫蚊也无有近身,两人猜测许也是这匕首的缘故。
在雨林中走走停停,陆离估算着差不多该到雨林的中心了,但两人苦寻数日皆不见踪影。
夜里照旧找了个角落生火休息。
陆离清点物资,带的食物已经不多了。他拿了些干粮和野果给青浔,自己只吃野果裹腹。
青浔把干粮又推了回去:“你吃。”
陆离也不和他吵,直接把干粮收好了:“再找两天,如果还是找不到,只能下次再来了。”
青浔无奈,只能点点头。
第二十一章 草木之神
多日的遍寻不到,青浔心情失落,加上连续的风餐露宿不得停歇,更是疲惫。风尘满面、胡子拉碴、衣衫破烂,原是身娇玉贵的少年郎,如今却像个饱经风霜的中年人。
那日起来,两人继续寻找。陆离背了遗骸在前面开路,青浔在后面跟着。跟着跟着,青浔心神恍惚,一脚便踩空了。
那是被野草和藤蔓遮住的一个坑洞,在外部看不出任何异样。青浔只比陆离的足迹偏了少许,便一脚踩空跌进去。事发突然,陆离察觉后立即回身拉住他。
青浔大半个身子都陷在坑洞里,一只手被陆离牢牢拉住。下落的趋势止住了,陆离正想发力把人拉上来,异变陡生。
脚下的土地寸寸碎裂,潮湿的泥块和草木一起往下塌陷。
没有着力点,也没有东西借力,陆离抓着青浔一起往下坠落。
坑洞很深很黑,又湿又凉的风从两人的脸上刮过。半空之中,陆离拉着青浔变换身形。他解开身上所背的遗骸,连着青浔一起抱在怀里,背向下坠落。
青浔挣不开他的怀抱,只能撕心裂肺地喊:“不要——”
砰地一声巨响,两人砸在实地之上,沙石飞溅。
青浔被紧紧地护在炽热的怀里,在巨大的冲击力下,仍感到剧痛。等到他缓过气来,挣脱陆离无力的手臂,才看清眼前景象。
他们摔在了一个很深的洞穴之中,洞中没有光源,头顶高高在上的一点缺口漏下微微的光亮,勉强可以看见洞中事物。
陆离仰躺在他的身下,双目紧闭。鲜血自他的身上流出,也不知是哪受了伤。远处是一条地下暗河,不知通向何处。河的起点有一汪泉眼,此刻正汩汩地冒出水来。
青浔仔细查看陆离的伤势,解开衣服,只见背部全是青紫,右侧腰部被一块利石刺入,鲜血从身后的伤口流出,左腿脚踝眼中变形,应是折断了。
反观自己,却几乎毫发无损。
青浔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他不敢拔陆离腰部的利石,只能脱下衣服去堵不停流血的伤口。他抬头看看寻找已久如今近在眼前的泉水,又看看伤势严重的陆离,脑子混乱。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做才能救陆离?到底要怎么做……
身旁的包裹散落开来,露出了一节枯槁青黑的遗骸。
青浔只想了片刻,便抱起遗骸站起来。
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他的手。
“等等……”陆离艰难地睁开眼,他伤了肺,说话嘶哑且咳着血沫,看起来惊心动魄。
“你别动!”青浔急得眼泪直流。
说话对现在的陆离来说是沉重的负担,他闭上眼顺了口气,才慢慢说道:“听我说……我听过那个传说的结局,自愿成为祭品的情人死在泉水边,姑娘化作的精灵却在森林中永生,悲伤的她至今仍夜夜在林中哭泣。你把我扶过去,取我的心头血吧。我已经这样了……没必要再搭上你。”
青浔甩开他的手,哭着吼道:“你闭嘴!”
“呵呵。”他虚弱地笑了笑,“你替我去陪你哥,他会更高兴。”
“胡说八道!”青浔站起来就要走。
陆离又一把拉住了他,焦急地道:“……你想死吗?”
“不要你管!你放手!”青浔怒道,“你以为卑贱的奴隶够资格为神子献祭吗?你不配!你的血只会弄脏神的泉水!”
明知这是为了让他放手而说的气话,但是陆离还是被刺得一瞬间脸色发白,心痛难当。
就是他犹豫的这一刻,青浔甩掉了他铁钳般的大手,飞蛾扑火一般抱着遗骸奔向了泉眼。
青浔跪在泉水边上,将遗骸按老神官所说放入水流之中。心中涌动着悲伤、狂热又甜蜜的情愫,他拔出那把匕首,将锋利的尖刃抵在自己的胸口。
“青浔,住手!”身后传来了悲痛的呼喊和窸窸窣窣的声音,但是青浔没有回头。
“救救陆离吧,重枝……”青浔祈祷。他想象了一下重枝化作林间精灵倾听自己愿望的样子,一定很美。他笑了,坦然道,“我爱你……我愿将血献于你……”
冰冷的刀刃刺破胸膛的皮肉,从肋骨间刺入心脏,刺入一寸后觉得不够,又猛力往里捅了一下。血喷洒出来,淋淋漓漓地洒落泉水中。
痛,很痛,痛的昏天暗地。
力气随着血液流逝,意识迅速模糊。晕倒之前,青浔勉力向前膝行了两步,最后一头栽倒进泉水之中。
“重枝……”青浔呢喃着爱人的名字,闭上了双眼。
随着祭品投入泉水中,淡淡的绿光也从泉水中照射出来,照亮了扶着石壁站起来的陆离惊愕的脸。
咔咔的巨响从水中传出,四周摇晃起来,泥石从上面掉落。片刻后,粗大的枝蔓从水中爆开,一条一条极速向上生长攀升。
石洞顶部被枝蔓冲得粉碎,这些逆天生长的枝蔓不停地变大变粗,绿叶从树节上长出,浓浓淡淡的绿色间盛开出点点白花。
枝蔓往天穹中不断生长、生长,长成了一棵连接天地的巨树,美丽无双的神祇自枝枝叶叶间现身,树干化作他的身躯,藤蔓化作他的长发,花朵化作他的面庞,那是与重枝有七分相似的脸庞。
隐隐约约的绿色荧光环绕在神祇的身边,花果成熟般浓郁芬芳的香气笼罩了整片雨林。
青浔的血没有让重枝化为精灵,却将草木之神召临人间。
湿淋淋的祭品被藤蔓缠绕着四肢,倒挂在半空。他的衣服全部碎裂,气息断绝,胸口犹插着只露出把柄的匕首,一缕血线沿着苍白的皮肤流下。
他是虞国皇族的嫡子,出生之时受光辉神官祷祝三天三夜,满月、成人、大婚之时均由神官给予神祝,是光辉之神在世间的宠儿,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均洋溢着光辉的恩泽。
从未曾有光辉的恩泽到达过这片雨林的心脏,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草木的神祇叹息着、享受着。
长久以来渴慕的气息令这位神祇沉迷而动情,雌雄同体的身体春潮泛滥,散发出的香气勾得所有生物也一同发情。
祭品的双腿被藤蔓拉开,左脚脚踝吊起,右腿折叠着被柔韧的纸条捆住,大张着的腿间穴口已经湿润。一根粗壮如儿臂的藤枝满身滴落粘液,抵在穴口之上,缓缓破入。带着强大生命力又催情催淫的粘液也随之进入,灌满整个腔道。
感官随着苏醒一同到来,剧痛与骚痒令青浔瞬间睁眼,他张嘴要尖叫,却在发声之前被另一根藤枝插入嘴中。
“呜呜——”芬芳黏腻的液体同样自口中灌入。
两根藤枝越进越深,青浔痛不可言,就像被长枪自口至穴刺穿一般,动弹不得。又因为催情粘液入体,他神智渐渐模糊昏沉,身体也酥麻瘫软,整个人斜斜地垂挂在密密麻麻的枝蔓之间,如同陷入蛛网的猎物。
藤枝开始模仿性交由慢到快抽插起来,青浔体内的骚痒稍微得到缓解,快感自然而生,饱胀地填满空虚的穴道。青浔身体战栗着挣动,却被藤蔓缠得更紧。他嘴唇大张含着藤枝,唇间溢出大量唾液,后穴微微蠕动迎合操干,收缩着挤出淫水,胯间垂荡的性器随着操干如线般流下浊精。
很痒,身体里还是很痒。还要,还要!更深、更大、更粗暴的……
“唔……嗯……呜……”他模糊地呻吟着,呻吟破碎而沙哑,颤抖扭动的身躯无意识地向神祈求更多欢愉。
神祇被取悦了,面带微笑,赤裸的身躯浮在半空中,腿间神物半勃,花穴发红流水,一头青绿发丝化作更多藤蔓,缠住祭品、挤入他的穴中、口中。其中最细的一根,带着绒毛般的小刺,扎入了祭品性器的小孔之中。冲过窄小的尿道,顶开括约肌,进到不可肆意的深处,肆意搅动。
青浔被过量的快感凌虐得剧烈扭动,他双眼翻白,腹部抽搐,脚趾张开,尿液混合精水沿着细细的藤蔓喷流出来。
此刻,他已不是人。
他只是草木的祭品,是藤蔓享乐的肉壶,是神祇消遣的玩具。
神祇隔空注视着他,品尝着高潮的愉悦。酷似重枝的容颜媚态横生,眼尾湿润,嘴唇艳红,神物怒挺,一双完美无瑕的双腿间滑落甜腻花蜜。
香气浓烈馥郁到了极致,花果芬芳中透出了熟烂的淫靡。
“啊……呜……啊……嗯……”
青浔喉间隐约的呜咽和神祇无声的叹息交汇在一起,奏成了雨林中的淫浪的乐曲。
“请您放开他!”一直目睹全程的陆离拖着支离破碎的身体终于爬至巨树之下,在树根上仰望着树冠处发生的奇异交欢,迎着神祇的威压,他请求道,“他看起来很痛苦,请您……放了他……”
沉浸于交欢的神祇暂停了动作,自上而下俯视这胆大包天的凡人。他的神子魂魄里有非常多关于这个凡人的记忆,他自然也读取到了那些旖旎而欺辱的画面。
神祇唇边弯出笑意,一手朝陆离扬起,声音在陆离的灵魂深处响起:“可怜的奴隶……你也一起来吧……”
藤蔓朝着陆离交错而去,片刻便将他全部吞没。
又热又痒。
那不可言说的地方又热又痒。
他全身上下的感觉都丧失了,只有那处难以忍耐地发痒。
想要、想要……
硕大而粗糙的物体挤了进来,他迫不及待地狠狠收缩,用柔软充血的肉穴吮吸侵入之物。皲裂锋利的沟壑刮刺红肿充血的肉壁,肉壁颤抖着,被撕裂出了浓稠的汁液。
疼痛压过了骚痒,快意层层蔓延,爽得头皮发麻。
恍惚中,他半睁开眼,看着眼前淫乱至极的一幕。
漂亮的祭品满脸潮红、双目迷离,被藤蔓缠缚着手腕脚踝吊在半空;乳尖被细枝刺入,灌注的液体使他的胸膛鼓起两个小包,过多的汁水从细枝边上溢出;下腹如妊娠般隆起,性器已经疲软,其下的密处却被撑得极大极薄,大大小小的藤蔓在肉洞中进进出出,淫水飞溅。
“呜……好爽……好舒服……还要……”祭品伸出殷红的舌尖,舔吻着神祇微笑的嘴唇,带着泪婉转呻吟。
一股热流冲向下腹,随着身后的蛮横冲撞,陆离浑身战栗着射了出来。
不知射了多少次了,他已完全失去了自我的意识,只能在藤蔓之间,和祭品一起,被神祇煽动、蛊惑、侵犯、然后灌满……
雨林变得更为盛大繁茂了,密不透风的枝叶藤蔓遮掩了其中淫靡的秘密,凡人只知草木之神的神恩再度降临凡尘。
彼时正值冬季,苌国却因神恩而一反常态,百花逆时盛放,蔬果成熟枝头,花果香气迷醉凡人。
苌国主神庙宣布举办花月节,节庆于夜进行,青年男女相会于月下,在醉人的香气中定下终身。
第二十一章 王朝覆灭
墨望的人生已经停止了。
自剑刃刺破弟弟心脏的那一刻开始,世界对他而言便扭曲而失真了;等到陆离出现并带人离去之后,一切事物都失去了意义。
忍辱负重、爱恨纠缠的人生,一朝被抽去所有的支撑,只剩下千疮百孔的空洞躯壳。
墨望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祈王府中的,也不记得自己那些日子是怎么过的。
下人们的紧张焦虑无法感染他,朝堂中风起云涌的急剧变幻无法打扰他,甚至于民间流传天子已死王朝当灭的言论,也无法惊动他。
他在王府里如无意识的幽魂一般,似乎活着,又似乎死了。
直到曾经凌辱他的朝臣一起闯入王府中,跪在他的面前,求他出面平息叛乱,说祖上传下的江山不可拱手让人时,他才稍稍恢复神智。
是了,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做,一件早已谋划多年的大事。
他的皇帝死了,这个腐朽肮脏的王朝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坐在椅子上,一个多月来第一次开口说话,他让手下把痛哭流涕的大臣们拖出府去,然后招来了管家。
“按计划执行吧。”墨望从书架上抽出一卷早已写好的帛书递出,冷冷地说道。
管家双手接下,展开略一浏览又犹豫着说道:“这檄文……是否还应再改改?”
“没什么可改的。”墨望漠然道,“待明日我们这些人死尽之后,直接贴出即可。”
管家跪下,沉声领命。
“这么多年辛苦了。把府中财物分了,你们另谋出路吧。”墨望摆摆手,挥退了管家。
管家退下,自去找死士安排刺杀了。
墨望颓然坐在椅上,神色消沉。
不知坐了多久,他终于推门而出。
屋内烧了地龙,温暖如春;屋外雪花纷纷,冰寒刺骨。
茫茫天下,不知青浔葬骨于何处?
心痛到无以复加。
他走入风雪之中,下人想来打伞伺候,都被他赶走了。
他在风雪中慢慢地走着,本应高挑俊美的身形此刻显得单薄而消瘦,一行孤独的脚印,片刻便被雪花覆盖了。
他走啊走啊。
风越来越急,雪越来越大。
路上行人稀少,没人注意到他这个憔悴又落魄的人影。
他穿过往日繁华热闹的大街,走过寂寥冷清的集市,路过载满苦涩回忆的皇宫,往东一直走,走到一座巍峨高耸的庙堂之前。
守卫认得他,不敢拦阻,他便缓步入内。
这是虞国最大的神庙,也是光辉之神的主神庙。
冬季风雪交织晦暗昏沉,但神庙中因神力护持却温暖光明。
层层的烛火供奉着神秘庄严的神祇。
墨望跪在庞大的神像之下,垂着头,雪花化作的融水湿透了衣衫,他冷得脸色发青。
“光辉之神啊,请保佑我可怜的弟弟……一切孽果我愿一人承担。”
他虔诚地向神祇祷告,发梢滴下的水沿着脸庞滑落,就像一颗悔恨的眼泪。
金碧辉煌的神像沉默不语。
“阿浔……阿浔……”他呢喃着刻骨铭心的名字,从腰间里拔出了匕首,“哥哥向你赔罪了……如果有来世,希望你能平安幸福……”
寒光一闪。
胸膛见血之前,有人挡住了他的动作。
“光辉之神并不喜欢血祭。”来人自后握住他的手腕,在他耳边如恶魔般诱惑,“光辉之神喜欢权柄与支配。您要许下重要的愿望,不如付出更合适的代价来获取神祇的恩典。”
已经了无生趣的人明显受到了蛊惑,墨望并不回头,问道:“什么代价?”
那人笑了,在他的耳边暧昧地说道:“把你的身体和灵魂献给神祇吧,这么高贵而美丽的祭品,神祇必会喜欢。”
“你是何人?”墨望问道。
“失礼了。”身后的人走到前来,脱下风帽,露出一张有几分熟悉的脸孔,“我是舒王之子,也是主神庙的大祭司之一,闻绪。”
墨望盯着他,露出一抹不着眼底的笑来:“叛军之首,闻绪。”
闻绪被拆穿了也不恼,只道:“腐败的王朝早该灭亡,天下本应还给民众。”
“你做得到吗?”
“其他人我不敢保证,但我本人是绝不会登位的。”闻绪答道,“我早已在神前立誓,终身侍奉于神。”
“也罢,谁登位与我又有何干?我只要现在这王朝覆灭便好。”墨望敛下视线,不再看他,“那么,大祭司,请问如何实现我的愿望?”
闻绪又笑了,他朝墨望伸出手,掌心躺着一只小巧精致的水晶瓶,晶莹剔透的瓶身里,装了金彩流光的水液。
他说:“这是神庙的秘药,光辉之神的神祝,喝了它,献身于神吧。与此相对的,神祇也将实现你的愿望。”
墨望接过了那只小瓶,没有任何犹豫,他一饮而尽。
皇帝失踪后一个多月,虞国多地起义,叛军声势浩大。
与此同时,京都血雨腥风,半数重臣一夜之间被刺杀于家中,身首分离;曾经摄政多年的祈王据传也死于神庙中,尸骨不存。
第二日,京都集市上不知何人张贴了横死官吏的讨罪檄文,其上第一行赫然是:祈王墨望,惑乱人伦,淫秽朝堂,罪已诛。
虞国上下风云变幻,民心惶惶,制霸北地百千年的王朝终于全面溃败,皇宫易主。
第二十二章 神庙娼妓
饮下秘药,发色瞳色褪去,神智消失。
传言中光辉之神眷的皇族与神祇本就有三分相似,如今这神妓发如银辉,瞳孔淡金,更是像到了八分。
高贵而美丽的人偶被神侍引入泉水中仔细清洗,洗去所有尘世的牵绊;半张镂空的黄金面具遮住上半张脸,只露出淡金的眼瞳和艳红的嘴唇;双乳穿环,金链相连;阴毛被剔除,阴茎被金簪插入,簪头绕成圆环勒住冠状沟,亦有金链延伸出来,与胸膛的金链连在一起。
还有那令人垂涎的私密处,外围缠绕了一圈红色的淫纹,纹路全部没入穴中,与那肉壁的红色融为了一体。
曾经贯穿生命的爱与恨都不存在了,二十多年的往事在神之辉光中消散无痕。
自此之后,他再不是凡人,没有思想,也没有感情,不需要吃喝,也不需要睡眠。他成为了神祇纯净的祭品与容器,拥有神的美貌、青春以及被神刻意隐藏的欲念。
装点着黄金的神之娼妓赤裸裸地被神侍牵引着走出,夜色中灯火摇曳,美丽银发垂落身后,神妓面无表情,也不知反抗。
神庙后的空地上围满了前来买春的恩客,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新献给神祇的羔羊,期望着能品尝到绝顶的滋味。
“太像了,轮廓实在太像了……”
“这是皇族吧?传说中皇族是光辉之神的眷属。”
“莫不是神的凡子吧?大不敬啊……”人群激动窃窃私语,震惊于这与神像极为相似的娼妓。
神侍却不为所动,握住神妓的腿弯将他一条腿打开,露出淫纹缠绕的湿润密穴,道:“这是自愿献身的皇族,身份极为尊贵,今夜是他为神奉献的第一夜。各位,出价吧。”
人群中突然有人嗤笑道:“什么皇族,怕是个被人玩烂的婊子吧。”
“神祇面前注意你的言辞!”神侍冷道,“不愿出价可以自行离去,愿意出价的现在可以开始了。”
人群中有人低声喊了一个价。马上又有了第二个,第三个……
众人出价的声音此起彼伏,热情高涨。
虽然神妓历来饱受鄙夷,但谁不好那一口献给神的软玉温香?多的是人愿意为此倾家荡产。
献给神祇的鲜美肉体最终被一个令人咋舌的高价买下初夜。
神侍退去,买主立即将神妓推到在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掏出自己丑陋的性器,捅进了早已润滑扩张过的密处。
红色淫纹如血般鲜艳。
无有神智的娼妓在快感中露出欲生欲死地表情,他呻吟着,浪叫着,主动大张着双腿,迎合侵犯。
就像高高在上的神祇终于沉沦于欲海中。
买主随意啃咬着神妓的肌肤,拉扯他身上的金链,玩弄那润白敏感的身躯。
神妓被浪潮般的快感推上巅峰,又被尖锐的剧痛抛下深谷。他的双目带着水色,手脚紧紧缠在买主的身上,淫叫的口唇滑落唾液,紧缚的欲望徒劳地抽动,半遮的俊美面容痛苦而愉悦。
当买主在他的肉洞中激射而出时,他也浑身痉挛着达到了无精高潮。
第一个买主尽兴后,神侍从两边扶起了美丽的神妓。他的身体湿透了,眼神涣散,双乳被玩得红肿,阴茎依然硬挺,双腿间的密处滴下腥臭的白液。神侍也不帮他清洗,就这样扶持着仍在微微颤抖的他,开始了第二轮的竞价。
人群又开始了热烈贪婪的出价。
第二个买主享用了神妓的嘴。
第三个买主留给神妓一身的伤痕。
第四个、第五个买主继续为所欲为……
有人在神庙的最高层房间中注视着这荒淫的一切。
他的面孔与神妓有两分相似,发色瞳色仍是黑色,象征神官的华丽衣袍被扯开,半裸的身体上同样穿了乳环,金链亦连着插了金簪的器物。
他趴在栏杆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下方人群中酷似神祇堕落凡尘的娼妓,身后的侍者挥舞着长鞭,将他的后背抽出道道血痕,无人理会的器物抵在粗糙的栏杆上,不断蹭动。
“啊——啊——”
他兴奋地痛呼着,背德的羞耻、渎神的亢奋和被惩罚的快意令他放声尖叫。
侍者重重的一鞭将他送上高潮,他抓着栏杆浑身僵住,好一会儿才缓缓闭上眼睛,口中呜咽着滑落在地上。
两名侍者从两边抓着他的手臂将他扶起,衣袍被彻底脱去,半截面具遮去了神王的面容,兀自翕合的淫穴被抹入了助兴的香膏。
侍者扶着无力的他走下楼去,道:“祭司大人,该接客了。”
黑发的娼妓现身后,人群更加激动。
神侍将两名娼妓放倒在地上,黑发的压着银发的,他们的红肿的乳头蹭在一起,坚硬的欲望也压迫着互相摩擦。
他们不知羞耻地拥抱在一起、身躯扭动、嘴唇相贴着亲吻,发出吚吚呜呜的声音。
神侍将他们的腿曲起打开,向人们展示两口湿红肉穴。其中下面一口满圈红纹,白浊从合不拢的穴口中溢出;上面一口不断翕张,透明的汁液濡湿了穴口的皱褶。
“接下来两位神妓将同时接客,有意者请出价。”
更火热更离谱的价格立即被报出,众人争夺着,迫不及待想要凌辱这对美丽的娼妓。
这对美人毫不在意,他们已经将自己献给了神。有人是渴望实现愿望,有人是贪求着不属于凡人的神祇,而今他们都自愿沦为了娼妓。
有人赢下了竞价,他们捐出的巨额款项将为辉煌的神庙添砖加瓦。
那与神妓们无关,神妓们已经雌堕为只会摇晃屁股浪叫的淫兽,他们追逐着火热的凶器,需要滚烫的精液将自己填满。
他们动情地亲吻在一起,有人是本能驱使沉迷欲望,有人是情潮迷眼,分不清吻的是人还是神。
等到天色发白,身上洒满精液尿液,肉洞中也灌得饱胀,他们仍保持着拥吻的姿势。
神侍们将他们分开,带去清洗。
流金般的泉水洗去了一身的污垢和各色伤痕,美丽的人偶双目半开半合,仿佛沉睡一般躺在浅浅的水中。
大祭司看着那张具象化的神祇面容,再次动情了,他压在银发的神妓身上,忘情地亲吻他的嘴唇:“神啊……我的光辉之神……”他的欲望已经累积到了顶点,带着金簪的顶部抵在松软闭合的穴口外,马上就要冲刺而入。
突然,侍者扯着他的头发将他拉起来,大祭司痛呼着直起身来。
侍者一手向外扯着他的金链,将他的乳尖扯得极长极薄,又一手向下,狠狠掐住他青筋怒张的狰狞欲望。
黑发的祭司大人再度到达了顶点,他浑身收紧了,腹肌抽动,双目失神,被堵住的欲望却什么都射不出来。
好一会,他才缓过来。欲望已经在剧痛中软了,双目慢慢合上,呼吸渐渐平息。
此时神侍却抱着他瘫软的身体,以指撑开他已被操烂的肉穴,炽热的凶器隔着衣物挤压着敏感的肉壁。
“祭司大人,你已经发誓献身于神,不能再为了欲望交合。”神侍舔咬着他的耳廓,粗重地喘息,“祭司大人……神的娼妓不应拥有自我意识,喝下’离魂之水’,完全献身于神吧……”
闻绪口中低吟着,声音模糊而暧昧,不知是在拒绝还是在同意。
神侍小心翼翼地将他抱出了泉水中,穿衣打扮,等待他的是另一场白日里的欢宴。
宴上,他将作为主祭司,披着华丽衣袍主持向神祷告的仪式。仪式之后,他将脱下衣袍,与银发的娼妓一起,慰劳神庙中所有的神官与神侍。
日复一日,夜复一夜。
神的娼妓被世人的欲望灌得满溢,他们为神祇奉献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以祈求神祇降下恩典。
光辉之神高倨天穹,冷漠无情。
极偶尔之时,光辉之神会回应凡人所求;绝大多数时候,神祇根本不会理睬凡人所做的一切。
第二十三章 光辉神迹
终年不见天日的雨林之泉中迎来了一缕淡淡的阳光。太阳的光辉透过重重枝蔓草叶,洒在了阴暗隐秘的雨林心脏之上。
草木之神在惊讶中隐去了形体,疯狂缠绕、尽情掠夺的枝蔓如触电般离开光照,往黑暗之处逃离。
更多的光辉洒落,枝枝叶叶疯狂后撤。
被侵犯了不知多久的两具躯体露了出,他们交缠在一起,浑身都是粘液,原本连在两穴之中的青绿枝干迅速地枯萎衰败,不过片刻便腐化为尘埃,散落无痕。
陆离最先醒来。
他脸上犹有潮红,眼神却逐渐清明。他在潮湿的草地上坐起,抱着低吟着醒转的青浔,不知今夕何夕。
碎金般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肩头,带来些许暖意。
他终于彻底清醒过来,心中为那淹至没顶的持续高潮感到后怕。他紧了紧怀中抱着的人,颤声喊了一句:“青浔,你没事吧?”
青浔张开了眼,却问道:“陆离……重枝呢?”
陆离一怔,立即转头四顾。
他们坐在一片翠绿的草地之上,远处正是那口泉眼。当时青浔放入的枯槁遗骸已经不见,清秀的神子正浮于泉水之上,面容安详如同沉睡。
两人顾不上满身的狼藉,站起来步履蹒跚地冲过去。
合力将人从水中捞出,两人一番仔细查看。才发现眼前之人身体温暖,心跳平稳,面色红润,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青浔忍不住喜极而泣,想着自己的血没有白流。然而手摸上自己的胸膛,除了一层薄薄的的粘液,心口之上皮肤光滑,又哪有自戮的痕迹?
怎么回事?
他不是成为了祭品吗?
为何神享用他后,又治好他、放了他?
青浔尚在疑惑,重枝却缓缓醒过来了。
“青浔……”重枝轻声唤着。
再也顾不上思考其中曲折,青浔忙不迭地应声答道:“是我是我,你终于醒了……”说着说着,又落下泪来。
“你救了我。”重枝笑着说道。
“是你救了我。”青浔边哭边笑。
重枝坐起来,看着他笑:“我都听到了,你说爱我呢,还叫我快点、深点。”
“别说了!”青浔脸庞红通通的,沾着眼泪又亮晶晶的。
重枝忍不住亲上了那羞恼诱人的脸颊,笑着道:“我也爱你,青浔……”他转头,握住了一直守在他们身边的冷峻男子的手,沉声道,“我也爱你,陆离。”
陆离淡淡点头,嗯了一声。
淡淡的甜美气息重新弥漫开来,雌雄同体的身躯在浓重的爱意中悄然盛开。
重枝带着两人的手摸到了自己柔软湿热的女穴,柔声说道:“进来吧,我想要了。”
“先回去……”青浔强打着清明,不愿在这危险之地多待。
“可是我现在就想要了……”重枝脸色酡红,双目中情意与情欲皆满溢而出,他向后仰倒,大张开了双腿,一手握住自己复又苏醒的紫黑阳具,一手以指撑开自己蜜水涟涟的花唇:“进来,都进来……就像我进入你们一样……射在我身体里……射满我……”
坚硬的性器抵住湿漉漉的穴口,缓慢而坚定地推进;火热的舌尖挑逗胀大的花蒂,来回拨弄,间或用牙齿轻轻一咬;花穴内的肉壁蠕动着收缩,带来痉挛的快意,又被快意催发,如熟桃般喷出蜜甜的汁水。
重枝的瞳孔被泪水浸湿,嘴唇半张着,发出黏腻的呻吟:“阿浔……好喜欢……喜欢……陆离……进来啊……呜呜……进来……”
向来冷峻自持的陆离亦不免沉沦于此撒娇般的呻吟中,他如曾经的主人所愿,挺起一杆肉枪,挤压着已经深入的性器,顶入了本已无缝隙的花穴。
疼痛,却又满足。
他们早就该如此了,紧密地交缠,只有这样才能填满长久以来空虚而饥渴的内心。
重枝大张着嘴唇喘息,双眼因心中的喜悦而落泪,在陆离进入到最深处时攀上了巅峰。他被两人紧紧抱着,浑身收紧着颤抖。相拥之时青浔挺起身来亲吻陆离的坚毅的薄唇,待到陆离张开唇回应后又转头亲吻重枝低吟的红唇,三人缠绵地相吻于一起,唾液相换,欢乐共享。
被绞紧的两杆凶器被肉壁包裹着紧紧贴在一起,不一会又一前一后抽插起来,肉壁被由慢而快地摩擦,穴道在大力鞭挞之下渐渐红熟软烂,无法抵抗地任由两杆凶器粗暴冲撞,花心被撞得不断颤抖。
“啊啊——啊——”双腿被四只手压制着无法闭合,重枝在无比的快意中被干到了再次高潮,花穴潮喷出大量蜜水,前端的阳具同时射精,他体内的凶器亦搏动着,先后激射而出。
阳光和煦,草叶婆娑,光辉之神难得地被圣娼的虔诚打动,降下神恩庇护了渺小的凡人。
那一日,他们水乳交融,尽享欢愉,直至重枝的小腹被射至微微鼓起,整个人绵软失神之时,这场交欢才缓缓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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