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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神侍
都说神爱世人,但他从未见过。
他生于田野之间,父母目不识丁,只叫他细狗。七岁时母亲饿死于饥荒,父亲带着家人逃难,半道又遇到劫匪,父亲被打伤,熬了一年后也死了。后来兄弟内讧,大哥二哥为了仅有的一件棉衣大打出手,后来又各奔东西。他如垃圾一般被彻底抛下了。
小小年纪他就做了乞丐,跪在地上求有钱人施舍,荒郊巷陌中和野狗抢食,饥寒交迫下和别的乞丐打架……
与天争命般地活到十二三岁,他遇到了他。
美丽、强大、温柔的他,出身贵胄,现任光辉神庙的神官,他说他叫闻绪。
他将他带入富丽堂皇的房屋中,给他饭吃,给他衣穿,教他习字,给他起名……从此他有了真正的名字:奉庭。
很好的名字,他很喜欢。
那一年,闻绪十八岁,身姿俊秀,风采照人。闻绪是虔信者,也是清修者,他曾在光辉之神的塑像前立誓永远侍奉神明,他行走于尘世,只为将神祇的恩泽赐予所有凡人。
都说神爱世人,但他从未见过,但他得到了神官给予的仁爱。
是的,他爱闻绪,亦父亦兄的敬爱。在闻绪成为祭司之后,他甚至跟随闻绪的脚步进入神庙,成了一名神侍。
如果他没有目睹那场交媾,也许他会一直追随着闻绪,敬爱着闻绪。
那时,在神庙中,他的等级太过低微,本来是不被允许参加夜里的欢宴的。闻绪也抚摸着他的头,让他回房休息,明日再带他出游。
他答应了,回房了,但鬼使神差的,他又偷偷溜了出来。他太好奇了,他对闻绪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他站在屋角的阴影里透过窗户的缝隙向内望去,灯火通明的大厅里正举行隐秘而隆重的祈祷仪式。
大厅内有一座等人高的金身神像,闻绪领着一干神官神侍站在神像之前,颂念祷文,献上祭品,又领着众人躬身行礼。
礼毕,两个高大的神侍上前,一左一右为祭司大人宽衣。
摘去头冠玉饰,褪去华丽礼袍,然后是纯白中衣,最后解开束起的乌黑长发……祭司大人在神的面前袒露出美丽又鲜活的肉体。
乳尖挂着宝石,胯下束着金环,小孔中半露出金珠,一道金链尽显风流腰身……
奉庭疑心自己看错了,闻绪平日里品行端庄,从不在人前袒露肌肤,更遑论这如此淫荡的装饰。
然而下一刻,他听到闻绪淡淡地说:“这具身体是神给予信徒的馈赠,请诸位尽情享用吧。”
话音方落,众人一拥而上,享用这无上的美味。
薄而红的嘴唇张开,含入丑陋的器官;黑发披散肩背,窄腰塌了下去;屁股高高翘起,双腿大张;白皙的皮肉被揉捏出片片红印,撑大到极致的洞穴被两根巨物干得淫水横流……美丽的祭司大人像母狗一样,被信徒按在神像前疯狂强暴。
啪啪的肉体相撞声、噗噗的水声和喘息呻吟的淫声相和,构成一首荒谬扭曲的赐福之歌。
闻绪头晕目眩,呼吸急促,胸膛中如烈火烧灼一样的剧痛。
他想进去杀人,又想转身逃跑,还想把自己胀痛的孽根插进那母狗的的穴里,狠狠地射上一发。但是实际上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握着拳,咬着牙,在窗外全程看完了这场肉体的欢宴。
当欢宴结束,祭司大人已经满身精液,瘫软在神像脚下。他虔诚以额触摸神像的脚背,红彤彤的肉臀歪歪斜斜地拱起,臀缝中一口淫穴已闭合不了,满溢的浊液从穴中流出,流满一双长腿。
闻绪、闻绪……你就这么爱你的神吗?
奉庭咬紧牙关,暗自发问。
都说神爱世人,但他从未见过,他只见过以神之名进行的愚行。
第二日,闻绪如常般到来,邀请奉庭外出。
如果不是昨夜目睹那场欢宴,奉庭必定欢天喜地地应邀而去。
但是他看到了,他再也无法直视那张薄薄的红唇,他看到他整洁端庄的衣服只会想起他满身红印的皮肉和淫秽的乳环金簪,他看到他平和淡然的微笑只会想起他如母狗一般雌伏着接受侮辱……他一想到这神庙中每个人都如他一般看待闻绪,他就要发狂。
他整夜没睡,他想了一夜怎么杀掉这神庙里的所有人才好。
那天他开口,拒绝了闻绪的邀约,只说自己要抓紧时间用功,这样才能快点赶上闻绪。
闻绪听了很欣慰。
奉庭确实很用功,嘴上会奉承,薪俸虽不多,但舍得拿出来贿赂,两年时间便升为了最高等级的神侍,离神官仅有一步之遥。
十六岁时,奉庭终于有资格参加欢宴。
闻绪怕他难以接受,明里暗里地试探和开导他。
他说,他早已决定为神献身。
他说,为了神,他可以做任何事。
他说,也许,现在的他并不是真实的样子。
奉庭的心在滴血,面上却笑着,说:“我知道,一直听说庙里有神妓。那就是你吧,闻绪哥哥?”
那是他第一次叫闻绪哥哥,也是唯一的第一次。
闻绪惊讶地看着他,眼神有些慌乱,但片刻后又镇定下来,形成了一片看不明的幽暗。
奉庭生怒,突然伸手隔着衣服一把抓住他胯间的要害,狠狠一握,鄙夷地道:“娼妓!说什么爱神,不过是借口罢了!”
闻绪啊地惨叫,握着他的手腕疼得瑟瑟发抖,身子软下来,就那么靠在了他的怀里。
十六岁的少年,身形几乎和闻绪一般高了。他明明就想那么顺势地将他拥在怀里,却又恶心地推开他,转身就走。
他没看见身后的人是何表情。
那一夜,在欢宴之前,美丽的祭司大人来到奉庭的房间,脱掉所有衣物,像狗一样爬到他的跟前,奉上一条油光水亮的皮鞭。
“求你,惩罚我。”祭司大人如此说。
他迟疑地接过那条鞭子,问:“祭司大人为何讨罚?”
“因为我虚伪、下贱、淫乱……亵渎了神祇……”祭司大人眼神祈求地看着他。
奉庭听了冷笑:“既然如此,我便满足你!”
他扬起鞭子,再不留情。
一鞭又一鞭,闻绪不断哀嚎,他跪伏着承受鞭笞,被紧紧束缚的欲望却悄悄抬头,小孔中沁出一点水液。
他将他踢翻在地,朝着那脆弱的东西冷笑着就是一鞭:“祭司大人是在挨罚呢!”
啪地一声,闻绪痛到了极致,全身反弓着绷紧了,脚趾蜷缩,双目空洞而涣散,眼泪唾液齐流。
他在剧痛之中高潮了。
奉庭扔掉了鞭子,气喘吁吁。
在宽大的侍者衣袍下,他早已经硬了。他非常想插入眼前的人,却又生生地咬牙忍住。他不想这么不清不楚地和他发生关系,
缓了一缓,奉庭将地上的人扶起。
祭司大人绵软无力的身体依偎在他怀里,脸庞因高潮而靡红,声音因呻吟而沙哑:“……帮我穿衣,扶我去大厅。”
奉庭心怀愤恨,却不得不依言照做。
那一次欢宴,祭司大人在祈祷之后如往常般奉献肉体。带着红色鞭痕的肉体更令信徒疯狂。他抱着神像挨操,嗯嗯啊啊的沙哑声音勾得人神魂颠倒。
奉庭的心中欲火与怒火交织,他是最后一个享用神妓的,他撸动硬的要爆炸的器物,在神妓的脸上射精,又摆动身体,将尿液也淋在那肮脏的肉体之上。
神妓闭着眼张着口,默默地接受了这一切。
那时,奉庭似乎也成了这腐朽肮脏的神权集团中的一员。他跟着其他人一起,以神之名敛财占地,以神之名享受民脂民膏,以神之名凌驾于民众之上。
他一直在等待时机,等待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机。
他试图引诱闻绪,想让闻绪喝下“离魂之水”,但是闻绪从不回应。
对神祇的爱是清醒的,奉献也是自愿的。闻绪的坚持令他妒忌得发狂却又无计可施。
后来,皇帝失踪,京城动乱。闻绪竟离开神庙,去投靠叛军。
奉庭非常惊讶。
闻绪说,王朝腐败,民众受苦,神祇也希望看到有能者取而代之。
他心有所感,也跟着去了,但是没多久闻绪就赶他回去。闻绪说他会利用能用的一切来引导和帮助起义,。
他瞬间就明白了。
娼妓,婊子!他在心里恶狠狠地骂着,心痛得滴血。
“等我回去,你再罚我。”闻绪却笑着说。
不知为何,突然就安定了,心还痛着,但他听到自己说:好。
闻绪并没有在外太久,叛军势如破竹拿下了帝国。就在闻绪被尊为神王的时候,他带着一个人偶回到了神庙。
那个人偶在许下重誓后喝了“离魂之水”,如今发色瞳色改变,容貌与神像很是相似,闻绪非常喜欢他。
神王回归神庙的第一场惩罚非常惨烈,被妒忌蒙了眼的奉庭几乎把他抽废了。他虽然痛到昏阙,却还顺从地张着腿,露出血痕斑驳的私处。
奉庭红着眼挤在他的双腿间,青筋怒张的凶器抵在松软穴口之上,皮肤湿滑,体温炽热,奉庭来来回回摩擦,却怎么也没插进去。
他恨自己的懦弱,也恨闻绪的淫荡,更恨这荒淫无道的神庙和神像。
他反反复复地折磨闻绪,也折磨自己。
不久之后,机会倏然而至。
有个来嫖娼的客人长得很像已经失踪的皇后侍卫,他曾在闻绪帐中见过他的画像。于是他稍稍一试,对方便上钩了。
看来人偶原本身份的传言果然是真的。
天意如此,奉庭很是兴奋,他已等待这个机会太久太久。
光辉之神的主神庙毁于一场大火。
在大火开始之前,奉庭便用药迷晕了闻绪。闻绪向来信任他,毫不怀疑地喝下了他奉上的那杯水,然后缓缓睡了。
起火那天,兵荒马乱,他趁乱以毯子卷走了美丽的祭司大人,顺便按照约定带上于泉台中沉睡的人偶。
神庙中浓烟滚滚,哭声震天,救火的、逃命的、混水摸鱼的都有,谁也顾不上谁。
奉庭顺利溜了出来,再也不回头看那令他厌恶的地方。
都说玷污神威者,必下地狱。但他不怕。他以自己的意志,彻底摧毁了那象征着神权的神庙。
春天已至,草长莺飞。
奉庭弃了马,带着人坐船顺流而下。在船舱里,奉庭解开了闻绪身上的枷锁。
那人的乳环戴得太久了,除去之后乳尖上还留着闭合不了的空洞,就像是昭告着大火也不能烧掉的过去。
奉庭硬了,想要的人就在眼前,他忍得太久、太久了。
舔吻着那饱经摧残的可怜乳尖,用牙咬了咬,又用舌尖撩弄,然后深深吸吮。
然后一路往下,舌尖拖着湿亮的唾液一路下滑到沉睡的性器,这几乎被他打废的器官还留着浅浅的痕迹,可以想见之前有多么疼痛。
除掉根部的金环,奉庭张口将那沉睡的器物含入,以唇舌温柔地安慰。
沉睡的器物渐渐勃起,腥膻的气味弥漫鼻间。
奉庭却仿佛醉了,他吮吻着胀大的狰狞性器,手握着自己的欲望不停动作。
口中的性器射了,奉庭也射了。他握着自己满手的湿滑,着迷地继续舔吻尚未疲软下来的性器,嫣红舌尖滴落白浊的精液。
船停靠在一个小码头,奉庭决定暂时在一个海边小镇落脚。
闻绪睡了数日,终于醒了。他看着陌生的房间,怔怔的,一时之间无法明白发生了何事。
奉庭早已等他醒转,此时端来一碗清粥给他,又说:“我把你的神庙烧了,你不再是祭司了。”
闻绪抬头看着他,怔怔的,一时之间理解不了。
奉庭转身出门,冷冷地道:“你可以走,也可以留,随便你。”
他出了门在镇上乱晃,心里一团乱糟糟的,说不清是希望闻绪离开获得自由,还是希望闻绪留下来,陪着自己。
到了傍晚,行人都回家了。奉庭也只能慢慢踱回到落脚的小屋。
屋里没有点灯,静悄悄的,一个人影萎靡地蜷缩在床上,他出门前放在床头的清粥丝毫未动。
奉庭心里狂喜,面上却冷笑:“既然不走,那就好好活着。祭司大人难道想死在我的床上,让我背上杀人的罪名吗?”
蜷缩的人影这才缓缓地动了一动。
带出来的钱路上花了一些,买个宅子又花了剩下的,奉庭只能想办法赚钱。小镇经过动乱,人口不多,奉庭没什么谋生本事,白日里便支了个小摊,给人起名、占卜、算卦。
他本极度厌恶神庙,如今却又要靠在神庙学的本事糊口。白日得的钱也不多,买些口粮也就没了。
闻绪很长一段时间一言不发,只是蜷缩在床上,发呆,仿佛失去了人生的意义。奉庭夜里打理他,威逼利诱让他吃饭喝水,白天则出门忙活。
民生艰难,生意不好。奉庭有时开摊一天的钱只够买一个窝头,他就把窝头带回家,放在闻绪的面前,自己则喝水充饥;有时连续几日没有进账,他不得不去镇外挖些野菜回去度日;甚至有时他邪心一起,也摸过两个富贵人的钱袋。
酒足饭饱的日子里,奉庭也心猿意马起来。夜里给闻绪沐浴时,情欲燃起,奉庭抱着满怀的软玉温香,忍得眼睛都红了。
亲亲吻吻,搂搂抱抱,肌肤相贴的温度让人沉迷,也让欲望烧得更烈。
怀里的人一如既往的安静,任他摆布。奉庭抱着人厮磨一阵便打算停手,怀里的人却在此时转过身来。
闻绪拉住了他的手,眼中幽暗,说:“罚我。”
奉庭一怔,满腔热血只觉被冰水浇灭。他甩开他的手,道:“没兴趣。”
哗啦水声响起,奉庭跨出浴桶,没想到身后有人也跟着出来了。
那人从后面抱住他,坚硬滚烫的东西紧贴在他后面。
原来他也硬了。
不知是谁在粗重地喘息,奉庭只听到有人在他耳边妖魔般低语:“别走……抱我……”
长久以来莫名的坚持瞬间溃不成军。奉庭猛地转身,将人拉到床边,也不管两人一身是水,就那么压下去,一口咬在他魂萦梦牵的薄唇之上。
原来他一直在等这一句话。
春宵帐暖,满室生香。
奉庭活了近二十年,那一天是他最快意的一天。
他渴望多年的人终于被压在了他的身下,扭动着、摇晃着、颤抖着,任他为所欲为。
当他在那具勾魂夺魄的肉体里激射而出的时候,他满腔的爱意与恨意从此都有了归宿。
闻绪很安静,白日里也就在房中呆坐。奉庭要挣钱,只有在夜里才能抱着人亲热。
上床的时候,他能感觉到闻绪确实动情,但是闻绪的眼里总有一些他看不明的东西,像是挥之不去的阴翳。他刻意忽略,只想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安稳生活。
他玩弄他敏感的乳尖,舔吻他脆弱的欲望,贯穿他多汁的洞穴,与他共赴鱼水之欢……
欲仙欲死。
但好景不长,就在闻绪终于又开始对他笑的那一天,奉庭在开摊的时候出了意外。
也不知是寻仇还是看他不顺眼,那个江湖人直接出剑就是夺命。奉庭做过神侍,并没有带剑佩刀的习惯。他左支右绌,闪避了几回后还是被一剑刺在肩头。
江湖人捆了受伤的他,将他抓到了一处偏僻的野地里。他大声问那江湖人为何抓他,那人不答只拿东西堵了他的嘴巴。
天色转黑,奉庭又痛又乏。此时又来了一伙人,骑着马,佩着刀剑,为首一个魁梧大汉,恶狠狠地瞪了他几眼。
这伙恶徒没有杀他,而是在等人。
失血令奉庭头晕,大汉却很谨慎,派了几个人对他严加看守。
月上树梢的时候,有人来了。
来人在夜色中骑马而来,站在二三十个恶徒面前丝毫不惧。
大汉冷笑:“臭婊子,你果然来了!是该叫你宿衡,还是该叫你——神王闻绪?”
闻绪未有任何动容,直接道:“说出你的要求?”
大汉冷笑道:“我的要求你不知道吗?我不过想要你当初许诺的爵位和钱财。”
闻绪拒绝了:“新朝由太阁主政,不可能再册封旧朝的武将为王。”
“臭婊子,你骗我起义,害我损失了所有弟兄,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现在你和我说不可能?”大汉大吼,“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和你的小情人一块下地狱去?”
闻绪笑了一下,道:“爵位没有,钱财还是有的。我经营神庙多年,也攒下一些家底,就给你做个补偿吧。”
“在哪?”大汉急切地问。
“自然是在安全的地方。”
“带我去取!我警告你,你可不要耍花招!”大汉一把钳住奉庭的脖子狠狠捏了捏。
奉庭愣愣地看着闻绪,眼神惊疑不定。
所谓安全的地方,其实就是奉庭新买的宅子。
闻绪带一群人回到宅子,停在小院的角落。
大汉喝问:“到底在哪?”
闻绪踩了踩地面,道:“就在下面。”
大汉示意手下,立即有人找了工具去挖地。
奉庭的心怦怦地跳着,不知道地下究竟是不是真有钱财。他从未留意过这个角落,也不觉得这里有什么异常。闻绪真的在这埋了钱财吗?还是只是个谎言?
奉庭尚未想清楚,前边就有人喊:“大人,有了,是金条!还有首饰!”
大汉笑着道:“快拿出来。”
就在前面的人弯腰去取金条首饰的那一刻,变故陡生。
呲地一声细响,白烟突然从地里弥漫出来。
前面的人只来得及说一句不好就重重倒地。
大汉狂吼:“臭婊子你敢暗算我!”拔刀就要杀了身边的奉庭。
闻绪就在那一刻扑过来动手。
奉庭根本没看见他何时握剑在手,也没看清他如何出剑。只听一声闷响,血雨飞了奉庭一身,那大汉的头颅已经飞了出去。
下一刻,奉庭被人一把抱住,口中也被塞了一颗药丸。
闻绪冷声道:“我们走。”
奉庭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闻绪。
不是作为祭司时的端庄模样,不是作为神妓时淫荡的模样,也不是神王应有的威严和高尚。
此时的闻绪一身是血,一手还提着血淋淋的长剑,脸上冰霜一般,倒像个冷面的杀神。
冷面杀神带着他走了很久,远离了宅子,最后进了一个不知名的破落草屋里。
奉庭被推在草堆之上,闻绪的力气大得惊人,一言不发地,撕了他的衣衫就给他上药包扎。
奉庭晕乎乎地任他动作,只看着那张溅着血点的脸出神。
闻绪面无表情地开口:“我杀过很多人,比你能想象的还要多。”他顿了一下,又说,“我还杀了舒王。”
奉庭瞬间回神,惊讶地看着他。
闻绪并不看他,只继续道:“我是舒王妃所生,但并不是舒王的血脉。我从小就被扔在神庙,作为杀手和玩物而培养长大。”
奉庭哑声问道:“你不是……”
闻绪摇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是自愿的。我的母亲临死前对我说,我是神的孩子。所以,我自愿为神献身的。”
奉庭一时无言。
他又轻描淡写地说:“也只有以神之名,我才可以解放自己。”
“什么意思?”奉庭不解,皱眉反问。
“意思是,你见到的就是真正的我,虚伪、下贱、淫荡、堕落……”闻绪微微一笑,“而你,就是神祇给我的惩罚。”
奉庭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闻绪美丽的脸上染着血,笑得如地狱里爬出的妖魔:“我喜欢你骂我,你说得很对,我就是以神为借口而堕落;我喜欢你惩罚我,每次你用干净的手握住鞭子抽打我,我就会特别兴奋;我还喜欢你为我动情,明明妒忌得发狂但却克制地隐忍,太可爱了……我沉溺于神祇的迷梦这么多年,根本没人在意我,只有你,奉庭,只有你,将我救了出来……”
奉庭心生恐惧,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点。
闻绪还是笑:“就像你之前给了我选择一样,现在我也给你选择。要么你现在就走,从此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要么你永远留下来,我会强奸你、囚禁你、把你锁在没人知道的地方,一辈子。”
奉庭像被凝固了一样,一动也不能动。
他心中十分恐惧,却又害怕失去。
他怕自己这一走,就再也看不到闻绪了。
美丽、温柔的闻绪,冷漠、杀人不眨眼的闻绪,被他烧毁了神庙的闻绪,他心心念念、爱了许多、许多年的闻绪……
心乱如麻之际,闻绪又倾身靠了上来,抓着他的手腕,压着他,笑问:“不走吗?错过此时可就没机会了。”
他挣扎着推了一下闻绪的胸膛,没推开,张口刚想说话,就被蛮横地吻住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野蛮又霸道的闻绪。
伤口很痛,下面被侵入的地方也很痛。
奉庭痛得一身是汗,想要挣扎爬走,又被人扣着腰拖了回来,牢牢禁锢于胯下。
硕大粗长的硬物顶进想象不到的深处,不知名的快意在恐惧和疼痛中悄然滋生。
奉庭忍不住哭泣着求饶:“不……不要……呜……”
身上肆虐的人回答,语气前所未见的激昂:“知道吗?我从来没用过前面。你说,我是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奉庭浑身颤抖,艰难地承受着饱胀的痛苦和渐生的快意,哪里又能回答得上来。
闻绪一边冲撞,一边笑:“奉庭、奉庭、奉于庭上,这还是我当年给你取的名字呢……以后还是把名字改了吧,你说叫什么好?”
奉庭泣吟着,面孔湿透,依旧不答。
闻绪也不恼,全根抽出来,再狠狠撞进去。
被干得酥软的肉穴沁出淋漓的汁水,艳红的肉壁谄媚地裹紧入侵的凶器。过电般的快感瞬间沿脊椎传至头顶,奉庭爽得头皮发麻。牙关一松,他啊地一声浪叫了出来。
闻绪笑着,垂头咬他的耳朵,轻声道:“不如就叫卿卿吧,反正以后只有我唤你的名字了……卿卿……”
番外三 凡人
奎川位于三条水路交汇之处,水运便利,商贸发达,是历朝历代的交通重镇。
陆离和墨望随着商队行船数十日,一路顺风顺水,终于停在了奎川的码头上。到了奎川,领队带着几个人去采购药材,陆离和墨望带着船工留守船上。
前几年,他们定居在南方边城。一是希望远离权力中心,过点安稳日子;二是靠近苌国,方便重枝回国探望。
重枝通医术,想在当地开个小医馆,几人讨论了下,索性也一起做些药材生意,维持开销。
做了两三年,倒也顺利。但去年南方大疫,医馆人满为患。重枝医治病患忙得脚不沾地,几人也帮着打下手、熬药汤、照顾病人。重枝看见有些流民穷户付不起药钱,心生怜悯,在征得他们同意后,免去了流民穷户的药钱,甚至有时还倒贴些银钱救济。
今年疫情已退,陆离墨望便带着商队出来采买些药材,领队的是个精明的壮年汉子,陆离墨望也信任他,放手让他带人去看货买货,他二人这才偷得了一些闲暇。
夜色低沉,江潮映月。
陆离上岸买了些酒菜回来,上了船只见墨望靠在船舷栏杆上,抬头正看那弯弯的明月。
他平日里在人前裹巾戴帽,扮作异族商客,旁人倒也不会怀疑。此时朗朗月下,他散发白衣,神祇般的绝世容颜映着月色光华璀璨,勾魂摄魄。
饶是陆离见惯了他的银发金瞳,此时再看,也不觉愣住。
江风夜来,衣袂飘飘,那宛如神祇一般的美人朝他缓步而来,轻轻微笑。
他唤他:“砾章。”
陆离这才回神,脸颊带了点不易觉察的微红,他咳了一声,道:“我回来了。”
回了船中房间,陆离布了几碟荤素小菜,一壶两杯,便与墨望斟酒。
这些年,他年岁又长,心性洗练,气度从容,肩膀更显宽厚结实,容貌越加英武刚毅。私下里,对墨望宠着纵着,再是无理要求,都不曾拒绝过。
墨望与他对饮,意本不在酒,不过两三杯,自己便先醉了。
出行途中人多事杂,两人也做个礼貌样子,久不亲昵。这两日泊在码头,人少了,两人这才偷得些亲密时光。
现下这夜色静谧,纷扰远离,若不做点什么,岂非不解风情?
墨望站起身,带着三分酒意,直接走过去,坐到了陆离身上。
陆离并不惊讶,只是一手虚虚扶着他的腰,一手仍拿了酒杯,从从容容地饮着。
墨望见他泰然自若、气定神闲,自己却心猿意马、欲火焚身,心中颇有些恼怒,下手便重了些,刷地就拉开了陆离的衣服。
衣襟大敞,风光无限,结实饱满的肌肉和健硕流畅的线条显露了出来,其上满是斑驳的爱痕。陆离对此不甚在意,墨望看着却觉得情色至极,勾人至极。他爱极了这具满含着力量和性感的武者躯体,每每颠鸾倒凤之时,摸着、揉着、舔着、咬着……总也不够,这斑斑驳驳的吻痕与牙印,都是他爱欲浓情的铁证。
陆离宠他,真真宠到了极致,任他为所欲为,任他索求无度。被纵容、珍惜、宠溺的人,又越加得寸进尺,肆意凌虐。
就如昨夜,墨望把陆离绑了起来,翻来覆去地玩弄与侵犯,陆离明明可以轻松挣开束缚,偏偏又心甘情愿地雌伏,在他的手中呻吟,在他的身下颤抖,被他干得几乎要失去神智,听到他唤他名字,还要缠缠绵绵地过来献吻。
他那种把身心都虔诚献上的模样真是让墨望情难自禁,墨望差点就把他干死在床上。
墨望心中情热,拧着他一侧的乳晕玩。弄那上面有一圈牙印,是他昨夜咬的,咬得很深,当时几乎出血。墨望抚弄了一会乳晕,将乳尖掐得红肿挺立,又去吻他的嘴唇。带着酒香一路舔舐着,轻吻落到鬓边耳际。
陆离初时还神态自若,被陆离亵玩一阵后呼吸转急,脸庞也显出一丝靡红。
陆离用手掌挡住墨望的亲吻,略微羞恼道:“我尚未洗沐。”今日下午他带人出门办事,方才又去打包菜食,现在身上汗迹带着风尘,颇为脏污。
墨望笑了,心想你哪有我脏?他早就脏得烂透了,自暴自弃地死在无间地狱里。是陆离不顾危险拉着他离开了地狱,他救了他,接纳他,照顾他,他还说爱他……
墨望不止一次地想,如果能早一点就好了,如果能早一点相遇就好了。
如果他们早早相遇,自己一定把他藏在自己的房中,哪也不让他去,什么风险都不让他涉足,他要守着他,护着他,即使满身伤痕,也要回到他的身边……
只因为,他爱他啊。
墨望意乱情迷地亲着陆离的耳朵,带他的手摸进自己的衣内,从瘦窄的腰间向后,摸过圆翘的臀部,抵达高热的密处。墨望的手指压着他的手指,一起顶入了松软湿滑的洞穴之中。
两人的手被满溢的水液弄得湿淋淋的,墨望的声音带上了惑人的暗哑:“没关系,我洗了……”
情欲被轻易地燃起,陆离眼神沉了下来,嘴唇紧抿着,胯下血气聚涌,一跳一跳地搏动。
“砾章……”墨望用哭泣般的声音烧尽了陆离最后的自制。
陆离抱着人站起身,走了几步,扔到了床上。
银亮发丝铺满床榻,金色眼瞳水色濛濛,衣衫被拉扯散开,白皙肉体赤裸裸地大张,如神祇堕落于污浊凡尘,沉溺于淫欲之海。
当年的“还魂之水”始终没有使用,墨望身上的淫纹几乎全部自然消退了,只剩下会阴那一片还残留着淡淡的红纹。那些纹路向前向后伸展,一半融入了青筋盘虬的阴茎之上,一半没入殷红深幽的肉穴之中,与被撑得极薄的肉壁一起,箍住了猛然入侵的巨物。
“啊……砾章……干我……嗯……呜……”墨望心中满怀了柔情蜜意,主动将腿分开到极限,让这口淫穴被操干得软烂红熟、颤抖痉挛。
陆离扣着他的腰胯,不遗余力地冲撞着,粗大火热的凶器一下一下狠狠砸到骚痒的深处,汁水飞溅,打湿了两人交合之处,濡湿了身下的床榻。
墨望刻意用放荡的姿态迎合着自己的心上人,他紧紧地抱着陆离的肩背,在他耳边颤声呻吟:“快点……再快一点……呜……我是你的……啊……砾章……干死我……”
陆离依旧沉默,只有眼中凶狠的目光和越来越快的速度显示出他的亢奋与狂热。
渐渐的,墨望呻吟的声音小了,啪啪啪的皮肉撞击声却越来越大。累积的快感逐渐淹没了墨望清明的意识,他只能在欲海狂潮中随波逐流,偶尔发出一点不成语调的呜咽。
陆离咬牙做最后的冲刺,几下暴力的深顶,他低吼着在绞紧的肉洞中恣意喷射。而墨望在无人抚慰的情况下也被操得射了出来,白浊洒在了胸腹之上,甚至沾染了俊美无俦的脸庞。
陆离低下身来,一点一点吮去了墨望身上所有的浊液,温柔缱绻。
夜色如歌,江潮如酒,陆离亲吻着墨望的嘴唇,又重复了一遍那句灌醉了墨望的告白。
“我爱你……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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