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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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拾贰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喻文州又向前迈了一步,他已经完全把蓝曦臣逼到贴在石壁上面了。蓝曦臣连目光都不知道落在哪里好,但是他只是听见喻文州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然后冰凉的指尖就落在他的眼睛下面,姿势稍微有点笨拙地、轻轻地磨蹭了一下。
喻文州的手非常的凉,掌心上包着纱布,带着一点粗糙的触感,让人能想象到某个并不愉快的血流成河的瞬间。蓝曦臣忽然意识到——这个人必然是不习惯冷水沐浴的,现在的感觉也肯定不会好受。
其实岂止是不好受,冷泉冷泉,但是喻文州之前是真的没想到水能冷到这个程度,那种温度好像要从肌肤冰进去,然后沿着骨头缝疼起来。不管这泉水有什么奇效,他都觉得生效之前自己得先被冻出风湿病来。
可是这放在现在也并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
“现在不拦下你,估计以后就见不到你了,”喻文州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语调里面好像带着一丝苦笑的味道,“蓝曦臣,你告诉我,你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诚然,刚回云深不知处就丢下喻文州独自跑路就很奇怪了,更不用说刚才他们在来的路上蓝景仪还给喻文州科普了一下蓝家的某几条家训。
蓝曦臣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道:“闭关修炼之前要……沐浴净身。”
这也就是喻文州会急急忙忙赶过来、或者说蓝景仪愿意冒着抄家训的危险带他来这里的唯一原因,如果蓝曦臣真的一声不吭地跑去闭关了,喻文州这种——在不知情的吃瓜群众眼里——随随便便一个人当然再很难见他。
喻文州觉得自己气的都要笑了,自己辛辛苦苦要死要活这么一趟下来,最后剧情竟然还能往闭关这档事上头绕,要是他是冯宪君,现在恐怕就得吃几片速效救心丸了。不过他其实也很清楚,那些死亡和背叛,甚至是另外一些不在原本的剧情里、但是现在被蓝曦臣知晓了的事实都对他打击很大,这也是不容忽视的。
“你叔父答应了?”喻文州问道,这几天蓝曦臣和蓝启仁相处的多,这事估计已经和蓝启仁说过了。
蓝曦臣犹豫了一瞬,然后低声说:“他说看我的意思办。”
其实这说法也很微妙,喻文州知道蓝启仁现在的性格或多或少地受到了当年青蘅君闭关的那件事的影响,如果现在蓝曦臣也说要闭关……只能说蓝启仁并不是独行专断的人,要不然他绝不会答应的。
而现在,他心里其实也不见得有多乐意——蓝曦臣肯定也明白这一点。
喻文州微微地挑眉,语气倒是还是很平静,他说:“你是怎么想的?把这一身的血洗下去,然后就把自己藏进寒室里头,连我都不见了么?”
蓝曦臣的反应没有一丝一毫逃过他的眼睛,所以他看见蓝曦臣颤了一下,那一瞬间可能想往后缩,但是最后堪堪忍住了。
他沉默了许久,然后明白如果喻文州说要谈就一定是要谈了。这就定然是蓝景仪跟喻文州说了什么,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把蓝曦臣堵在这里。
如果让他出去,以后就不一定再能见到了——虽然危言耸听,但是蓝景仪也有可能是这样说的。
可是他还能说什么呢?在这个时刻,他已经离真相如此之近,近到其实并不想听那个答案。他身边熟知的一切都能让他回忆起一两个肝肠寸断的瞬间,痛苦到几乎想要把自己埋葬在黑暗的下面。他怀念着、渴望着眼前的人,但是心口还是疼的,于是就更想把自己藏在其他空无一人的地方。
但是喻文州现在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温和地说道:“曦臣,你先问吧。”
蓝曦臣斟酌着慢慢地开口,他其实不想说的,但是问出来的还是那个令他感觉到恐惧的问题。他轻声问道:“在你知道的那个世界里……是不是我杀了阿瑶?”
——联系一下前因后果,再加上喻文州的反应,其实也不是很难得出这个结论。
喻文州顿了一瞬,然后慢慢地说:“是。”
或者严格来说不是,但是把那件事事无巨细地说清楚也并不会比现在好多少。蓝曦臣不会在乎他是不是对别人造成了足以致命的伤害,而是他到底有没有做那件事。
喻文州没有说他是通过什么途径得知剧情进展的,没有说蓝曦臣只是一个书中的人物,但是在现在这些事都不重要了,至少现在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一个答案,而且是一个蓝曦臣不太想知道的答案。
那很奇怪,另一个世界里的你做的事情严格来说并不是你自己做的,但是——他总要想一想,喻文州再一次来到这里以后的种种反常和许多牺牲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是为了不让他的双手徒染鲜血罢了。
蓝曦臣低垂着眼睛,喻文州不太看得清他的表情。
喻文州注视着这个人,那一瞬间好像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是最后说出口的却只有一句,他问:“你在生我的气吗?”
——你在生我的气吗?那是他一直没有问出口的话,他隐瞒了他一直知道剧情进展的事实,背着蓝曦臣算计了金光瑶,直到不久之前,蓝曦臣自己终于猜出了这个答案。他的心里是忐忑的,最终都不知道蓝曦臣心中作何感想。
他其实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是一定要那样做的,就算是蓝曦臣不能原谅他,他也不会后悔。他一直觉得,跟蓝曦臣亲手杀死自己的结拜兄弟比起来,他付出的代价微不足道——就算是他最后可能会失去这个人。
……但是那都没关系了。
可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看着蓝曦臣,心跳还是不可避免地加快了。喻文州觉得自己简直带了一种绝望的、可鄙的期待,沉默了片刻,他终于听见蓝曦臣低低地说道:“……当然没有。”
喻文州并不知晓他心里的想法,在经历了那么多事以后,蓝曦臣又怎么可能怪他。在那个人挡在他剑前的一瞬间,他简直是被吓到肝胆俱裂。到那个时候他就明白,无论喻文州做了什么,他到最后都是会原谅喻文州的了。
——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的,而泽芜君当然也不例外。
当他一旦知道喻文州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心里就愈加的难过起来。这个人如此坦然地站在他的面前,就好像自己做的事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也能安然承受一切的损失一样。
而喻文州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他的脸上没有显露出来一点,只是叹了口气,道:“看着我。”
他抚过蓝曦臣的眼角的那只手滑下去,扳着蓝曦臣的下颔迫使他看向自己的方向,他在这个人的眼睛里看到了某种绝望而疲惫的神色,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感觉到自己要做的事情好像是有一点太残忍了。
只是,那是他不得不做的。
他并不是看过那本书以后全知全能的上帝,也只能在字里行间揣摩对方的意思。所以他知道蓝曦臣是想逃的,但是那不行——如果说在蓝雨多年的队长经验能教给他什么的话,那可能就是,一个肩负责任的人终究是不能逃的。
所以就算是做不到也要上,可能因为手速不足被人逼到连指挥都做不到,可能在决赛的最后一分钟失去自己一直想要的奖杯,也可能在队友都倒下了以后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荒凉的、空旷的战场上。他和蓝曦臣不一样,他未曾背负一个家族的兴衰,但他也担负起一个俱乐部的命运和万千支持者的期望……他并未经历死亡,可是他依旧知道,在这个时候逃避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有的时候只能狠心,虽然会很疼,但是总要承受住。
他们都是这样成长起来的。
“曦臣,你知道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喻文州对他说道,蓝曦臣逃避着他的眼睛,目光落到虚无的远方去,“金宗主死后,金家可能难以为继了;如果聂宗主真的……计划过什么事情,那么未来这些世家之间的势力必定要重新划分——这些你都明白,是不是?”
蓝曦臣没有看他,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喻文州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跟蓝曦臣提聂怀桑和金光瑶,无异于在他的心口插看一把刀子。可是他不得不那么做……或者说,这种事总是要有人去做的。
那些痛苦必然要来临,而蓝家的宗主也必须要承受得住。
因为生活总要继续下去,一本书可以在大结局的时候戛然而止,可是生活是要继续的。
“而你也知道,就算是你现在去闭关,或者是逃到随便什么地方去,也不可能忘记发生的那些事的。”喻文州皱着眉头,一字一句地说道。他没有选择触碰蓝曦臣赤裸的身体,而是把手撑在他身体两侧的石壁上,那些湿凉的水汽顺着包扎的布料渗进去,带来了轻微的、针刺一般的疼痛。他很清楚自己把这个人逼到了一个退无可退的位置,只是他也往往没有别的选择。“你心里也很清楚,发生的那些事情……都不可挽回了。”
蓝曦臣终于抬起眼来,而他也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出那种一点一点地破裂掉的东西。
他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哑声说道:“我知。”
喻文州接着说:“那么为什么不选择和我在一起呢?”
蓝曦臣愣住了。
“死去的那些人并不是你的错,我看见了什么是我看见的,而你并没有干任何事——你什么也没有做错。”喻文州低声说,他最终还是抬起手来,抚过蓝曦臣的侧脸,那些异常冰冷苍白的皮肤,他感觉自己好像碰到了什么冷冰冰的石头。这个认知让他心口发疼,所以他只能凑过去,轻轻地亲了亲蓝曦臣的侧脸,然后才把剩下的话说完,“……而你是姑苏蓝氏的家主,现在还活着的那些人才是你的责任。”
——而在这个艰难的旅程之中,我会陪伴在你的身边的。
蓝曦臣没有说话,喻文州也没有动,只是就着刚才的姿势嗅着他颈间的幽香。他甚至都没有去看蓝曦臣的脸,但是很快感到一滴水落在他放在蓝曦臣脸侧的指尖上面:那大概是一滴滚烫的泪水。
他们都知道他要面临什么:要带着心中的疼痛去主持这个家族,要在众人面前假装安然无碍的样子,要面对永远不会回到过去的样貌的……那些故人。与逃避比起来,这一条路的确太残忍了一些。
没有人知道你的痛苦,你要做出完美无缺而坚不可摧的样子,因为还有其他脆弱的人要由你来拯救。
喻文州想蓝曦臣这个人大约未曾在别人面前流过泪,这些年来的这几次估计都让他赶上了。他用一只手捂上蓝曦臣的眼睛,能感觉到泪水沾湿了他的手掌,带着血腥味的布料贴在蓝曦臣的眼睑上面,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正过身去亲吻蓝曦臣的嘴唇。
这个动作看上去也如同当年的那几次一般。
那是轻轻地、如同浮光掠影一般的一个吻,他的唇蹭过蓝曦臣的嘴角,然后把剩下的话语一字一句地在他耳边吐出来。
“那些死去的人、变了的人、离开的人,都不会回到过去的样子了。”
蓝曦臣瞧上去就在发颤,喻文州终于把空着的那只手揽上了蓝曦臣的腰,手指覆盖到那些冰冷的赤裸的皮肤上面去。然后他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语气庄重到大约类同一个誓言。
他说道:“可是,阿涣……我不会离开你的。”
冰冷的泉水溅起来的时候发出很大的声响,喻文州也没想到下一秒蓝曦臣就抱住了他。他之前捂着蓝曦臣的眼睛的那只手滑开了,两只手都条件反射地环住了蓝曦臣的腰身——除了蓝曦臣其实真的啥都没穿、而喻文州也只穿了一件中衣这件事以外,其他的事情都对极了。
不过事到如今也不应该去想事情到底对不对这种问题了,喻文州年轻的时候肯定也不可能想到,自己三十多岁了才能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而且他的心上人还是一本耽美小说里的不知道男多少号,连作者起名字都起得很不走心的那种。
他没想到的另一件事是,蓝曦臣手足无措地扣着他的肩膀,凑过去亲吻他的嘴唇——那甚至不是一个很浅尝辄止的吻,蓝曦臣的舌有点慌乱地舔过他的嘴唇,喻文州微微张开嘴,更加用用力地吻回去。他的舌尖很有耐心地扫过蓝曦臣的齿列,与此同时手上一用力,把蓝曦臣按在了石头堆砌的石壁上面。
纵使蓝曦臣的身上很冷,但是长期被冷泉浸润的石头更是凉得惊人。蓝曦臣的身体轻颤,他们两个分开一点,唇间牵起一线细丝来,断开以后有飘飘悠悠地黏在蓝曦臣的嘴角。
喻文州看着他嘴唇润泽而眼角发红,看上去脆弱又可口。当然,他理智的那一面告诉他,他如果被蓝家人发现在这儿对他们家家主干了什么的话,后果很可能比魏无羡还惨,但是……
“可以吗?”他轻声问道,声音太温暖,就好像是这冰冷的黄昏里面暖融融的火。
今朝有酒今朝醉,他自暴自弃地想道,大概就是那种意思。
他觉得他们两个都迫切地需要抓住一点什么,大概是关于“留下”的保证,在人命悬一线的时刻的救命稻草。
蓝曦臣的脸被夕阳映上了一点浅淡的红,他的脸看上去依旧缺乏血色,但是耳尖已经烧到发红。喻文州盯着他看,就好像是一幅聚精会神的模样,然后,喻文州忽然笑了笑,凑过去轻轻地咬上了他的耳垂。
蓝曦臣整个人几乎弹起来,但是被喻文州按住了。水声一响他便觉得羞耻更增,只能僵着身子站在那里不动,然后他听见这家伙在他耳边低沉地笑了笑,道:“那就是可以了。”
“等一下!”蓝曦臣终于反应过来了,他挣扎了一下,感觉脸都发烫起来,但是喻文州把他按得很紧。他用一种很急促的语速说道:“男子之间,如何能——?!”
从某些方面上来讲,蓝曦臣可比蓝忘机要……纯良多了,至少蓝忘机小时候还受到了来自魏无羡的、不好的影响,那蓝曦臣就真的是生长在云深不知处的一朵小白花。他的确是爱喻文州,但是在他还是少年的时候,这种爱发乎情止乎礼的成分是在是太多,等到他们分开以后,他其实也没在往深处想过。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在某些方面,他真的一点研究也没有——况且他的脸皮的厚度也不足以支撑着他去研究什么东西。
喻文州看着他,那一瞬间眼睛里好像有笑意,他低声道:“这次终于有曦臣你不会的东西了……?”
——然后那只手就顺着他的腰肢往下摸过去了。
蓝曦臣:“……!”
这个场景简直似曾相识,就好像是多年以前蓝曦臣第一次被喻文州按在床上处理伤口的时候那样。那只手上缠绕着粗糙的布料,落在肌肤上的触感就加倍地明显了起来。这几天以来第一次,蓝曦臣感觉到自己的血烧起了了,他的皮肤很快不再发凉,而是沿着喻文州触碰过的那条线隐隐地发烫,简直要蒸腾出红晕来。
这下他简直慌乱得不成样子,只能求助似的去亲喻文州的嘴唇。喻文州眯起眼睛来,轻轻地咬住了他的嘴唇,然后往下摸的那只手就探向了他双腿之间那要命的地方。
他的手没入泉水之中,包扎的纱布被打湿了,干涸的血像红色的花朵那样被洇开。那些伤口其实很浅,但是被那种冰凉的温度刺激还是带来了绵延不绝的疼——可是无所谓了,喻文州想,他终于发现自己其实可以付出很多东西,那些东西跟眼前的人比起来,其实都轻如鸿毛。
他的手轻轻地揉过分身上头的小孔的时候,就无声地把蓝曦臣发出的那些轻吟都吞了下去。蓝曦臣的身体抖得厉害,呼吸也破碎得不成样子,喻文州错开一点身体,看着眼前的人——这人平时温润的眸子里头泛出一种潋滟的水光来,眼角和颧骨上泛出了一种温暖的红色,莫名的就有一种不堪受辱但是又难以自拔的感觉。
喻文州忽然觉得,他之前都没发现过去的自己是那么有柳下惠潜质的人。或者,夸张地说,借用一下那本小说里的话可能可以更好地说明他此时此刻的想法:他为什么没有在蓝曦臣十八岁那一年就对他做这种事,日子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喻队,可能是因为你那时候才十六岁吧。
他为到这时候还能此起彼伏地出现在脑海里的莫名其妙的想法笑了笑,倾身下去把嘴唇贴上蓝曦臣线条优美的脖颈。然后顺着那个弧度一路啃咬下去,最后一口咬上他的乳尖。与此同时,他的手也从蓝曦臣的两腿之间滑到后面去,直接按上他的穴口。
蓝曦臣好不容易调整回来的呼吸顿时又乱了一拍:“文……文州!”
此时此刻喻文州正用牙齿轻轻地啃噬着他的乳尖,一边硬挺起来之后又去碰另一边。他离蓝曦臣的胸口太近,几乎都能被感受到蓝曦臣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他微微抬起一点身来,在蓝曦臣心脏的位置落下一吻。
他的指尖缓慢而温柔地侵入蓝曦臣的身体,在没有润滑的情况下进行得非常不顺利。他的手指只能没入一个指节,到现在蓝曦臣的身体还是太过于紧绷了,更不要说他的手指的指根被绷带包扎着,现在做什么动作的笨拙极了。喻文州在心里默默地叹息,忽然抽出手,一把揽住蓝曦臣的腰,拽着他往边上走了一步。
那一边的岸距离水面更低一点,大概就到腰部下面一点点。蓝曦臣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被喻文州拽着手腕转过身躯,旋即身子就被按在了岸边石头上面。
这样的姿势……把整个隐秘部位都展示在对方的面前,对蓝曦臣还是太过头了一点。但是还没等他撑起身子,就感觉到喻文州的嘴唇贴上了他的腰肢。
这下他是真的不敢动了,只能感觉到喻文州的吻顺着他的脊柱一路向下,带着一种几乎称得上燎原的温度。那种虚妄的温度烫得蓝曦臣的身体发颤,唇间也溢出一点细碎的嘤吟来。他完全看不见身后的情况,触感就加倍地敏感起来,他能感觉到喻文州一路往下吻到尾椎的位置,蓝曦臣大约是意识到了什么,颤声说:“文州,别……”
晚了,喻文州的手按着他的大腿,嘴唇压上了他身后的穴口,旋即舌尖模仿着交媾的动作刺了进去。蓝曦臣呜咽了一声,等到想把声音咽下去的时候已经晚了,这种位置实在是没有什么人碰过,他都没想到自己的身体敏感成这个样子。
事到如今所以雅正端方的表象都燃成灰烬了,蓝曦臣的脑海一片空白,只有身后的触感和细碎的水声变得特别明显起来。之前任他一生都不会想到,他与自己的倾心之人的第一次会是他被按在姑苏蓝氏的冷泉的石壁上头被对方一点一点地舔开,喻文州在这方面真的有一种异常的耐心,面对蓝曦臣断断续续的呻吟和慌乱地挣扎,完全都没有一点动摇的样子。
等到他把润滑工作终于做完了,直起身来的时候,之前干涩的小穴已经泛上了一些熟红的色彩,上面沾染的水泽给那个隐秘的部位带了了一种特别诱人的感觉。此时此刻蓝曦臣已经双腿发颤到几乎不能支起自己的身体,他半个身子都趴在石壁上面,身体没有没在水里的部分已经泛上了大片大片的红晕,汗水淋漓,被水浸湿的黑发顺着身体曲线蜿蜒下去,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蓝曦臣大概能猜到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因此羞恼到觉得自己还是就此昏过去比较好。结果事情竟然还没完,因为喻文州抓着他的手,把他的手拽到身后,引导着他的手指按上现在湿而柔软的……那个地方。
蓝曦臣自己的手指也很凉,猛然碰到了自己刚才被喻文州弄得发热的隐秘之处,激得他自己头皮一炸,当下脑子就清醒了不少。看这架势明显就是喻文州想让他自己——那个什么。蓝曦臣咬着牙低声叫道:“喻文州!”
“曦臣,我手受伤了。”喻文州在他耳边低低地说道,声音里面有一点点温柔的笑意,“乖……要不然你会很疼的。”
……还不如根本就不让他说话!这跟哄小孩一样哄他的!蓝曦臣觉得自己脸上热得好像更厉害了,而喻文州还是轻轻地亲吻着他的背后,就好像轻飘飘地落下的、柔软的羽毛,让他从心底都痒了起来。
其实蓝曦臣不得不承认,他现在的确被喻文州撩拨得十分想要了;再者说喻文州的手又碰了水,老让他在这冷泉里呆着也不是个办法……他找了很多理由去说服自己,可是并没有让脸上的热度消下去一点。最后只能咬着自己的下唇,试探性地把指尖往自己的身体深处按了按。
那处现在湿而黏腻,而且蓝曦臣都没想到他的身体里面竟然热成那个样子……他都不敢再想下去了,只能近乎慌乱而潦草地在喻文州的注视之下扩张着自己。喻文州看着那熟红的穴口被发白的指尖分开,手指上也染上了亮晶晶的水泽,之后可能是有一下进得深了,蓝曦臣整个人都颤了一下,沉闷地哼了一声,而那穴口无法控制地紧缩着,吸吮着他自己的指尖。
蓝曦臣的呼吸乱得好像快要哭出来了。
喻文州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抓着他的手腕帮他把手指抽出来,然后从背后抱住了他。
“曦臣,”喻文州贴着蓝曦臣的耳边低声说道,那些柔和的尾音简直好像是能钻到他的心底去,“你……别这样,你什么样子被我看见都没关系,好吗?我早就对你说过的,我也定当为你保守秘密。”
——从是多年以前的那个梦魇开始,就一直是那样了。
那些哭泣的、悲伤的、崩溃的、情难自禁的瞬间。什么丢脸的样子被他看见也无所谓,因为……因为喻文州是不会离开他的。
就如同他所许下的承诺那般。
蓝曦臣想到那些往事,就觉得心软得一塌糊涂了,他支起一点身子去看喻文州,眼里是模糊的水汽,他甚至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低低地叫出了喻文州的名字。
喻文州仿佛了然地俯身去亲吻他的肩胛,同时一点一点地进入了他。
他的动作还是过于温柔了,分身深入已经被他弄得黏腻的穴道的时候没有受到什么阻碍。而蓝曦臣只能感觉到身后一阵一阵的麻痒,顺着感到空虚的身体蔓延开来,在喻文州完全进入他的时候他轻轻地呻吟了一声,声音太甜太软,都感觉不太像他自己了。
在对方开始动作的时候——那种感觉烧起来,就好像是皮肤下面的大火或者是噼噼啪啪的电光。那些深入的索取、或者是那些吻,成功地把他的大脑烧成了一团浆糊,如同之前那些惨痛的片段可以被遗忘、或者是破碎的心可以被修复一样。
喻文州的动作缓慢、温柔但是很深,埋在他身体里的部分每一下都擦过他甬道深处那要命的一点。蓝曦臣能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疯狂地跳动,身体被那种快感逼得近乎本能地想要蜷缩起来。但是喻文州压着他,那些亲吻落在他的后颈和耳垂,他的手指在岸边的石头上乱抓,可是旋即就被喻文州按住了手背。
他的声音里带上一些哭腔,喻文州的动作停了一下,他暂时离开了蓝曦臣的身体,把他翻了个身才重新压上去。蓝曦臣伸出手去环上了喻文州的脖颈,随着他的动作扭动着身体,他的呼吸破碎到让人担心会断掉,但是还是很努力地凑过去亲吻对方的嘴唇,他能感觉情欲的浪潮席卷了他、把他淹没了,那与他之前受到的教导并没有什么相符之处,但是……也没有什么不好。
于是他哑着嗓子唤出那个人的名字,对方腾出一只手去套弄他的分身,他被快感冲到头昏脑涨,在高潮即将来临的时候不可抑止地收缩着后穴,连洁白的腿根都在发颤。
喻文州的手掐着他腰上柔软的皮肤,他的腿被压得大张开,无力地垂在那里,随着喻文州的动作晃动的脚踝在水里搅动起轻微的响声。高潮后的身体敏感得经不起触碰,他被喻文州没有停下的动作弄得轻轻地发颤,所以只能闭紧了眼睛,能感受到喻文州缓慢地亲吻过他眼角的泪痕。
最后喻文州把他按在那里射进他的身体,蓝曦臣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但是依旧能感觉到很多吻落在他的眼角和嘴唇,他听见喻文州凑近他的耳边,最后重复了一遍那句话。
温柔的、笃定的,喻文州低沉地说道——
“阿涣,我绝不会离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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