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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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死对头的眼睛，心跳加快，紧绷的身子莫名地放松下来。

我点了头，承认道：“是我。我知道这一切看起来很荒唐……总之醒过来后，我就在这副身体里了。”

我能明显地感觉到死对头像是脱力般退了回去。他的手搭在方向盘上，眼睛盯着前方，沉默良久。

我咽了下口水：“你信吗？”

死对头不置可否，淡定道：“回去再说。”

到别墅后，死对头让我先进去。我在客厅的沙发上，思考了好一会该怎么解释，可对方依然没有出现。

我走到阳台往下望，看见死对头靠在车边背对着我，从口袋里掏出烟，顿了顿又抬手招保镖过来，将整个烟盒都扔进他怀里。

死对头回来了。我对上他的视线刚要说话，就看见对方的眼角微红，顿时心里一跳。

死对头与我对视几秒，握拳咳嗽了声，淡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将来龙去脉告诉他，交谈的过程中每次当我的目光投向他，他就会避开视线；可当我看向别处，又能凭借余光发现他在看着我。

他缓声道：“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这种事很少人会相信吧。”我扯扯嘴角，“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也许我真的不甘心就这样死了吧。”

死对头一字一句道：“我已经联系之前的道士了。应该有办法让你回到自己的身体。”

说到这，我还有许多问题想要问他。为什么要把我的身体藏起来，为什么要收集那么多我喜欢的东西……

还有那天去山上，他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但我最终没有问。两人都默默无言，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还是煤球从屋子里跑出来打破了这份沉寂。猫像是也认出了我，出乎意料地围绕着我的腿蹭来蹭去，我下意识想抱它，结果另一双手已经伸过来将煤球抱走。

“没给它剪指甲。”死对头摸着我的猫，“会抓伤你。”

好吧。

死对头请来的道士是个清秀的少女，我不清楚为什么死对头会这样信任她，但等她看完地下室的身体后对死对头说“很好，继续按照我跟你说的方法保养即可”后，我忽然就有了很大的信心。

少女围着我转了几圈，又沉思了半晌，说道：“办法倒也有。”

死对头很快追问道：“什么？”

我也期待地看着她。

她一字一句道：“倘若你再经受一次重创，这副身体承载不了你的灵魂，魂魄就会回归原身。”

我激动得全身都颤抖起来：“只要能回去，我什么都可以做。”

“但……”

我心脏又被揪起来：“但是什么？”

“你的灵魂在外停留许久，这法子也有失败的风险。”

死对头皱眉：“道长，如果失败会怎样？”

少女看着我，低声道：“失败则……魂飞魄散，再无生还可能。”

我一愣。

死对头送走了少女，我坐在自己的身体边，看着自己那张仿佛还带着生机的脸，心跳极快。

我不可能一直呆在别人的身体里。而且原身的灵魂还在，我不是这副身体的主人，总有一天会被驱赶。

……我决定一试。

死对头端了一杯热牛奶给我，说：“放松一些。”

我放松不下来，几乎是抖着手喝下那杯牛奶。

死对头在他身旁坐下，低声道：“你看起来像是已经决定了。”

我点头：“无论怎样，我都要试试。”

“万一失败了怎么办？”死对头盯着我，“你有想过后果吗？”

“我不在乎。”我说，“反正我已经……苟活了很久了。”

死对头忽然笑了一下。我有些疑惑，转头看他，却感觉眼前一片眩晕，身上也没了力气。

我往前倾倒，落入一个颤抖的怀抱。

失去意识前，我听见死对头沙哑着声音说：

“你真自私……我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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