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你还活着!天啊你还活着!”薛窈的泪水忍不住落下。
晁箐朝着薛窈点了头,走到了薛窈身边,摸了摸她的脑袋瓜,“妹妹……我还活着!”
一年多前,晁箐为了护着她和薛仪,冲进了尸群之中,薛窈还记得他临死前的模样,他身上全都是咬痕,应该是痛苦至极,可脸上还是挂着笑容,要她们快走,还说马上会跟上她们。
她从来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只因为她知道薛仪心中的苦不比她少,如今能看到活生生地晁箐来说,意义重大。
泪眼朦胧之中,薛窈笑开来了。
虽然在末世之中,遭遇到很多可怕的事情,可是在此时此刻,一切都圆满了。
虽然还是有很多的遗憾。
像是还没能相见的父母,一路上牺牲的伙伴,被亲近的队友背叛,可也有更多的幸运。
在这样混沌的世道,她遇上了疼爱她的男人,原以为找不到的兄长和姐姐,都在一次与她相聚。
还有为她牺牲的姐夫,此刻也安然无恙,薛窈心中的遗憾,基本上都已经被弥补。
“姐夫,你交代给我的戒指,现在完璧归赵啦!”薛窈从空间里,把那颗蓝钻婚戒给取了出来,珍而重之的交给晁箐。
晁箐看着那颗蓝钻戒,又有更多的记忆回流,回到了脑海之中。
记忆回到了血红猎冬之前,那时候他才刚费尽心思弄到这枚戒指,他那时想着等战斗结束就像薛仪求婚。
薛仪实在太精明,在她面前,他的一切无所遁形,为此他把戒指交给了薛窈,告诉薛窈他要求婚,要她先帮忙瞒着。
“怎幺了?头疼?”薛仪的注意力从薛窈身上转移到晁箐身上。
晁箐不愿意打扰姐欸两重逢的欢愉,他温声说道:“我没事,只是乍看到这戒指,就想起了,你说过,找到妹妹以后要跟我结婚。”
本来他是想先求婚的,谁知道薛仪还是快了他一步。
“当真!太好了!”薛窈开心极了,这下子泪水全都收起来了。
瞿慎静静的看着薛窈,听到婚礼两个字的时候,心里也有了一些盘算。
是啊。薛仪要结婚了,是不是他们也该给薛窈一个婚礼?
“瞿慎,谢谢你。”薛仪的声音打断了瞿慎的思绪。
薛仪一手搂着薛窈,目光投向瞿慎,语气带着感激,点了点头。
“没什幺,我是为了小乖。”瞿慎的视线始终紧锁在薛窈身上,眉宇间透着一丝紧张,连语调都有些不自然。
薛仪察觉到他的神情,心中生出几分促狭,忍不住调侃道:“怎幺,怕窈窈一会儿吵着要跟我走?”
瞿慎这才擡起头,淡淡瞥了薛仪一眼,语气笃定:“不会。”
“你可别觉得自己能用武力把窈窈留住啊!”薛仪微挑眉梢,语气中多了几分挑衅。
两人青梅竹马,却不像旁人想像那样感情融洽。彼此间的竞争意识贯穿了他们的成长岁月,说话带刺早已成为日常。
“你这里有五个人没错,可我这边还有我哥和晁箐呢!”薛仪说完,得意地对薛放使了个眼色,神情间满是信任。
瞿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这才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薛放。
瞿慎的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有些意外,薛放这幺高大的人,他居然在薛仪提醒之前,完全没察觉到他存在。
甚至,瞿慎在认出薛放的瞬间,脑海中才闪过了与薛放相关的记忆。
他记得,曾经就是这个男人,从他们眼皮底下带走了薛窈。还有惠阳他们提到的,薛放已经占有了薛窈。
瞿慎不自觉地眯起眼睛,目光透着深深的审视与戒备。
薛放仿佛毫无察觉,反倒主动走上前,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语气平静:“阿慎,没想到,你还活着。”他伸出了手。
瞿慎微怔,似乎没料到薛放会如此坦然。他下意识伸出手,当手掌触及对方冰冷的肌肤时,却感到一股异样的不安。
当他擡头对上薛放的眼神时,那双眼眸深处隐隐泛着一丝诡异的红光。
瞿慎瞬间想起了惠阳曾私底下对他提过的事——薛放,早已“暗堕”。
心头一阵寒意爬上,瞿慎迅速将手抽回,却掩饰得极为自然,随口问道:“这些年过得可好?”
薛放的笑容中多了一抹深意,语调温和得近乎可怕:“还行,只是跟以前比,少了些乐趣。”活着的乐趣已经消失,直到最近与薛窈重逢,他才重新感受到鲜活。
瞿慎听着这句话,心中警钟大作,却不动声色,只用余光瞥了眼站在旁边的薛仪和薛窈,将这一丝隐患悄然压下。
薛仪态度自然,显然还不知道薛放做了什幺。
薛窈全然相信自己的哥哥,没对自己的哥哥生出任何警戒,
此刻,远处的姜寒正靠在大楼的柱子上,冷眼旁观着这场短暂的重逢,看着薛放的眼神却透着戒慎。
白勋站在他的身边,眼神同样透着不善。
他们俩,最厌恶暗堕,不管是对薛放,还是对晁箐,都带着一点敌意,他们不出手,只是因为他俩是薛窈的“亲人”。
裴翊态度中立,不过并没有靠近的打算。
“放哥。”惠阳走到了薛放身前,同样伸出手,他不紧不慢地开口,“我是惠阳,小乖的爱人……之一……”他声音懒散,却在末了带着些许寻衅意味,“既然是小乖的哥哥,自然不能放着您在风口吹冷风、说话,你说是吗?”
薛放记得惠阳,他也记得那一日被惠阳控制住的感觉,两人目光短兵相接,里头酝酿着一场风暴。
薛放顿了一下,似乎在掂量什幺,终于收回目光,接受了惠阳的挑衅,“也是,有什幺都进去再谈。”就算眼前是龙潭虎穴,薛放也不怕。
薛放跟上了惠阳,瞿慎站在原地,直勾勾瞅着他俩的背影,心中难得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