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五百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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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宜烊回到家的时候洗雪桂还没有回来,他洗了个手开始做饭,没过多久,门口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洗雪桂一边换鞋一边喊:“方宜烊,方宜烊?”
方宜烊在厨房里炒菜,应了一声,洗雪桂包都没来得及放,就冲进厨房,非常任性地一把从背后抱着方宜烊,把脸埋在他的后背。
方宜烊没反应过来,被他的动作撞得往前倒了一下,其实在肢体接触上,洗雪桂比方宜烊克制得多,他的主动仅限于出门时和方宜烊牵手,开心时亲方宜烊一下。
现在似乎又开发出新功能了,洗雪桂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后背。
听他不讲话,感觉到他的脸埋在自己后背一动不动的,方宜烊也没有催,把菜炒熟了,挪了一下位置,并提醒洗雪桂动一动,准备吃饭了。
洗雪桂才慢慢悠悠地偏了偏头,憋红了的脸侧过来,“天哪…”
他的语气充满了不可置信:“方宜烊你知道吗?我因为没有戴头盔被抓了!在很多很多人的街上,不集够赞不许走。”
“我才知道不戴头盔要被抓的!”洗雪桂郁闷,“太丢脸了,我再也不要不戴头盔了!如果不是你给我点赞,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呢。”
他心有余悸,紧紧地抱着方宜烊好一会,好像从中获取了战胜羞耻的力量,才终于恢复正常,取下自己的包包,洗手,拿出红包,最后在餐桌上递给方宜烊。
洗雪桂在考核里综合评分第一,老板以资鼓励,给他封了一个五百块的红包,洗雪桂人生中的第一笔奖金,被他小心地收在包里,并在晚餐时刻与方宜烊共享。
他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快看,红包。”
“方宜烊,我在考核里拿了第一名。”
方宜烊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心里发热,洗雪桂总有一种将细小快乐扩张至无限大的能力,让他想起方宜烊收到转正通知时,洗雪桂就是这样坐在他身边,毫无保留地表达自己的夸奖与开心:“方宜烊,你怎么这么厉害呢?我也要加油。”
他知道洗雪桂是一个认真到有点固执的人,他不敷衍到有些呆板的地步,他说了要加油,就真的会不辞辛苦,任劳任怨,方宜烊只听到了他分享在店里工作的种种愉悦与期待,虽然也有焦虑,但几乎没有抱怨。
拿到第一名似乎也不让人意外,洗雪桂值得一切好结果。
方宜烊没接红包,握住了他的手,让他坐过来。
洗雪桂从餐桌对面过来,犹豫了一下,然后坐到了方宜烊的腿上,方宜烊愣了一下,刚想说可以坐椅子上,对上洗雪桂迷茫的表情,仿佛在说不是你让我过来的吗?他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方宜烊问:“你自己的红包怎么不自己拆?”
洗雪桂摇摇头,“我不拆,我知道有多少钱。”
“而且不是说好了吗?我要把钱都给你的。”
已经是失业那段时间的事情了,洗雪桂还记得很清楚,方宜烊笑了笑,说:“我现在有钱了,你的钱先留着。”
洗雪桂低着头看着方宜烊把红包塞了回来,他想了想,最后捏着方宜烊的手强制他把红包拆了,又让方宜烊数一下,方宜烊数了,整整五百块。
方宜烊没忍住亲了他一下,洗雪桂疑惑:“你又没有收我的钱,怎么还会亲我?”
“又不是收了钱才会亲你。”方宜烊拍了拍他的手背,“把我手机拿过来。”
洗雪桂看了他一眼,手机就在餐桌上,离方宜烊并不远,不过似乎离洗雪桂更近一点,他不纠结了,乖乖地把手机拿过来。
方宜烊让他打开微信,点开置顶聊天框,洗雪桂在页面停了一会,“你把我名字改了。”
不是洗雪桂了,是宝宝。
“不喜欢的可以改掉。”方宜烊这样说,但下一秒就剥夺了他使用手机的权利。
不过洗雪桂本来就没有想改掉的想法,被夺了手机也没什么脾气,窝在他怀里,问:“方宜烊,你要干嘛?”
方宜烊给洗雪桂微信转了五百块,洗雪桂听见自己微信提醒的一声,不可置信,问:“怎么给我转钱呀?”
“奖励你通过考核不行吗?”
洗雪桂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接受得很快,转头在方宜烊脸上亲了一口:“谢谢老公。”
方宜烊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养成这样的坏习惯的,但他自己也乐在其中,没有说什么。
洗雪桂满意地拿过桌上的手机,抱在手里软着声音说:“现在手机支付很方便,我都不太想用现金了。”
因为方宜烊给他的转账,洗雪桂本来还残留的一点点丢脸郁闷的情绪一扫而空,他开开心心地吃完饭,并主动要求一个人把碗全洗了。
又过了小半个月,洗雪桂完全适应了工作,不同于刚刚开始工作时,回到家还要温习,直到方宜烊回家才能喘上口气,现在他已经可以独立应对工作中的一些特殊情况,整个人松弛不少。
月中他领到了人生的第一份工资,在路上买了一份糖炒栗子,自己吃了一半,留了一半。
他吃完就觉得无聊,洗完澡干完家务又看了一会电视才九点半,他看了一眼外面黑沉沉的天,穿上大衣拿上钥匙,决定去接方宜烊下班。
换作以前,洗雪桂是不敢一个人那么晚出门的,不过他对从家里到方宜烊工作餐厅的路线已经非常熟悉,而且每天出门上班,他对这个社会的认识逐渐增多,对陌生情况不会再感到手足无措,更何况他现在也有手机,有了按摩店的朋友,尽管不多,但这都给了他出门的勇气。
餐厅离家里不远,骑一小会,过了一个红绿灯就到了,洗雪桂出门时是因为大脑发热,到门口时看了一眼时间,才九点四十五分,离方宜烊下班还早着呢,他觉得自己太着急了。
但又不想回家,在门口停了一会,冷风阵阵地吹过,他把帽子戴起来,坐在熄火的电动车上,撑着车头往餐厅里看。
餐厅里的人用餐的不少,有几个服务员穿梭其中,洗雪桂没有找到方宜烊,他又等了一会,突然听见有人喊自己。
他转过头,灯光都照不到的偏门,方宜烊正拎着两个半人高的巨大垃圾袋,戴着帽子,看见他的时候抬了抬下巴,问:“怎么在这里?”
洗雪桂愣了一下,“啊!方宜烊。”
他锁了车,把钥匙揣兜里,朝方宜烊跑去。
洗雪桂抓着垃圾袋的另一边,帮方宜烊把垃圾扔到高高立起的垃圾桶里,这才笑着解释:“来接你下班。不过我出门早了。”
“等了很久?”
洗雪桂看了看表,“不。才几分钟。”
方宜烊拉过他的手臂,自然地顺着小臂下滑,抓到了他的手,指尖都被冷气浸透了,方宜烊看了一眼,说:“出来又不戴手套。”
洗雪桂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惊讶地瞪大眼睛,才想起有这回事:“我忘了。”
被他的表情逗笑,方宜烊问:“冷吗?”
洗雪桂摇了摇头,结果下一秒就鼻子痒,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最终方宜烊带他去了员工休息间,让他乖乖坐在原地等他,不要乱跑,大概是方宜烊叮嘱的表情过于认真,洗雪桂盯着他,过了一会没忍住笑了,“我知道,我不会乱跑的。”
“方宜烊,你继续上班吧,我玩会手机等你。”
“嗯。”方宜烊摸了摸他的头,出了门,突然意识到自己有时候对洗雪桂产生的过分紧张的焦虑,跟担心一个三岁小孩差不多,他失笑,其实洗雪桂已经成长很多,不会再迷路了。
一个小时后,方宜烊下班,回到休息间的时候洗雪桂果然还坐在原位,眼睛亮晶晶的,他收起手机:“回家?”
“回家吧。”
没等方宜烊伸手,洗雪桂就一把抓着他的手,挂在他的身上,问:“方宜烊,你知道我今天发工资么?”
“知道。所以今天做了什么?”
“买了糖炒栗子,我想吃很久了,我还给你留了,我们快点回家吧。”
洗雪桂推着方宜烊快点走,不过实在是快不了,走几步就能遇到方宜烊的同事,个个都挺亲切的,问:“小烊下班啦?”
洗雪桂和他们不熟,有点不好意思,只默默后退半步,把脸藏在方宜烊肩膀后,尽管这样还是会被发现,而且会伴随一句:“诶?小烊你弟弟啊?”
方宜烊总笑笑,没说什么。
出了餐厅,洗雪桂两腿一跨,坐在车上,从车篮里拿出头盔,转过头看他,不理解地说:“方宜烊,你怎么不说你是我老公呢?我怎么是你弟弟了?”
方宜烊戴头盔的动作一停,差点被洗雪桂这句话弄得心脏骤停,然而洗雪桂睁着迷茫的眼睛,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也没有其他不开心的情绪,只是迷惑,“我是不好意思啦,我还以为你会说呢。”
“难道方宜烊你也会不好意思?”
洗雪桂自己琢磨了一会,没想通,举起头盔,“算了,回家吧。”
不过还没有戴上头盔,就被方宜烊伸过来的手挡住了,洗雪桂疑惑地皱了皱眉,听见方宜烊有些无奈的语气,似乎轻叹了口气,“宝宝,你什么时候才会懂呢?”
洗雪桂愣了愣,以为方宜烊这样的话大概是不好的意思,可他的表情和动作又很温柔,方宜烊甚至捏着他的脸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洗雪桂没忍住眯了眯眼,也叹了口气,虽然没搞懂方宜烊在说什么,但还是认真回答:“不是你教我的吗?学海无涯,方宜烊,你不要拔苗助长,我得慢慢学的。”
方宜烊笑了一声,揉揉他的头,帮他戴好头盔,“好。我们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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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小烊:慢不了了我帮你们手动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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