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笑了笑,说:“盛月皇朝开国,忠于前朝的巨商燕家饱受打压,甚至还被当成前朝余孽缉拿,这种境况一直持续了几十年。这几十年里,朝廷伙同北宁王府捧起了塞北的另一巨商,就是商州平家。前朝时,平家祖上就在燕家人手下讨生活,攒下了一些银子,才单干,渐渐把生意做开了,做大了。
在燕家被打压的这几十年间,平家伙同北宁王府收购燕家的商铺、产业,吞并燕家的商路,很快在塞北崛起。直到先皇年间,你的外祖父多次上书先皇和大长公主,阐述并强调燕家在塞北及漠北和平发展的巨大作用,朝廷才放松了对燕家的打压。燕家人重振旗鼓,东山再起,现在大有超越平家之势。”
“哦!原来塞北还有一个平家,我都没听说过。”回想前生,她从没听说过平家,也对燕家知之甚少,更不知道白氏商会、南平王府这些豪富巨商。每每想起,她都暗暗摇头,前世那十几年先是活得糊涂,后是活得凄惨,总归是白活了。
“平家重嫡庶尊卑,家族的资财和产业多数都握在嫡系一脉手中。平家还善于攀附权贵,喜欢和皇族及豪门大家结亲,以求护佑。现任平家一族的族长有三个嫡子,嫡长子娶的是北越国皇室的一个县主,嫡次子娶的是北宁王侧妃所出的女儿真月乡君,嫡幼子娶的是东平王府一个侧妃所出的女儿。
去年八月,平氏族长的嫡次子过世了,真月乡君守了寡。真月乡君只生了一个女儿,平家二房也没庶出子女,平氏族长就做主给次子过继了一个嗣子。在丈夫过世之前,真月乡君所出的女儿就和英王府侧妃所出的庶子订了亲。真月乡君要陪女儿守孝三年,出孝之后,她的女儿也就到了出嫁的年纪。”
“我知道英王府。”沈荣华说完这句话,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捂住了嘴。
她要京城呆了七年,知道英王府再正常不过,林楠也没在意,可沈荣华心里却异常难受。英王是先皇的一个低等嫔妃所出,比当今皇上年长几岁,是一个胸无城府抱负,最喜酒色风月的人。英王府上行下效,英王的几个儿子都同他是一路货色。前世,她被杜昶等人送到三皇子府做艺妓,三皇子府和英王府相邻。英王常到三皇子府行淫取乐,若不是教习相助,她早被英王沾污了。
“英王府提不起来,舅舅要跟你说的是这个真月乡君。”
“真月乡君守寡了,她唯一的女儿嫁给了英王府的庶子,还有什么事?”
林楠轻哼一声,说:“真月乡君颇有经商的手段和头脑,又有北宁王府这座靠山,在平家极有地位。她丈夫体弱多病,活着时,二房的产业店铺也都由她控制。这些年,她没少给燕家添堵,是个很让燕家人头疼的对手。她也是风流放浪的人,她丈夫在世时,她的裙下之臣就不少。她丈夫去世,她能守寡吗?过了她丈夫的百日大祭,她就流露出再嫁的意思,最近又跟平家摊牌了。”
沈荣华流露促狭的笑容,问:“舅舅,你该不是想把真月乡君收为己用吧?”
“胡说。”林楠敲了敲沈荣华的头,又说:“我很佩服真月乡君经营的头脑和魄力,希望她有一个好归宿,顺便给燕家拨开她这颗钉子。她常说自己年幼时不喜读书,不懂风花雪月,常引以为憾。她也说了,自己要是再嫁,一定要嫁到书香门第。无论贫富丑俊,都要嫁一个有功名的人,过过琴瑟和鸣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