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磨牙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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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学期好像过得格外快,期末周考完试,大三上半学期就结束了。
孟樾绮暑假选择参加学院组织的社会实践,考完试小组开会的时候,孟樾绮看到坐在教室的宁淮,才知道他们选择了同一个课题,分到同一个小组。
孟樾绮掩饰不住脸上的惊讶,宁淮掀起睫毛看向站在门口的他,嘴角轻微往上抬了一点,叫他。
“过来。”
孟樾绮走进在他身边坐下,弯着眼睛,“宁淮,你怎么也选了这个课题,好巧呀,之前都没听你说过。”
宁淮看着他,“不是巧合,我知道你会选这个课题,所以我才选的。”
有点被向来清冷的人突如其来的直球打得猝不及防,宁淮好像总是会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直白地给他来上这么一下,让人手足无措的同时心跳也变得悸动不已。
孟樾绮有点脸红,不自然地撇开视线,抿了抿唇,“是,原来是这样嘛……”
他们这个课题地点需要在省内一个比较偏远的村子里实地考察收集数据,带队老师讲过一些重点和注意事项,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要集体出发前往目的地。
其实这个实践活动并不要求学生强制参加,孟樾绮一方面是真的对这个课题感兴趣,另一方面就是想给自己一段放松放空的时间,不用去想怎么平衡和他们几人的关系,因此谁也没有说。宁淮是从哪里得知的,孟樾绮不去多想,既来之则安之,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了。
因为待的时间比较长,孟樾绮和宁淮拿着都装了行李箱,要出门的时候,路梓阳和褚怀钰醒了,看着他们俩那架势,夸张地以为他们俩要就此私奔,两个人顶着一头睡乱的头毛抓着他手腕声泪俱下地控诉他。
孟樾绮好说歹说地解释,那两人还是恋恋不舍,不想放他离开,说要跟着他们一起去,孟樾绮被他们磨得头都大了,最后还是宁淮被他们吵得烦了,拉过孟樾绮的手腕把他解救出来。
“想来,可以。现在马上填报名表,上交学院。”
宁淮牵着他卡着队伍约定集合的时间点上了大巴车。
两人坐最后一排,宁淮接过孟樾绮手上的背包放在行李架上,夏天天气很热,就从宿舍到这里一段路,孟樾绮额上就出了点汗。
宁淮在他旁边坐下后,拿消毒湿巾一根一根擦干净手指,才抽出纸巾托着孟樾绮的下巴给他擦额角和鼻尖薄薄的汗珠。
纸巾轻微蹭过眼皮,孟樾绮眯了眯眼睛,问:“宁淮,报名不是在一周前就结束了吗?”
“是结束了。”
宁淮把用过的纸巾装进手边的纸袋,面不改色,“我骗他们的。”
孟樾绮呆了两秒,最后忍不住笑,“真是……”
*
大巴车驶离市区,路途遥远,还有近三个小时车程,车子摇摇晃晃地让孟樾绮产生困意,不知不觉间歪着脑袋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这样在车上睡得并不安稳,忽明忽暗的光线让迷糊的孟樾绮皱眉,闭着眼无意识不满地小声咕哝。
他不知道身边宁淮手里的书本很久没再翻页,却将视线一直放在他的脸上。浅色的眼珠被透过树叶漏出来的阳光照得越发像琉璃,听到他模糊的抱怨时,总是平静疏离的眼睛里笼上一层清浅的笑意。
宁淮将孟樾绮一点一点的脑袋扶起来靠在自己肩膀,然后伸长手臂拉上车窗帘,遮住恼人的光线。
软软的发丝蹭在颈间,睡得发热的脸颊透过薄薄的皮肤和他共享体温。
宁淮垂着眼睛看他,忍不住伸手碰他睡梦中时不时轻轻颤动的睫毛,睫毛扫过指腹传来轻微的痒意,仿佛是一片白色羽毛搔刮在他心脏,造成一场无声的塌陷。
旅途漫长,书本不再是他打发时间的有效工具,观察靠在自己怀里睡得香极了的小狗才是当下最有趣的事情。
接近一个小时,孟樾绮动了动脑袋,唇上触碰到一片温凉的东西,闭着眼睛下意识张开唇缝,两排牙齿叼着那东西磨,磨着磨着觉出不对劲,又用舌尖把那根手指一样的东西推出去,这下给自己弄清醒了,孟樾绮蹙着眉迷迷糊糊睁开眼——
视线所及,宁淮正举着自己覆着一层薄薄水光的修长食指。
孟樾绮还靠在宁淮怀抱里,眨了两下眼睛才彻底清醒过来,不难看出,刚刚他梦中含在唇齿间拿牙齿磨的不是雪松味的冰棍,而是宁淮的手指。
他坐直身子,有些尴尬地佯装咳嗽一声,说抱歉,然后赶忙拿湿纸巾捧着宁淮的手给他擦食指上面覆盖着的水渍。
宁淮任他动作,看着他的发顶,问:“刚才梦到什么了?”
孟樾绮耳朵都红温了,小声说:“梦到吃冰棍。”
头顶上宁淮似乎是笑了一声,“还以为你梦到磨牙棒。”
……磨牙棒?
孟樾绮迟钝的脑袋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下耳朵的红一直蔓延到脸颊。
小狗才喜欢磨牙。
宁淮在逗弄他。
显然孟樾绮思想不干净,因为那天晚上宁淮也叫他小狗,这让他一下就回想起那个疯狂荒唐的夜晚。
孟樾绮脑袋越垂越低,都快埋到膝盖,宁淮那根手指被他翻来覆去擦了一遍又一遍。
宁淮抽出手指,轻轻挠了挠他下巴,“好了,头抬起来。”
孟樾绮慢吞吞地抬起脸来,耳朵脸颊红成一团。
宁淮捏捏他耳垂,“脸皮这么薄。”
“为什么不好意思?”
宁淮接过他攥在手心的纸团装进袋子里,“没关系的。”
“小狗就是喜欢磨牙。”
孟樾绮不可置信地睁圆眼睛,看着宁淮明显扬起弧度的嘴角,终于忍不住伸手去捂他的嘴。
最后把脸埋在手心,小声道:“宁淮你别逗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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