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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善解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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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天动地

-----正文-----

载着女孩们回到罗家,宋颂又是一个没事人了。门一开,下午睡饱了的塔塔精力十足第一个甩掉鞋子跑进去,站在家中间大喊:“罗尕斯!”

罗居延今天前所未有地独自在家。他没有迷茫太久,因为宋颂说了让他多帮忙体谅荔南。他拆包整理了一些搬家纸箱,洗烘更换了全家四张床的床品,扫地擦地,拿宋颂买的一次性掸子到处擦灰。中午吃了冰箱里的剩菜。

好在宋颂开恩,天没黑就带着妹妹和打包的餐盒回来了。罗居延正在楼上刷浴室的水垢,听见门口的动静,赶紧下来。“你们回来了?”

荔南和宁宁手里都提着宋家爸妈塞给的各种东西,从吃的到用的一应俱全。要不是宋颂坚定拒绝,香香的大米宋妈都得让他扛两包。竖着白色兔耳朵的满载塑料袋摆上餐桌,拆出热腾腾的白色餐盒,“罗卷,吃饭。你妹妹包的饺子。”

罗居延迎过来先要帮忙提东西,荔南说着“不用接,你去吃饭吧我们都吃过了”,和宁宁二人去厨房整理宋家带回来的东西。罗居延这才转向餐桌边的宋颂,难得地当着妹妹们的面,吻了他一下。

突然被亲的宋颂意外。“啊?”

荔南和宁宁从厨房岛台后回头,又收回目光。罗居延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今天荔南发消息跟他说,宋颂可能觉得你不够喜欢他,你多表现表现?

但这一刻见到了男朋友,“表现”是完全不用刻意,自然流露。罗居延从来只敢忍耐压抑,小心地被动。他不知道与恋人相处的尺度,总怕表现得太多太黏人,动静大了会把宋颂吓跑。如果宋颂愿意要他多给一分爱意,罗居延可以给他一百一千分。

宋颂感觉怪怪的。“你先吃饭吧。饿不饿?”

“饿。”罗居延坐下,还抬着眼看他。

看得宋颂怪不自在的。这人是咋了。还好罗塔塔在旁边打岔介绍:“我们今天包饺子了!这个是我包的!”

“啊?”

“这个馒头是我包的!”

宋颂才打了个哈欠,溜了溜了。“我去补觉。”

他累得很,昨晚就没睡几个小时,今天又在父母家当了大半日的孝子。宋颂往床上一扑,才觉得倦意翻涌,昨天夜里实在做得过了。

他昏昏沉沉睡着,连有人凑近也无知无觉。但能感到呼吸的空气变闷了,宋颂眼睁不开,出手在脸前胡乱挥打,一掌糊在罗居延凑得太近热烘烘的狗脸上。

“你干嘛。”宋颂终于仰起脸呼吸到了没有阻拦的新鲜空气,含混地抱怨。

“我想亲你。”

哦。不用我动的话,随便。宋颂手臂一展,罗居延就埋到他身上,像塔塔舔波板糖一样亲他脖子,痒得宋颂笑得抽气,睡意也没了。

“罗卷,你今天怎么了。”

“我喜欢你。”

真新鲜啊。“怎么突然发现自己喜欢我了。”宋颂耙着他后脑的毛发,手感很好。这是罗居延回旧公寓楼理的,在家开工的理发阿姨,只理发不洗吹,一次只要七块钱。宋颂好奇跟他去过,阿姨手艺还挺好。就是理完了后脖子上都是碎发茬,用粘满了碎发的旧海绵去刷,越刷越脏。宋颂受不了这个,让罗居延用阿姨家的手持吸尘器吸自己的脖子,效果还不错,就是吵得阿姨把他们俩往外赶。当时宋颂嘻嘻哈哈地到了楼道里,一时兴起往罗居延身上跳,罗居延竟然也接住了;一言不发地背着他走,直到电梯间,宋颂怕遇到人,才不好意思地自己下来。

“喜欢你,一直喜欢你,以后也喜欢你。”罗居延并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这份喜欢传递给对方心里。

宋颂有些说不上的别扭。或许不适应这种深情的表达,他更习惯罗居延把温柔的目光都留驻在家人身上。他岔开话题。“明天你们做什么?”

“宋颂。”罗居延搂一搂他,却觉得好像怎么都抱不紧这个人。“为什么是‘你们’?不该是‘我们’吗。”

宋颂从来没这样想过。“你决定你想做什么,我决定我要不要参与。”

明晰了,就是这样叫罗居延无力却又难以缩短的距离感。“你希望我做什么?就像上次你不希望我去送货。告诉我,我才能去做。”

送货是因为涉及生命安全,更多的他干嘛要管??宋颂懒懒地挪了挪身体把自己放舒服,“随便啊。不用为了我做什么。你又不是我的助理。”

“那怎么一样……”罗居延终于睁开心中的眼,“你吃醋吗?”

“谁吃你的醋。”宋颂想也不想就搡开他,又闭上了眼。“一边去。”

身边没声了。宋颂睁开眼,罗居延伏在枕边,受伤般委屈地看着他。像被这种沉默谴责,宋颂却乐道:“干嘛?想我吃醋啊?”然后竟看见他点头。

宋颂好玩地笑了一声,去掰他的嘴:“说话。”

罗居延思来想去,下定决心:“宋颂,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不用……不用跟我在一起。没关系的。”

“啊?”宋颂奇道,“罗卷你好大的胆,这是跟我说分手?”

罗居延本来就不大会说话,被他激得干瞪眼,只剩下“你你你”“我我我”;给宋颂乐得绷不住,趴在他肩上大笑。看出他不是那个意思,罗居延才无奈地闭嘴。

宋颂笑够了,终于在床上抱着他的tsum tsum坐起来,嘴角的弧度还没平复。“罗居延,是你说的不喜欢我了也不会分手,不是我说的。要我说吧,不喜欢也没关系,分了手继续走,才能遇到下一个人,说不定下一个你就喜欢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罗居延太冤枉,就为了自己当初用词不当的承诺,被宋颂抓住反复说事。

宋颂同情地摸摸他。“你不用跟任何人比,有时候就是先来后到的事,缘分不够,懂吧。”罗居延太惨了。他学弟美貌又机敏,对待关于方荼的事上堪称精明,这墙角谁撬得动。

罗居延被他说得懵懂,“你是说……”

宋颂很认真,“不用勉强自己喜欢我,你喜欢别人也没关系。说真的,我也会喜欢很多别人,我支持situationship或者open relationship,如何选择完全取决于对方……”他组织语言,“总之我尊重你。我不介意你暗恋方荼,我会为你保密的。”宋颂三指指天,“哪怕你暗恋得很明显,我估计他和周星原都知道了。但反正不会是我说的,我这人的人品你可以信任。”

罗居延“嗷”地一声痛叫。快半年了,怎么宋颂还对“他喜欢方荼”深信不疑?!

宋颂同情地,“我知道这个话题可能是揭你的伤口。但是你不能破坏别人的家庭,知道吧。你昨天跟方荼去天体社区就很不合适。今天真不是我小心眼,是周星原都来找我告状了。你以后稍微、稍微收敛一点。”他看着罗居延紧蹙的眉头和双眼认真承诺:“好歹我是你这边的,是吧。如果以后周星原要找你算账,看在三个妹妹的面子上,我会帮你打掩护的。”这已经是宋颂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谁家有他这么善解人意的男朋友!真是感天动地。

楼下的女孩们突然听见头顶一声大吼,之后则是家具撞倒的巨大声音。三人面面相觑。

宁宁惊疑:“是罗尕斯?他怎么了?”

荔南站起来,“他们没事吧。听着是……打起来了?”

行动派塔塔第一个跳下椅子往楼梯上跑,“宋颂!宋颂!我来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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