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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初衷 顾念爱的初衷

-----正文-----

《将将》上映一星期后,爆了。

起初没人觉得它会大火,文艺片叫好不叫座的现象见多不怪,直到许多资深影评人和受众粉丝自发的宣传遍地,人们慕名走进影院看这个故事。

从一个老房子,一本日记开始,又从一场大雪结束。

奥林是个很会讲故事的人,他将影片叙事处理为碎片倒叙模式,节奏把控得恰好到处。不管是男妓程青,还是少年程青,《将将》的镜头出乎意料地把明媚与压抑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融合得很好,最令人惊艳的,是电影结尾程青倒在雪地被掩埋的空拍。

热烈的夏天死去,少年不再,世俗赋予了主角颓靡且青涩的美。

“从现实来看,程青没有哪一点是符合世俗观念里的好,但没人能指责他走到这一步。在他挣扎于父亲间的亲缘憎恨时,所窥见的却是底层人物苍白的生存。而对蒋延这一角色朦胧遗憾的暗恋,更是像影片中那样,不过是梦一场醒来皆是空。奥林对长镜头的把握真是与生俱来的诗意,他给了程青穿梭在灰暗人生中关于孤独的分镜描述,把情绪留给了观众。《将将》无疑塑造了一个太触动人心的少年形象。”

在无数长评中,电影宣传团队顺水推舟,写出流传最多的一句:

“从出生到死去,人这一生到底要走多少步才算完整。”

主演李阳秋以一种飞快的速度钻入大众的视野,人们共情于他饰演的程青,感慨他演绎少年时期时每一个清冷的侧影,每一个饱含挣扎的眼神,也被他演绎成年时期时勾人心魄的艳色、脆弱荒芜的美感打动。

没人再说李阳秋的表演没有灵性。

如果说他以前还摘不掉流量的头饰,那他现在终于跨出这一步,成为现象级一级。

李阳秋很忙,忙着去赶通告,参加电影点映仪式,接受层出不穷的媒体采访和各种品牌活动。肖时熠意见很大,但他也好不到哪去,之前肖氏的烂摊子还等着他慢慢收拾干净,他一直挂名的华辰也因为忙不过来移交了大部分经营工作给乔燕。

足足熬过一个月后,肖时熠总算把七七八八的事处理完了,当晚坐飞机到了李阳秋在的城市。

落了地,肖时熠上车一见到李阳秋,亲了下他耳朵诉苦几句便累得抱着他睡着了。至于前排开车的小陈,本来听了乔燕“肖总来了,看着点别让人拍到了”的吩咐一头雾水,这下已经紧闭着嘴巴什么都懂了。

“小秋?”

肖时熠半裸着在床上,习惯性抬起手,却从被子里空空挥过,没有人,他意识忽然清醒了。李阳秋今天难得放假,听见声音一进门便瞧见了肖时熠盯着他,缱绻认真,他哑然道:“你怎么不多睡会?”

肖时熠笑着摇摇头,他扬起手,李阳秋凑过去,肖时熠一把搂住他,先吻他的耳垂,又像一只黏人的大型犬蹭了会他的脖子。李阳秋乖乖不动,他仔细看了下肖时熠眼下的淡淡青黑说:“我明天就回燕城了的。”

“但我还是想快点见到你。”肖时熠沉迷于嗅李阳秋的味道,“我好想你,你想我吗?”

“嗯。”

肖时熠笑得愈发愉悦,抱着人不肯撒手,李阳秋说:“你睡不着了的话,我们出去看电影吧,我演的那个。”

“好。”

肖时熠看着捂得严实的李阳秋:“怎么弄成这样,我买个包场就行了,你别闷着自己。”

“不用。”李阳秋声音其实和平常没区别,但肖时熠觉得他穿得像个团子,人也像团子一样软乎乎的,他低头亲了下李阳秋的侧脸,问:“为什么呢?”

“我想像其他人那样,普通地和你约会,看一场电影。”

李阳秋不会说好听的情话,只是陈述,但肖时熠却觉得自己要完蛋了,只想把月亮摘下来送他。他又看着李阳秋拿出了手机,毫不避讳地当着肖时熠的面看起了第一次约会注意事项的攻略。李阳秋买了爆米花和可乐,又拿了个玩偶发箍戴在了肖时熠的头上。

肖时熠想,他真是好运,他爱的人恰好也爱他,他没法想象李阳秋爱上别人的样子。

“你喜欢吗?”李阳秋问。

“很喜欢。”

戴着灰熊发箍的肖时熠低头吻他。

到放映厅时,电影恰好开场,入座后肖时熠认真地看光幕,李阳秋以一个观众的视角看着自己。

他演戏以来,模仿了太多人,却是第一次扮演另一种可能的自己。奥林的灵感仅来源于他二十岁前那七年的短短碎片,而他,已经是二十五岁的李阳秋了。他们并不是一个人,可他比所有人都懂程青。在那场大雪下,过往种种尽数消散于程青一个无悲无喜的眼神时,他和这个叫程青的角色融为了一体。

肖时熠看电影时虽然安静,但攥着李阳秋的手很紧,尤其到了最后,他用了力气,紧得像害怕李阳秋消失不见。

等到参演人员的字幕打在屏幕时,肖时熠还是没缓过来,回家路上,李阳秋安慰他:“电影而已,别想了。”

“我知道。”肖时熠闷着声音,“可程青和你很像。”

“程青和我不像,我多了点运气。”

“穷开心,你明明是个小倒霉蛋。”

李阳秋难得笑了,他们俩在马路边牵着手,午夜时人很少,几辆车掠过,远灯光落下拉长他们的影子,就像时间飞逝,悄然让他们从当年那条旧马路走到现在。

李阳秋想说,我运气很好,遇见了你。没有人救程青,可你救了我。

但他最终还是没说,他摘了口罩,踮起脚尖给了肖时熠一个吻,肖时熠拥着他加深了这个吻。

汽车鸣笛,他们在城市中央接吻,迟到了十年的这场你情我愿,来得热烈而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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