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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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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不要我。

-----正文-----

次日清晨,顾易白早早醒来。他这两晚都没怎么睡着,却不觉得疲累。他扭过身去,眼神细细描募着秦任脸部的轮廓,只觉得心中一片满足。

好一会儿,顾易白才舍得将视线移开。他要起床给秦任做饭。

顾易白简单地做了些吃食,便折返回卧房内。恰好秦任睡前设下的闹钟响起,顾易白也就凑到秦任跟前,幼稚地想让秦任一睁开眼就看到自己。

秦任闭着眼睛按掉闹钟,大有一副继续睡下的样子。顾易白只觉得可爱又好笑。他轻唤秦任的名字,不像是喊人起床,倒像是在哄睡。

只是秦任被这熟悉的声音一唤,也清醒了几分,便挣扎着起身。只是眼睛还闭着,却能准确地找到顾易白投入其怀中。

顾易白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恍了神,好在经过昨天一番折磨,他倒也熟悉了秦任的脾性,看着是个正经的,实则背地里不正经的事没少做,还有些粘人。

顾易白结结实实地回抱了过去,便得到了秦任满意的蹭蹭。像只撒娇的小猫。顾易白颇有些无奈地摸摸猫儿的头,“先去洗漱吧,我去盛饭。”“好。”

秦任闷闷的声音传出来,张口的热气扑在顾易白身上,痒痒的,又有些太过炙热。

秦任不舍地移开自己的双臂,动作缓慢下床去洗漱。顾易白在身后关注着秦任的一举一动,生怕秦任没睡醒摔在哪儿。

好在秦任平平稳稳地进了卫生间,顾易白便也放心地进厨房将饭菜端到餐桌上去。顾易白将菜摆好后,秦任还没出来,顾易白有些迫不及待地跑去卫生间门口等他。

秦任没注意到顾易白的到来,正闭着眼睛刷牙。顾易白合理怀疑秦任在梦游。他昨天就给秦任备了新的洗漱用具,秦任今天却还是在用他的那一套。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没看清楚。

凉水在脸上一激,秦任才清醒般睁开眼,褪去因困倦而显得茫然可欺的神色,有了点他惯常的样子。倒让顾易白有些不习惯了。

秦任洗漱好转身才看到一直在门口守着的顾易白,心中顿时一片柔软,连带着神色也柔和。顾易白这才品出些熟悉的意味。

他不由自嘲道,仅仅几天他就适应了秦任不同往日的形象,却将秦任曾经在他脑海中根深蒂固的印象抹去,不再是冷淡的,疏远的,而是一想到秦任,就联想到亲昵的,甜蜜的。

只是秦任迟早有一天会发现他有多恶心,秦任会讨厌他吗?他不敢多想。他不想忘记秦任早先的样子,他之前靠这个活了很多年。

如果秦任不再对他展露出这幅姿态,他该怎么办呢?这段日子长一点,再长一点,这样那一天到来,他已经有一段足够好的记忆,可以支撑他继续活着。

顾易白强行终止了自己发散的思绪,告诉自己,只要当下,他只要当下。

“在想什么?”秦任见顾易白又在走神,不由开口问道。顾易白总是在他面前走神,秦任想不通原因。“没什么,先吃饭吧,你等会还要去上班。”

顾易白试图转移话题,秦任却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顾易白支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不喜欢我?”“什么?”顾易白听到这句话后下意识地反驳,“我当然喜欢你。”又在意识到自己说出什么后匆匆红了脸。

“你不用因为跟我上床后想负责就答应我在一起。”秦任语气淡淡,好像他们没什么关系。顾易白心中惶惶,方才涌上的红又乍然消失,有些不知所措。

他焦急地想要解释些什么,却怕自己越说越乱,再暴露些什么隐秘。最后只憋出一句“我是真心喜欢你才和你在一起。”

秦任没什么回应,顾易白心中更加忐忑。他在此刻才猛然惊觉,他绝不能失去秦任。太短了,他被眷顾的时间太短了,他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秦任。

顾易白被心中涌出的巨大不安包裹,有些喘不上气。他下定决心般地向前抱住秦任,埋在秦任的肩头,以一种卑微到极致的语气乞求,“别不理我。”别不要我。

秦任在他头顶无奈地叹口气,轻轻回抱自己的爱人,安抚地拍拍他的背。他本来是想多了解顾易白一点,此时倒有些弄巧成拙的意味。方才一点被隐瞒的生气也消失无踪。

秦任很快便感觉到自己被抱得更紧。然后他便感觉到肩部被热度烫穿,范围不断扩大。顾易白在哭。意识到这一点后,秦任才发觉,自己的爱人,是一只敏感又脆弱的兔子。

秦任轻抚着对方的后背,顾易白却越发止不住泪,甚至有些抽噎起来。秦任想将顾易白从自己身上移开,他想看看他。

顾易白却抱得越发得紧。“先放手好不好?”顾易白脑袋在他肩窝里乱晃,沉默地拒绝了他。秦任只得借着这个姿势更加温柔地安抚顾易白。

顾易白终于止住了抽泣,抬起头来。眼睛红通通得染成一片,鼻子也红,嘴唇也红。

秦任心疼地抹去顾易白脸上糊成一团的泪,有些抱怨地责怪,“怎么哭成这样?”自己却又很快地红了眼眶。顾易白刚刚止住的泪险些又冲出来:秦任此刻爱他。

因为他就像这样爱秦任。

顾易白曾在那些辗转反侧的晚上思考,爱到底是什么样子。他拥有过的爱太少,他贫瘠的想象根本不足以支持他想出答案来。

但此刻,顾易白无比清楚地看到了爱的样子。

眼见两人要哭成一团,顾易白压住心底酸胀的感觉,朝秦任露出一个笑。他又抱住秦任,似是不能再承受秦任看向他时充满心疼的目光,“谢谢你,秦任。”谢谢你愿意爱我。

两人抱在一起,各自平复着心中起伏的情绪。两人心脏却诚实地反应了主人的心绪,“砰”“砰”,有力地心跳几乎震得紧贴着的彼此发疼。

好一会,顾易白才想起还在餐桌上的早饭。他拉着秦任,十指相扣的方式,一起去餐桌。饭菜有些凉了,色泽也不如之前漂亮。

顾易白有些愧疚。如果不是他刚刚哭那一通,秦任现在可以吃上新鲜热乎的饭菜。秦任捏了捏他的手,像在安慰他。

顾易白心头痒痒的感觉一闪而过。顾易白便又拉着秦任的手把饭菜一个个送进微波炉里加热,又一个个送回餐桌。

饭菜不是太多,顾易白一个人也可以完成这项工作。见状秦任便老老实实地被顾易白牵着来回走,或许顾易白会少一点自责。

一只手不太方便,只是顾易白不想松开。秦任的指节同他的像一块拼图里的两片般严丝合缝,上帝兜兜转转才让他们相遇。

一番折腾两人才吃上这顿来之不易的早饭。秦任右手被抓住,吃饭也被限制。他仔细想想,觉得被人喂饭是个很羞耻的事情。而他又不想为此放弃两人紧握许久的手。思索后,他只得尝试用左手吃饭。

左手还是不如右手使得顺利,菜往往是在半路中便掉在桌上,或者功亏一篑,在入口前一秒落下。一通努力后,秦任深感消耗太大。

顾易白在旁边不作声,只悄悄地看。秦任因这一连串的失误脸色微微发红,他自知他笨拙的动作含些好笑的意味。顾易白也看着他笑。

秦任颇有些自暴自弃地放弃桌上的菜,专心喝粥。顾易白却夹菜后又送到他口中。开始时秦任只觉得别扭,几次后他便习惯起来。后来还加上几分颐指气使的意味。

顾易白也乐得听秦任跟他说想吃什么。两人一人夹,一人吃,画面一时分外和谐。秦任吃饱后,顾易白自己倒没吃多少,他一心全在照顾秦任上。

见秦任结束早饭,顾易白也匆匆往嘴里送几口饭。时间不剩多少,秦任上班可不能迟了。

来不及收拾桌上的餐具,顾易白又拉着秦任进到卧房内挑选衣服。秦任来时穿的西装只是晾干了,还没来得及送去干洗。不过那天淋成那个样子,这件西服大概也不能要了。

这两天秦任一直穿着睡衣,出门的话就得找其他衣服,从他的衣服里面选。

顾易白不怎么穿西服,大都是一些偏休闲运动类的服饰。只有几件西服,还是亮色调,看上去与秦任不大相称。

为方便顾易白翻箱倒柜,两人只能先松开彼此的手。掌心乍一接触冷空气,有些空落落的冷。

顾易白费力找出几件稍微正式些的衣服。只是看上去也有些奇怪。但是条件有限,只能先委屈秦任。他暗暗决定要购置几件西服放在衣柜里备用。

顾易白正想将衣服递给秦任,一扭头却看见脱得只剩‌‍‌‎‎内‌‌‎‎裤‌‎‌‎的秦任。顾易白前天留在秦任身上的红痕消却,只剩下直愣愣的白,有些晃眼。

顾易白硬了。

睡衣宽松也遮挡不住他下体的凸起。顾易白手中的衣服将递未递,此刻僵在半空中。见秦任诧异地看他,顾易白更觉难堪。

将手中衣物一股脑塞进秦任怀中,却不小心触碰到秦任的皮肤,又在他指尖惹出一阵颤栗,顾易白落荒而逃般出了卧室,还不忘关上门将两人隔绝开来。

顾易白端坐在沙发上,某处发烫,脸也发烫。他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脑中却时不时闪现那晚的片段。火焰燃得更烈了些,热度沿着血管遍及全身各处,顾易白浑身都烧得难受。

秦任换好衣服后只见顾易白呆愣地坐着,某处却还没消去,裸露在外的皮肤几乎都透着过分的红。

听到秦任接近的动静,顾易白慌里慌张地起身,还试图用手遮挡一下,却只是欲盖弥彰。

“这么喜欢我?”秦任语带调笑,只使得顾易白脸色越发红艳。

“你不是要去上班吗,要迟到了。”自觉羞惭,顾易白试图唤起秦任的责任心,提醒他不要忘记自己的工作。

秦任心知肚明顾易白大概是在找借口避开他,也不拆穿。他顺着顾易白的话讲,“是要迟到了。”顾易白就带有催促意味地赶他去上班。

“只不过,我觉得满足某人好像更重要一点。”秦任话语一转,顾易白简直想立马从楼上跳下去。他当时选择顶楼,有些欣赏风景的意思,此刻却方便了他寻死逃避现实。

秦任靠近顾易白,两人凑在一起,让周遭的空气都灼热了几分。顾易白向后闪躲,却因身后是沙发有些避无可避。

顾易白跌坐在沙发上,秦任紧跟着压下去。顾易白闭上眼睛,却只等到一个落在唇上轻柔的吻。

“逗你的,我走了。”秦任起身拉开与顾易白间的距离。一时之间,顾易白说不上是庆幸多一些,还是失落多一些。

顾易白本想将秦任送至楼下,经刚才这么一遭也只得歇了这个心思。他还不想被别人当成变态。

秦任在门口同他告别,临走又转身问他,“你晚上有空吗?”顾易白忙不迭点头。“我们晚上出去约会?”顾易白没来得及思索秦任的用意便点了头,他等这个约会太久了。

“先等我回家,大概四五点钟,然后我们两个一起出去?”“行。”敲定好行程后秦任才离开。他打算改天再继续今天没做完的事。

直到电梯旁的显示屏上的数字变成“1”,顾易白才舍得回家。秦任上次来他家时淋成那副样子,大概不是开车过来。本来应该去送秦任上班的,他懊恼地想。

顾易白从窗户往下看,却被玻璃限制,只能看到几个小小的影子。不过秦任大抵还是比旁人看上去出众些,他一眼就认出哪个小人是秦任。

过了一个转角后,秦任的身影就隐匿在小区层层叠叠的绿化里。本来是看中小区绿化才在此买房的顾易白,尝到了一些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顾易白又往那个方向盯了会,才死心地去沙发上坐下。

顾易白身上燃起的‎‎‌‍欲‍‌火‎‌在此刻才基本消失,只残留一点在心头时不时烧一下。想到秦任临走前的话,顾易白就迫不及待地想为晚上的约会作准备。

顾易白完全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他在手机上搜索约会的注意事项,却接到一个熟人打来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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