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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正宫对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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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儿的这么明目张胆,欠抽啊?

-----正文-----

去医院做了检查,确诊就是急性肠胃炎,没什么大问题,一大一小在急诊室输水观察。

“小光,医生说你不能空腹打针,我去给你买点粥,有事拉这个呼叫铃。”向阳帮他拉好被子,叮嘱道。

池允光知道这个点向阳应该还在上班,因为自己搞得耽误人家工作,他有点过意不去,但他也是:“向叔叔,你去忙吧,我打了水很快就没这么难受了。”

向阳发现这孩子平时瞧着挺调皮,光派出所就进了两次,其实越接触越发现是个善良懂事的男孩子,大概跟池道赫不惯实不矫情的放养教育有很大关系。

“你别跟我客气,是你爸爸打电话亲‍‍‌口‍‎‌交‍‎代我要看好你的,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可负担不起。”

“可是你要抓坏蛋啊……”

向阳气笑了:“哪来这么多坏蛋成天抓不完的,我的工作你就别管了,乖乖听话,病好了我才好跟你爸交待。”

池允光抿抿嘴,不吱声了。

“有什么忌口的不?”

“没,我不挑食。”

走出医院,向阳看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半了,刚才听这孩子跟医生说从早上基本就没吃过东西,光顾着又拉又吐,食欲都没有。他思索片刻,去附近的面包店买了点软软的小蛋糕,然后给老妈打了个电话。

“妈,下午煮点粥呗,咸的,别太油,肠胃炎病人吃。”

柯玲冰正好准备做晚饭,问了一句:“谁生病了。”

“池允光。”

“咦,池先生那大帅儿子?”别看柯玲冰忘性大,可长得好看的人一记一个准。

“嗯,现在就煮上,一会儿我回来取。”

柯玲冰正愁着收了池道赫那么多高级礼品心里亏欠呢,一听他儿子肠胃炎犯了,赶紧拿出排骨和山药,给小子匀实的煮了一锅病号粥,还磨了一大瓶热豆浆。

向阳回来抬粥的时候见老妈还搭了三个大白面馒头,一锅粥、一升热豆浆加三个馒头,就算小猪崽也不带这么揣的,“我妈,你这是弄啥呀,都说是病号饭,要是能吃进这么多,还叫病号吗?”

柯玲冰才懒得搭理他:“你懂个毛,那锅粥喝下肚两泡尿就撒完了,正儿八经有饱腹感的还得是老面馒头,你别管,全部拿去,孩子吃不完的你吃。”

向阳也没空跟她据理力争,池允光还一个人躺在医院,之前买的那点小蛋糕他吃了一个就再也咽不下肚,于是提着老妈满载爱意的病号饭闷头往医院奔去。

到医院时,池允光的验血结果出来了,医生说炎症有点重,至少要输水三天,不然有可能会转成肠道慢性疾病。同时饮食要注意,尽量吃软的、好消化的、温热的,不能碰刺激性食物,什么硬的冰的辣的都不行。

一句话,把池允光爱吃的,全部戒掉。

比起疼痛,好像忌口更让小伙子难受,医生一走马上就蔫儿了。

向阳说:“这些天你就乖乖吃我妈给你煮的病号餐吧,顶多就是口感差点,不会让你饿着。”

他从一个大塑料袋里提出一个小塑料袋,里面是一个小锅子,然后又提出个保温桶,拧开盖子,白软宣呼的馒头冒着薄薄一层热乎气,看着就有食欲,最后是那硕大一瓶豆浆。

池允光都看傻了,他来中国好几年,从没有这么齐全的吃过一次本土食物。在家老爸做饭都是偏韩国菜,在学校食堂里的饮食更是多元化,像眼前这种一看就是传统的民间老家坊菜式,他真是第一次接触。

“那粥是……”他貌似闻到点肉味。

“排骨山药粥,里面加了点青菜,养胃的。”

池允光简直闻所未闻,粥就粥呗,干嘛还放排骨?还有什么……药?这奇奇怪怪的怎么吃啊?

“这能吃?”

“废话,”向阳看他眼睛都瞪圆了,一看就是整天吃炸鸡三明治的小洋鬼子:“这是我大中国的豪华病号餐,不管会不会吃,今天都必须给我吃下去。”

池允光不是嫌弃,是真的有饮食区域自闭,“万一吃了又吐出来呢?”

“这就对了,吃了你才有东西吐,”他拍拍那锅粥:“这么大一锅,够你造的。”

池允光小声嘟囔道:“还不如吃小蛋糕呢……”

向阳笑了,把勺‌‌插‍‎‌‎进‍‎那锅粥里,自己拿了一个馒头就着咸菜啃上,“能吃多少吃多少,完事儿再吃一个馒头,喝点热豆浆。”

池允光耷拉着眉头,根本就毫无条件可讲,只能用没输水那只手拿着勺子,舀起一勺“怪味粥”,吹凉,喂嘴里。

有点咸,有点香,肉汤的味道融入进米粒中,吃起来不至于寡淡,虽谈不上美味,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

“好吃吧?山药都煮化了,吃在嘴里是不是有点沙沙的感觉?”向阳问。

池允光用舌头蹭了蹭上颚,好像是耶。

一个馒头被向阳几口就吃光,他嚼着馒头笑道:“别看我妈平时十句话九句废,她厨艺不错的,老一辈的女人就这方面发挥稳定。”

“我爸做饭也好吃。”池允光真的很崇拜他爸,就连这种毫无价值的事他也不忘托出自己老爸攀比一番。

“他在你心里就是个无所不能的神是吧?”

“说对一半,”池允光抽了张纸擦擦粘在嘴上的米粒:“他无所不能,但不是神,是我的精神偶像。”

向阳低头笑笑,他懂孩子要表达的意思,也懂池道赫在他心中绝无仅有的比重。

他又拿了个馒头啃起来,吃的津津有味:“剩一个是你的,不许浪费。”

池允光应了一声,咀嚼着嘴里的粥,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你知道我是我爸捡来的吧?”

向阳一愣怔,这种关系对于每个孩子来说都是提不得碰不得的伤处,他没想到池允光会主动提及,还说的这么不咸不淡。他这么平静,反而让向阳干张着嘴一时不知该怎么应对了。

“……知道,他跟我提过一次。”真的就一次,就是在镜湖边的那个晚上。

他顾虑的扫了一眼人来人往的急诊室,在这种地方聊这么私人的话题,小孩还真是心大——不,是心理强大,只有真正释怀了,才会无所顾忌。

估计池允光看他吃的太香了,忍不住把保温桶里最后一个馒头拿出来,像他一样咬了一大口,吧唧吧唧的嚼着:“我觉得人生就是毫无公平可言。”

向阳以为他是对自己从小被亲生父母抛弃这事耿耿于怀,正斟酌着要怎么宽慰孩子,他就继续说。

“如果我告诉你我很庆幸,庆幸我亲生爸妈遗弃了我,你信不信?”

向阳完全不懂现在青少年的脑回路,凝神看着池允光,不发一语。

“老爸说他是在济州岛一个加油站背后的田埂里捡到我的,那年他还在服兵役,正是冬季最冷的那几天,他和战友去油站加油,在尿尿的时候听到了我的哭声。当时我就在想,我被他捡到对于其他人来说就是最大的不公平吧,我得到了很多,多的超乎我想象。”池允光这番话像是憋了好久好久,倾盆倒出后,整个人脸上都在放光。

“他是你的英雄?”向阳嗔笑着问。

“才不是,我见过他的糗事多多了,”池允光说:“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老爸在我身边,我就不怕,真不是吹牛,全世界除了他,我什么都不怕。”

“所以你愿意小小年纪就跟他一起来中国,语言不通饮食不同,还没有小伙伴,就这么四处奔走?”

“嗯,有我陪他,有个伴嘛。”

向阳一直都知道这父子俩之间不分你我,但远没想到他们的父子情能这么深刻,池允光淘气,有青春期的叛逆,但他对池道赫标杆性的尊崇很大程度对冲了他的叛逆,让他比同龄人更成熟、懂事。

不知道是不是吊了水症状得到缓解的缘故,池允光吃了大半锅粥和一个馒头,话也多起来,中午的病秧子模样基本不见了。打完针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向阳肯定不能让他一个人在家待着,跟老妈通了电话,说这两天在池道赫家里住下了,方便照顾他儿子。

柯玲冰就没多想,仰头感受着客厅空调吹来的阵阵凉风,痛快的答应了。

回到家,池允光又吐了一次,向阳担心出岔子,忙发信息询问医生。医生说正常,有时炎症较重,不会因为打了一天针症状就完全消失,按时吃药,明天接着来医院治疗。

伺候池允光吃完药上床睡觉,向阳冲完澡才想起来自己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带,于是从池道赫的衣柜里随手拿了一件T恤穿上,那种被爱人的贴身衣服笼罩的感觉,还蛮让人脸红心跳的,真奇怪。

“向叔叔,”池允光躺在床上还操心着他的睡处:“你去我爸床上睡呗,沙发太挤了。”

“没事,我不讲究,哪都能睡。”

“哎你就别瞎客气了,又不是没睡过。”

池允光一口“你俩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语气,嗞儿的脸皮本来就薄的向警官满脸山楂红。

就在向阳准备睡觉的时候,有人敲响了门。他纳闷,现在都十点了,这么晚会是谁?

从沙发上翻身起来,趿着拖鞋就去开门。门滑开了,一个身穿polo衫和休闲西裤的男人端正的站在门前,本是噙着淡笑的脸在看清开门的人是谁时,不可避免的恍惚了几秒。

唐进?

尽管向阳跟这个男人只有一面之缘,但由于各种因素,他可是在自己和池道赫的生活中占有“一席之位”的人。

再次见到唐进,感觉跟上一次有所不同,生意人的体面依旧装裱的妥妥帖帖,甚至从那身穿着到脸上坦然的笑意都让人找不到蹿火的沸点,但他身上没由来的多了种游刃有余的气场,反馈到向阳这儿的,就是挑衅。

不是,他一个蓄意当小王的人,在正宫面前游刃有余个什么劲儿?

重点是,接近凌晨时分,他独自一人来池道赫家算怎么个事?他有什么企图?如果不是突发急性肠胃炎,今天池允光是应该在学校的,所以唐进独自“拜访”的目的是不是……

妈的,野心挺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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