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锈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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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菜吃得七七八八，饭后，两个前辈在客厅吃水果，渠寞戴上围裙收拾，贺白凑上前，自觉地翻出跟渠寞的情侣围裙，挨着肩膀跟渠寞说悄悄话。

“紧张吗？”

“不紧张，就是实话实话呗，不过亲眼见到电视里的人，还是有点激动。”

“爹地脾气很好的，就是我爸。”贺白怕他们独处的时间贺祚礼会说些中伤人的话：“他说什么你不要在意，恋爱是我们谈的，他都没跟你相处过，只是通过资料了解，肯定会片面，你别放在心上。”

“没事，有些事实呢，不用他说我也知道，难听的话，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我不会因为你爸爸说的什么话就跟你分手。”渠寞给他吃了颗定心丸，下一秒，想起那罐茶叶：“对了，我买的茶叶你有没有察觉不对。”

“没有啊。”贺白装傻。

“没有吗，那贺伯父也不能骗人吧，可是说回来，我那个是从旗舰店买的，难不成旗舰店也卖假货。”他思虑了会儿，“要不这样吧，你给我你买的链接，我再去买一次，或者，要是有实体店的话，你带我去。”他认真道：“钱都花了，不能买假的。”

贺白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稍微抬头撇了沙发上热谈的两人，再不想忍，伸过头去就要亲，渠寞缩脖子一躲，眨眼睛示意他：“不行，你爸妈在，你忍忍吧。”

“忍不了，都忍多久了，一周加一晚上了，他们看不到，快点，就先亲一下，亲一下就好了。”

“不行。”渠寞这么说，却又挡不住贺白硬要缠上来，他不敢弄出大动静，反抗几下，逐渐摇摆，想着趁着沙发上的两人不注意，要不让他得逞算了，眼睛刚要眯上，练体育的人身形矫健，前一秒在客厅端坐，后一秒就从沙发跑过来托腮看戏了。

渠寞两臂一抻，推得贺白一个后仰，贺白这才瞧见隋意，不情不愿地收手，继续手上的活。

“你竟然还会帮忙刷碗？”隋意看贺白生疏又粗鲁的动作，揶揄贺白，“上次你主动帮忙做家务是什么时候来着，8岁吧，你为了多吃一块蛋糕，结果呢？”

又是黑历史，贺白不想理睬：“……”

“你把我那套古董青花瓷摔得就剩两个勺了。”隋意奉劝渠寞：“他没做过这些，还是别让他干了吧，不然收拾他的残局会更麻烦。”

“摔坏了买就行了。”贺白给出简单有效的解决办法。

渠寞则笑笑，举起手里的碗：“没关系，我这是不锈钢的。”

九点多，贺祚礼跟隋意准备回去，渠寞跟贺白把他们送到电梯口，隋意让渠寞先回去：“让贺白自己送吧，你别下来了，今天打扰你了。”

渠寞知道他们一家人可能有话说，跟他们道别：“好，那隋伯父、贺伯父再见。”

他留头看了贺白一眼，折返回家。

进了电梯，电梯轿厢刚合上，贺白原地转身，面对那两人：“爸爸，爹地，你们想说什么？”

“先说好啊，我没想一顿饭就让你们改变对渠寞的看法，可是，你们也不能因为只见了一面，就逼我跟他分开。”贺白先一顿铺垫：“这事，我们一家人该讨论该吵还是开家庭会议怎么样，我都可以，虽然恋爱是我们两个在谈，但是他又没有背景，你们别欺负他，请你们不要去找渠寞麻烦，还有他家人朋友的麻烦。”

贺祚礼斜眼看他：“你把我跟你爹地当什么人了？”

贺白松松肩，“那就好，还有，那种什么给钱逼他离开的狗血老套手段也省了吧。”贺白勾着嘴角，说得还挺自豪：“他可能真的会要的，兰斯咏都试过了，这套对他不奏效。”

“他要了的话你怎么样？”贺祚礼目不转睛地看过来。

“我？”贺白摸摸下巴，“他肯定舍不得不要工作，那我在公司继续追他。”

贺祚礼不忍看地缓缓闭上眼，电梯到了，拖着行李第一个出电梯门，找到停车位，贺白把行李搬上车，跟他们道别后，副驾驶的隋意跟贺祚礼交换了个眼神，降下车玻璃，探出头来：“就这么喜欢他？”

贺白两手插口袋，脑袋缓慢又郑重地点了两下。

“好！”隋意下定了决心：“那我同意你们交往。”

“真，真的？”贺白不敢相信，呆了好几秒，才扑上来，要隔着车门抱隋意。

“但是……”隋意一个转折，让他先冷静：“谈恋爱可以，不可以搞出孩子，如果在结婚前搞出孩子，我坚决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贺白很是无奈：“您跟爸爸真是一对儿，一个担心渠寞不能生孩子，一个担心他没结婚就生孩子，都不会发生好吗，我保证！”

“你记得你说过的话。”隋意坐正身体，系上安全带，“好了回去吧。”

贺白退到路沿石上，跟他们招手：“谢谢爸爸，爹地。”

“谢我们就多回家吃两顿饭。”贺祚礼从驾驶位上飘出一句。

“知道了，开车小心，回去了给我发信息。”

后视镜里贺白一阵风地跑没了影，贺祚礼行驶到闸口，右打方向盘，又回了小区，他降下车速，沿着环形道路慢慢走。

“就这么同意，是不是太草率了？”

隋意不答反问：“这顿饭下来，你觉得渠寞怎么样。”

贺祚礼吸口气，如实道来：“要是不看家世出身，单凭他初次见面被我当面来了下马威，还能自如地邀请我们同桌吃饭，能看出来性格很沉稳冷静，说起钱、还有他在农村的家，也够大方真诚，他工作的事我也调查了，确实贺白没插手，能力没有问题。”

“嗯，我也这么想的，而且看两人之间的相处。”隋意微笑着回忆：“还挺自然有爱的，渠寞倒没因为两人差距惯着捧着贺白，反倒是贺白，随时随地护着他，连家务都上手了，一门心思扑在他身上，他现在正在兴头上呢，你要是现在强硬地分开他俩的话，他说不定会上来那种逆反心理，这样闹僵了，事情也解决不了，我想的是，既然渠寞当前看，还是不错的，不如就让他们先交往试试，如果他们真的有三观和性格等不可调和的矛盾，时间长了，自然而然会暴露问题，到时候再去点贺白，阻力小很多。”

贺祚礼踟蹰不决，半晌，忧虑地冒出一句：“那要是真的他们一直走下去呢？”

隋意撩一把头发，口吻很轻快：“那就说明，渠寞确实很优秀，他们很合适，出身的问题我们暂时放一放？”

贺祚礼：“……好。”

一圈下来，说话说完了，贺祚礼缴费后等在门口，慢慢汇入车流，红绿灯口，隋意歪上身过来，两手摩挲贺祚礼的胳膊。

“怎么了？”

“看贺白谈恋爱，有点想起我们两个年轻那会儿了。”

“那都是多少年前了。”贺祚礼这么说，脸上浮起怀念的浅笑，隋意勾着头看他，在红灯快走完的最后几秒提议：“我们先不回家了吧，去约个会？好久都没出去逛逛了。”

“这么晚了，而且折腾一天了，你不累？”松开刹车，过了路口后，贺祚礼时不时低头看快歪在他身上的隋意。

“我倒时差呢，不累，去吧。”隋意伸出食指，亲昵地点点贺祚礼把着方向盘的手，贺祚礼马上换了条车道：“行，我记得附近有个汽车影院的场地，我们去看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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