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万花筒里，仇人看不清仇人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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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冷清的一条街，灯下，他走不出来直线，摔倒，那个人骑着自行车，水花溅到他身上。

世界被装到玻璃万花筒里。

或者这个故事是这么回事，在天亮也不歇业的bar，仇人去洗手间，把酒留在桌子上，这个家伙若无其事地路过，端起来喝了一口，苦，若无其事地吐回杯子去了，非常缺德，但因为是仇人，毫无心理负担，但那瞬间被对面桌子上的几个女孩目击到，愣了一秒，他细看，认出那一桌女孩是自己的学生，这就忽然红了脸，站在那里，手不知道如何摆。

仇人走出来，看见的就是这一秒，仇人也愣了，不知道这个人干嘛突然要对自己脸红，这就有一刻美滋滋的，想，嚯，他果然对我有意思。

那几个女学生实际上不晓得要不要和教授打招呼，但看到仇人，注意力被移过去了，仇人长得高高帅帅，一点点特别，波斯猫似的鸳鸯眼，左边半瞎的，瞎的那只眼么，瞎的那只……

说嗨。说了。她和她和她，笑，围着猫，穿夹克的猫，赛车手。

他不知道是该阻拦自己的学生和仇人搭话呢，还是说，这时候应该走掉，他手插着兜站定了，坐下来，应该坐下来的，但到底是坐着还是站着。

冷静的秘诀，计算公约数，gcd（73,2）……gcd(54,8)……无意义的，这是无意义的，在他手心出汗的时候，习惯这样做，他忍耐，然后得到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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