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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自行车后车轮烟尘滚滚，少年用力蹬着自行车从行人与车流中穿行而过，流畅的轨迹像一尾摇摆的金鱼，将风声都丢在身后。红绿灯停留处，汗水从他的耳廓滴下，他湿透的白色短袖前胸黏后背，他趴在车把上，呆呆地看着跳跃的数字，不自觉咬紧了牙关。

颜色变换，他如同离弦的箭欻地射了出去，一鼓作气登上斜坡冲进小区门口。车铃接连响了一串，他松开车把，自行车几乎是从他的两腿下滑了出去，差点吓到坐在门口乘凉的老太太，敲着拐杖操着一口口齿不清的外地话骂他。

半露天的狭窄楼道里堆满了各种纸壳子，关越有时候发呆会想有点角落里的烧煤炉倒了，一把火烧了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他一路冲到家门口拽开门，家里静悄悄的，气喘吁吁间只有空气中浮动的游尘，和从满是灰的黑色纱窗上斜投下来的夕阳。

“哥！”

汗珠从下巴上滴落，关越踹掉鞋子，跑进客厅里大喊，而然这么小的房子一看就看到了尽头，哪里都没有他哥哥。直到他一边喘着气，胳膊上冒着冷疙瘩，听见了从厕所传来的水声。关越急匆匆地推开门，氤氲的水汽扑面而来，墙角的莲蓬头下站着的正是他的哥哥，水顺着他的头发淌下去，瘦削的肩膀骨头好似要顶出来似的，让关越想起他在学校花坛里捡到的营养不良的鸟，薄薄的皮肉下是嶙峋的骨头。他头抵在墙上，微微佝偻着腰，就像是某种正在被侵犯的姿势。温热的水流顺着后背流进臀缝，只剩臀瓣还显得软乎乎，带着一把就能卡住的腰和两条直长的腿。展禹宁像是才反应过来有人，眯着失神的眼从不断喷洒的水里转过身来，直到看见来人，才对着他露出惺忪疲惫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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