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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干气喘吁吁掉下的眼泪，寂静的黑夜里他们靠在一起，随呼吸起伏的身体好像连绵的山丘。关越开始还能湿着眼窝在展禹宁身边躺下，没一会便蜷缩进他的怀里。展禹宁很顺从地搂住了他，任凭这具沉甸甸的身体石头一样压在自己身上。

他的声音里还带着明显的沙哑：“...还难受吗？”

如果说实话，展禹宁的身体并不舒服，午夜梦回的感觉像是打着灯从冥河惊醒，忘记身归何处，忘记要往何去，只有关越震耳欲聋的哭声和心穿破耳膜，淌下来的泪霎时间指向了一个答案，无关对与错，只是真与假的答案：

“我怎么可能不爱你。”

脱口而出的一瞬间展禹宁好像听到了质问，来自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十六岁的关越、是吐着信子的蛇，或者是手持天秤的女神，她问：既已知道那夜的开始是贪恋的错误，何必一错再错？

他不知道，展禹宁的人生里几乎没有任性的机会，他是自私的，四面楚歌的条件从来不允许他有多善良，他也曾毫不犹豫地抛下别人，可这个人不能是他的弟弟，还哭泣着将一切罪责揽在自己身上。他再度于黑夜里告解——我，展禹宁，错的是我，是我先想要爱他的，他只是接受了。

他无需分享我的罪责。

“哥。”关越抬起头，眼神闪躲了一下，凑到他下巴上轻啄，在确定哥哥这次没有躲闪后，唇齿猛然撞在了一起。这样罪与欲的泥沼里，一旦相拥必然是共同沉沦，他喘息地脱掉了上衣，凌乱的头发带着风压下，扣住哥哥的双手，深深看着他的眼里带着惶急的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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