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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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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死亡和遗憾的故事

-----正文-----

脾气很坏、对学生非常严厉的班主任自掏腰包给班里的学生买了消暑的雪糕。

小李拿到的是“绿色心情”。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自己这种差生也有份。

这雪糕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

他听说老师的弟弟也是早夭,就在面前这条街上,年少时的老师偷偷带着弟弟出门玩,却跌进水洼,慌乱间脱了手,叫怀里的小家伙被大水冲走了。

小李偶尔会观察那个戴着老式黑框的男人。老师空闲时,眼神总是不聚焦的,唯有触到与水有关的物什,他才会转动一下那双暗沉的、生了锈的瞳仁。

直到这年季夏快结束的某天,来了一场暴雨,下水道的污水涌出。

等到雨停,黑色的粘腻液体褪去,被水顶开的井盖旁,多出一具婴儿的尸体。

你说,要多少次的打捞与失望能将一个人压垮。

小李眼见着那个向来绷着脸不苟言笑的男人踉跄着扑过去,跪地捧起那团被腥臭液体泡成灰白色、由皱巴而干瘪的斑驳皮肉包裹的骨架。

一个瘦得顶出大片肋骨的女人路过,她提起趿拉在脚下的掉皮高跟鞋后跟,以手为梳,想要理顺枯草般干黄卷曲的头发,试图驱散浮于浓妆艳抹之上的风尘味。

她看见男人的疯魔,却没有像他人那般避之不及,反而掐了手里的劣质烟头,凑上去:“他真可爱,不是吗?”

老师木着脸抬头望向女人,干裂起皮的唇不受控制地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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