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狀態

-----正文-----

第一次见到张悬，是在一个酒馆的小小舞台上。说是舞台，其实就是一个很逼仄的角落，她就站在上面抱着把吉他。暖黄的灯光不甚明亮，整个空间都是昏沉沉的暗，像是被吐出后将散未散的烟圈，模糊得虚幻。

我坐下点了杯特调，小口小口地喝着。突然有一阵非常刺耳的啸叫从那个角落传出，我往那边看了一眼，她就端端正地坐在那，穿着松松垮垮的毛衣和牛仔裤。她很快将话筒远离了音箱，于是尖锐的声音消失，她的声音被我的鼓膜接收，温温柔柔但又莫名地醇厚。

“大家好，我是张悬。”

说完她又开始笑起来，我不知道她是因为腼腆还是因为什么别的，我只看见她脸上的酒窝随着她的无厘头讲话而加深，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很好触碰。

但我知道那应该是假象。毕竟她唱的歌很锐利，像是对世界的诘问，又像混乱后的叹息。

我莫名想靠近她。至少此刻，我不甘心只是坐在吧台的听众，至少——我可以问问她还会不会再来。

她私底下的模样与舞台上截然不同，意外地可爱。我鼓起勇气跑去问她明天还会不会继续唱歌，她却像是瞬间从那个闪耀的张悬抽离出来，含含糊糊地说：“看明天会不会睡过头吧。”

我嘴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把毕生所学的所有夸赞歌声好听的词语胡乱堆砌起来，一股脑儿向她砸去。她笑了笑，说：“好哇，那我明天可以为了你早起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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