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

-----正文-----

被锈金楼的狗杂碎围攻时，伊刀鼻尖一耸，送入一阵扑鼻沉醉的酒香。少东家笑言这是十年份的离人泪，请刀哥尝。

那伊刀便尝了。

虎狼环伺的情况下，光是应付杂碎就心力交瘁，更别说时不时冒出来阴你两下的“妖女”。可是他还是像是未喝先醉了，醉在地下酒窖满堂的江湖豪情里，混乱间咬的那句“纵死侠骨香”，痴言给你的承诺。

「小崽子，天有多大，老子带你闯闯。」

疤痕遍布的粗糙手掌握紧了死人刀，冰冷的刀刃黏着来犯之人滚烫的血。

不羡仙的地窖也是干净，明晃晃亮堂堂，就算溅满了血污，在伊刀的眼里，还是像神仙渡这片白地一样干净如初。此时他分不清，分不清牵动身上情绪的神经在哪，是眼眶里被这十年陈酿醉出来的酩酊，还是心脏里恍惚的抽痛。

曾对少东家说。

「江湖？人人都想去江湖。」

「可江河湖海里，人人都想上岸。」

他已经独自一人在江湖里飘摇得够久，从答应一同去抵抗锈金楼的突袭，或许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他也希望神仙渡是他最好的落脚处。于江湖闻说好酒，惦记一口酒香，便循着褚清泉指的路来尝那么一口。

如今尝到了，为什么仍然不忍心睡去。

与其说他给自己安排的是神仙渡，是脆弱渺小的一碑衣冠冢。倒不如说是他眼中倒映出，淋漓外，火光外，是否有那么一位跌跌撞撞的少年人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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