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倒数一年以上的时光，那时阿莱西奥还很容易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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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倒数一年以上的时光，那时阿莱西奥还很容易做噩梦。他杀人，也害怕被杀，每当夜幕降临，死灵便会从芝加哥的地下升起，从一滴滴灰色的露水恢复回原形，黏稠而缓慢地爬上罪人的床铺。阿莱西奥无数次在陌生的房间醒来，身下有时是别人家的客房，有时是闲置的仓库，有时甚至是客厅地板。

大多数时候，他都把母亲留在触手可及的距离，大汗淋漓地从梦魇中惊醒时，母亲的呼吸声能安抚他的精神，令他重返人间。他感到母亲对自己而言已经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某种象征——她是英雄奥德修斯①的故土伊萨卡，永远沉默不语，却又对浪子敞开怀抱。如果身边没有母亲，阿莱西奥毫无疑问会垮掉的。

在夜色的掩护下，阿莱西奥又变软弱了，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母亲曾说过他是一个胆小的孩子，胆小到儿时每一个雷雨夜都吓得往妈妈肚子里钻，仿佛是想躲回温暖的子宫。夜深人静时，他跪坐下来伏在母亲床头，对着不会回应自己的人喃喃低语道：

“妈妈，我只有你了……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长命百岁，哪怕是在我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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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丝春寒褪去以后，芝加哥气候怡人，密歇根湖宛如大海一般波光粼粼，滩头的游客与观光船随处可见。半空中白鸥盘旋，它们时而下水捕猎，时而飞向更远处，直至人迹罕至之地。西区的树林里曾伫立着一座木质教堂，然而自两年前的一场大火将它夷为平地，此处便只剩下一地废墟。乔恩站在不远处观望，他眼中有两道身影拾级而上，在烧焦的阶梯边分别放下两束鲜花，那是阿莱西奥和迈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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