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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夜风雪，一盏烛火。

卞戎于窗前落座，灌一口冷酒。一门之隔，隔壁屋中是今日领命要杀的人。

斗笠上的雪未曾拂去，卞戎敲开隔屋的门，手起刀落，鲜血满怀，热融了余雪。他从不失手，但却未曾想到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天潢贵胄的气派，新婚喜气的打扮，床榻边的人一双眼却空洞无神。

是个瞎子。

卞戎了然，再不多纠缠。他只领命杀人，其他不相干。事不相干，人亦如此。

要转身下楼，瞎子开了口。

“伏秋，你又要逃婚么？你再逃一次，可就没有解药啦。”

瞎子无辜语气里的恶狠，卞戎想到山林丛生里的红浆果，有色无味的毒。他破了例，转了身，踩着尸体看瞎子。

“啊，我忘了，你已经哑了。那你不要逃了，快来拜堂。”

床榻被轻轻拍响，卞戎看见那双手上缠满烧伤的疤痕，在轻语中缓缓走近，看瞎子仰头看他，空洞的眼弯成月。

“伏秋，你今日格外听我话。”

刀尖忽然贴上那不堪一击的脖颈，瞎子住了口，一瞬流下眼泪，握住了刀身，“我今日演的不好么？不要杀我。”

开始无趣了。

卞戎欲抽回弯刀，唇上一热，瞎子咬了上来。刀还横着，血味弥漫，一个杀手，没能推开一个瞎子。

风月事不是没经，近来杀人太多，无暇及此，寡欲却被这一咬激起来。

唇挨上，瞎子迟疑了一下，却道已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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