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忘体质

-----正文-----

忘了…？

驯兽师锋利的唇线翕合，无声地重复着这两字。

这些年，他忘了很多东西。身世、年龄、甚至是名字。

在自由城，想删除一些无关紧要的记忆简直太容易了。

遗忘是易事，铭记才是难事。

谢云冶转身的一瞬，一部分记忆就好像水一样从他的意识层中蒸发了。

白泽慌不择路地开始在脑海中检索。

工厂中他朝他呸了一口腥咸的血唾，记得。

餐桌下他应激咬伤他，记得。

他为了完成任务捏断自己的指骨，记得。

他在高压水枪的冲击下一次次跪到他指定的位置，记得。

…

他受伤，记得。他流泪，记得。他在他手下达到的每一次高潮，记得。

他的身体，记得。他的容貌，记得。他的名字，记得…

白泽回想了一遭，确认自己视如珍宝的记忆都完好无缺，因此松了一口气。

至少今天，他仍然是一个完整的人。

然后，他慢慢抬起头，僵硬的脖子扭过半圈，在一干人等的注视下，劈手给了孟裕一记响亮的耳光。

研发部的负责人眼镜都被打飞，半个身子歪到天井边缘。

不久之前，他就是在这里亲眼看见谢云冶是如何轻松地料理了药剂师，随后像丢垃圾一样高空抛尸。

连时间都是算好的，连一滴血都没有溅到白泽身上。

孟裕抹了抹被抽裂的嘴角，兀自笑了，“你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同为自由城效力，驯兽师就偏偏高人一等。这些年他像个哈巴狗一样讨好着以中央大厦为首的利益共同体们，腆着脸、弯着腰、上赶着把自己的亲弟弟送到赫伯特的研究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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