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遗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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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太静了，静得让杨风清有些心慌。

顾思由睡在他身旁，像醉着酒似的红晕开在脸上，能听到可怜地啜泣。

他细心替小情人拉好被子，转个身的功夫手就被抱在了怀里。杨风清皱皱眉，又很无奈，费了好‌‍‎‌‎大‌‍‎‍力‎‌劲才将手从小孩怀里拿走。

他出了满头汗，决议去冲个澡然后抽根烟。

洗发水换回来了，只有一个人的阳台灯光很微弱，照着他并不算多宽厚的背，让他偏得两分凄清，分外有孤寂感。

“我们啊，本来就不该那么结束的。”女人的手指勾起他的发丝，一缕一缕地抚摸，一缕一缕地放下。

“但是没办法，你懂的。我要是不走，想要的就永远得不到，我不是不爱你，我只是更爱我自己。”

就算放下了曾经的深爱过，再被伤害也还是会痛的。

被一个女人伤透心，翻来覆去，杨风清真是觉得自己无可救药。

他忍不住回想昨晚的事情，半路接到电话的他其实无意去见柳云若，但谁让柳云若把车横到了他面前呢？

他盯着那张艳丽不可方物的脸，试图用眼睛洗去上面浓重的胭彩，还原出最开始的那个模样。

可他怎么看也看不出那个和他一起站在经纪公司底下挨冻，心疼他零下十几度跑组推荐演员的小姑娘。

“陪我几分钟好吗？”

“不太好，我们已经没关系了。”杨风清直言道。

“我如果说今天你必须陪我呢？”女人直接拉开车门，进来后就将车窗关上，酒气登时弥漫整个车厢。

“哎呀，别这么看我，我也不想喝这么多的……没办法嘛，谁让我是个女明星呢！”

她笑着扫开杨风清幽怨的眼睛，不舍地推开那份温情，这句话也变得格外委屈。

“你喝醉了，应该联系你的助理送你回去。”杨风清不再看她，也没有替她将滑落的肩带拉上去。

“我不想找助理，我只想找我的经纪人。你看到他了吗？”

“没有。”

“可我看到了。”

杨风清明白她在说谁，但是他不想承认：“给你的助理打电话，我不收留对家女演员坐在车内跟我吐苦水。”

他这句话惹笑了柳云若：“你是这么想的呀？要不你亲我一下，我把郑导手上那个本子让给华世的小花儿？如果是你扶持的新人，我不介意爱屋及乌。”

她凑过来，当真要亲这一口。

杨风清烦了，狠狠推开她，又怕下手太重把她弄伤，临了只是让她坐好，他自己一个人看车窗外头不回头。

“你别再这样了行不行！你这么纠缠我有什么意义？我说过我又谈恋爱了，我现在不是忘不掉你非你不可，以前也没有拿你当我赚钱的工具，你为什么不理解呢？”

他们两个真是孽缘一桩。

其实这几年两个人也不是完全没有对方联系方式，但多数都是柳云若单方面骚扰。

她确实还喜欢杨风清，甚至爱着他，但她也没办法不伤害他。

“是我不理解你，你明明也还爱我，为什么要一直拒绝我？我和你说过，我们两个联手把E＆C上头的人铲掉，到时候你和我都不用再看人脸色。”

顾辙那封文件，其实柳云若也有一份。

那份是她这么多年自己收集到的，把自己摘干净了，她也给了杨风清一份文件，就在酒会那晚，天台一续只是杨风清没答应她。

她不理解，她是真的不信杨风清喜欢那个小男孩儿。

天天带男艺人，他要真是喜欢同性，手底下哪个艺人不比他身边那个好看？

他们分手源自于柳云若想要站上更高的位置，而杨风清给不了她。她离开杨风清却不代表心也跟着离开，她明白，这世上再也遇不上下一个对她这么好的男人。

E＆C给她资源，也消耗着她，她早就厌倦了也疲惫不堪。

她只想赌这一把，也刚好杨风清尚有野心。但她没想到，杨风清会不愿意。

拒绝她的理由也很简单。

“我今晚上有个约会，因为你已经迟到了。不答应你有两个原因，第一，我有了喜欢的人，我会为了他惜命，更不想拉华世下水。第二，我不想给你利用的机会了若若，你把我伤的太深了。别骗自己，你根本不爱我。”

他说得难过，就算是把伞，也撑不住爱了好几年的女人不爱自己。

他可以为了柳云若拼命，喝酒喝到去洗胃。但柳云若却没耐心陪他一起走余下的九十九步路。

“我爱你，但我更爱自己。”

“我爱你已经胜过我爱我自己。”

爱可以是不平等的，但爱不能是单方面消耗的，舔狗也会有累的一天。

“你要是不想让我死在垃圾场，就别来找我了。想铲掉E＆C的人不在少数，但我不是能帮你的那一个。我真的有约会，你要是愿意坐在这就坐吧，我先走了。”

他说完连车都没顾得上，看了眼手机就往公园跑。

他还是替柳云若联系了她的小助理，纵使难过再多，柳云若也是他一手捧出来的。她要是毁了，最难过的人只有杨风清，因为那可都是他在一个又一个夜晚，和制片人、导演拼酒拼出来的风光。

那是他最苦最累的几年，他不能看着这些付之一炬。

他站在阳台上抽烟，抽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顾思由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站在他身后，还没睡醒，将手楼在他腰上，暖掉了夜风的寒意。

“别抽烟了，来陪我睡觉吧。”

杨风清深吸一口气，想，他怎么能舍得只陪顾思由片刻？

都说祸害遗千年，那他要活久些，要过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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