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私事，不劳李警官操心。”

-----正文-----

宋青乔到了日租界，先在他一个不爱多话，忠实可靠的老朋友家下了车，进去聊了几句，然后从后门出来，走到两条马路外一个不起眼的小公寓，找到了杨静晖。

不等人家为他接风洗尘，一去晦气，他先急赤白脸地把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倒了出来。

“嗳，你说话啊，怎么，傻了？”宋青乔自己说完，只觉畅快，就跟喝多了酒，一口气呕吐出来后一样，他现在胃也不沉了，脑子也不晕了，轻松的感觉回到他身上，他觉得自己还能再来一顿。

然后他才注意到，似乎好半天，杨静晖都没再说话，任由话掉在地上，不去接，这不是杨静晖这样讲究分寸和礼节的人平日会做得出来的事情。

日式的房间尤其低矮，采光亦不佳。深冬傍晚的余晖透过狭窄的十字窗棂照进来，却也只能加重男人们脸上的阴影。在越发深黑的模糊中，宋青乔已经连杨静晖的表情都看不清楚了。

“没事，可能有点累了罢。”杨静晖这样回答道。他坐在一把对他而言显得局促的椅子上，手肘抵着大腿，双手交叉，弓着背，那样的姿态介于不顾一切的倾听和疲累之间。说完，他松开手，搓了把脸，好像这样就能把情绪从脸上搓掉。

他此时已经明白为什么前两日，穆棠要他保证旧事不要重提。

杨静晖首先感到的情绪是伤心，他终于意识到，在穆棠那边，崔小苑是远远排在自己前头的。可明明他才是穆棠的朋友不是吗，他们在预科班时已经交好，没有八拜结交只是因为他们都反对那些陈旧的古礼。友谊或许不要求一个“只有”，但总会希望某种“最”，最亲近的，最理解的，最放心托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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