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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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李言也看过去，他眨了眨眼睛，心也跟着顾琛的脸沉下来了——

陈道情围了条薄绒巧克力色围巾，更显得他皮肤白，腰细腿长 隔得这么远也能看到他眼边的泪痣，随着他轻微点头或颔首而微微晃动。

他的神情如往常矜持温和，手指撑着脸庞，遮住下颌，旁边站了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打了领带，模样俊秀。

据李言的多年经验，一眼边看出这应该是个初入职场不久，还带着点学生特有的锐气的男人。

两个人站在玻璃旋转门口，靠得很近，津津有味说着什么。陈道情的眼睛一直看着他，不时会眨眨睫毛，在夜色下有些暧昧。

两个人站一起……还挺配的。

“多谢了……我回去会告诉唐哥，证据有了一些，但他家里还没去过……更多的相关证据我会想办法，我们不会放弃，但要证明……”

“……嗯，以上这些就可以，我们先找相关关系人……他哥哥真的不能争取到吗？”

“情况很复杂，他……”

程郊是一名工作了两年的律师，还没有什么名气，年纪轻，刚从大学里脱离出来，但工作起来一本正经，又不会让人觉得太有压迫。

他认真和陈道情讲着什么，本来在事务所的时候就谈了两个小时了，送陈道情走到大楼门口时又聊了起来。

陈道情微皱起眉，陆契那种人不可信，看他的样子也不像真的多么可惜自己的弟弟，虽然他为了讨王之鹤的尸体和外国政府那边扯皮到现在，但权利、名誉什么的从来不是他们考虑的东西。

突然，他背上起了凉意，危险在靠近。

后腰有些僵，那里平白无故多出了一只手。

微冷的空气里，热气喷在他耳边：

“躲得还开心吗？”

顾琛居高临下扫了程郊一眼，手稳稳圈住陈道情的腰，将他整个身体往自己怀里压，释放出威压。

“这位先生，他看起来和你并不熟……”

“不熟？那你和他很熟？”

顾琛的敌意很明显，全冲着程郊去。

“顾总，放开我。”

冷淡的话语惹得顾琛眉间一冷，他的眼神落到陈道情脖子上的围巾，另一只手抓住后端围巾，往下猛地一扯，结结实实的围巾就勒得陈道情几乎窒息，身体跟着往下倒，皱起了眉。

“啊哈……”

背对着罪魁祸首的陈道情眼里满是厌恶，他弯起膝盖，向后往顾琛身体上又狠又重一蹬，手肘猛击他的脖子，没料到他会攻击自己的人一时脱力，让他逃出了自己的控制，手上抓着的温热围巾松散，薄绒围巾尾巴拖在地上。

“你……打我？”

顾琛捂住出了红痕的脖子后退半步稳住，满眼难以置信。

不是巴掌，而是实实在在的反抗和攻击。

陈道情看着他的眼睛里只有不解，他甚至没多看两眼。

“程律，你先回去吧，我马上回家。”

“陈先生你确定吗？我还是陪你回去吧，”程郊很防备，他单手护住陈道情，“证人很容易出意外，谨慎些为好。”

“还是不麻烦了，我回去有人在家，你不很久没休息了吗，还是多休息。”

“回哪个家？谁在你家？你这么快就耐不住寂寞找男人了？！”

顾琛眉间青筋跳起来，在见到陈道情不到五分钟心里就发了两场火。

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顾琛，陈道情自顾自和程郊说话，让他放心自己，也不要管现在面前这个“疯子”，打发了这个青年回公司。

看着程郊上楼后陈道情拔腿就走，却被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来的顾琛拉扯住袖管，那条围巾被他攥得变了形。

双眼里喷出火束，顾琛以为这二十天已经把他的情绪给消耗完了，但一见到陈道情就被掀起了万丈狂澜。

“放手。”

陈道情没好气地说，顾琛攥得更紧了。

“你回哪儿？这些日子还不够吗？还要和姓唐的干什么？你要跑出去乱搞的话我会让你们输得很惨。”

“我不乱搞你就让我们赢吗？”

“呵，”顾琛冷笑道，“现在想起来求我？行啊，你跪下来求我我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让你们不用走程序就赢。”

陈道情深深看着他，眼神幽深，像在思考很多东西。

“顾先生，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一切吗？”

“因为你太贪心了，什么都想要，我就是太惯着你了，让你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所以才和我作对，不是吗？”

“……你有没有哪怕一分钟，一秒钟，觉得王之鹤很无辜？事情本来不至于到这种地步，他本来可以避免那么悲惨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不知道自己的死会给别人带来很多麻烦吗？他死了倒解脱了，公司呢？项目呢？因为他一个人就要损失多少利益，做出这么自私的行为，你还想让我同情他？”

“如果人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决定，是不是有点太可悲了？”

“陈道情，探讨哲学是你的新花招吗？我没什么兴趣，想求我的话还是换点我喜欢的东西，虽然我根本就不会这么轻易地原谅你。”

陈道情没从顾琛脸上看出一点玩笑意味。

“顾琛，你给我们使这么多绊子是为了利益吗？”

顾琛挑起陈道情的下巴，夜色下路灯照亮他如水晶般透澈的眼，陈道情微微皱眉，表情很奇怪，像母亲在怪罪不懂事的孩子。

顾琛的指腹重重擦过陈道情柔软的皮肤，绷着下颌，眼底的疯狂却出卖了他的伪装。

“我是想让你们知难而退，看清楚自己的分量，还想要前程的话就听话，对我说点好听的，我还能既往不咎放过你们。”

陈道情长久地看着他，泻出点叹气一样的气息，洒在顾琛的手腕上，久违的熟悉的温度。

顾琛风衣下的皮肤温度骤然升高，在这个随时可能被路人看见的地方，他像中了魔咒，只看着陈道情这张被自己抬起的脸，就觉得兴奋异常，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现在就毁掉他，把他关起来，当作自己的藏品。

“我只需要你当条听话的狗。”

顾琛拍拍陈道情的脸，手腕却被表情凝重的后者握住。

“戒指还给我，我不该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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