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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令向忱不愉的是,这山洪来的快去的也快,后面还真没什么值得冒险的事
“那小子可真好运。”他自言自语起来。用一半的价格却是换来了完好无缺。
要不要现在弄断几根看看。
“别多事。”
alpha漫不经心地点头, 行,不多事,那看热闹。
你见过有人像个原子弹一样射出来吗,那现在就能看到了。
黎庭轩自从醒来后的第一眼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第二眼视野向下,便是遭到人影都还没来得及看清的“蛙”扑,手没来得及抬起,直接就被抱了个满怀。
但病房内的其它人看清了,之前的设想没成想成了真,那“啪塔啪塔”掉落的大泪珠子真的如同孩童那般,眼泪汪汪,边止不住唤着“儿子”,金银似的眼边蒙上层铁锈红,说完几个字就又“啪嗒”掉一颗,眼眶红红的,不让别人感觉悲伤,但能看得出掉泪珠子的人伤心极了,就差没嚎啕大哭起来。
“爸爸差点就去找你了。”
抬起的右手碰上后背,给人顺顺气,身上的人抱的极紧,但又巧妙避开了他的伤口,黎庭轩只当那句来“找他”是夸大的话,但对方哭得伤心的确是事实。
“我以为教出这种小孩的会是什么稳重的大叔。”这话自然说得微乎其微,等待结账的两个人闲来没事干当了个吃瓜群众。
Omega同样注意到他们这次的雇主,视线在那过于年轻的样貌处停顿,此时听到搭档的话语回过神来,回得不冷不热,“有钱就行了,管那么多做什么。”
有钱是真有钱,向忱想起自己账户上本就很多的0未来又会涨了个0,不自觉点头。因为钱的原因也是自觉给人圆了起来,可能大人不省心,就只能小孩多省心点了。
这边的黎谨像黏在儿子身上一样,半天不肯松手,察看了又察看,黎庭轩也任着人就这样从额间捧到眉心,鼻尖,面颊,让对方安心确保没其它伤口。还是黎庭轩觉得时间太长了,给人拍了拍示意下松手,结果对面轻声来了句。
“年糕。”
他知道对方是因为后怕,但因为这久未听见的称呼而微微一怔,在沉默会后还是又将那示意的动作停下。
“手伸出来。”说出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黎谨不明白儿子怎么忽然这么说,虽然还是贴着,但还是闻言拉开些距离,抬起来的眼眶还是红红的,手伸到人面前。
伸过来的手背被两只手接住,向上举过眉心一直到与头顶平齐,他略垂下首,让那手得以放在发间,两只手的手心压着黎谨的手背,让那掌心跟头顶压实。
滑过发丝时手心是柔软的触感。
如同小时候那般,对方反复确认还是不信他没事,孩童就会让对方自己摸,举着父亲的手让对方摸颅顶,跟对方再三保证自己没事。
有番话没说出来,但那低垂着眼举着手让人任摸的动作却又表明了态度。
现在,相信了吗。
黎谨那眼睁得大大的,差点就要又掉泪珠子,好在眼泪汪汪地吸了吸鼻子收回去了,“儿子我给你煲了莲藕汤。”
黎庭轩的手没受伤,也不是看不到身边有人。但抬眼就能看到对方那眼巴巴专注到聚精会神的神情。
那已然递到嘴边的汤匙还是被人默默含住,经由汤汁滋润了干裂的部分。
严馨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人暗自扯了扯。
本来还漫不经心的alpha从摸头的那里就不自觉目不转睛,现在又看到那小口含住汤匙饮汤的这一幕,好半天才说出两个字。
“好乖。”
在爸爸面前乖的像个宝。
前面还说着不像这个年纪该说的话,如今在父亲身边又变回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
“别人家的,别看了。”
啧,他知道,向忱惋惜地想着。这是在面对其它人时绝不会展现出来的驯顺。看来对方不是不动声色,而是没有见到会变化神色的人。
那截然不同的态度在心间悄然挠了一下。明明高高大大的,现在给人的感觉却如同小小一只,低着眉顺着眼,乖乖巧巧。
虽然黎谨还想喂第二碗,但还是遗憾般地放下碗,“儿子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道谢一下你的救命恩人。”
终于有空看他们了。
那刚刚还没精打采的人抖擞起来,但一向爱最先在前头收钱的人这次却是手肘拐了拐搭档,严馨瞥了眼着这难得居于身后的人。
你这怎么回事。
这次你收,我在这等你。他眨眨眼说着潜在意思。
虽然不知道对方这次怎么了,但没人会跟钱过不去,Omega领着黎谨往外走,期间像是想到什么,暗自掐了搭档一把。
不要乱碰贵重商品。
这边的人当然很应好的点头。我就看看,不碰。
一看过去,那边黎谨走后,青年驯顺的神色果然消失,在注意到向忱投射过来的视线后,神色更是淡了几分。
病房外。
“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抱歉,”严馨收回了自己都觉得过于凝神的视线,开始说起了正事,“契约上的内容都做到了,您看想如何支付。”
黎谨掏出的卡片黑薄一片,是只有他们这边的人才识得的特殊借记卡,凹凸不平的金色纹路在灯下熠熠生辉。
但是他递过去后,对面的人还是迟迟未收,黎谨奇怪的唤了声,“不收吗?”
面前的Omega又下意识看向黎谨的面孔,却是说了句莫名的话。
“您……给多了。”
借记卡怎么会给多,黎谨疑惑地收回去,他不是算好钱的,“那你来挑。”随即掏出的各类金属镶嵌的黑卡齐全。
那在平常就冷冷清清的面孔此时变得更加不语,端详过对方手握的一叠黑卡,从中抽出一张,依旧是黑卡,花纹相同,只不过用的金属不同。
好半晌才吐出一句。
“这张就好。”
……
病房内说好不乱碰的人此时不知何时已经闲闲暇暇到了床边,坐在上一个人离开后还没冷却的椅子上。
“我好奇你爸是不是属牛的,”牛,莽牛的牛,“当时直接把我顶开了。”
刚到医院门口,眼泪汪汪的爸爸就扑了过来,向忱记忆可犹新,他当时都还没抱热乎,结果一个晃眼,擦肩而过的功夫,躲都来不及躲手上人就没了。
“他属青蛙的。”
听到这话alpha就乐了,第一次见到有儿子会这么说自己老爸,“你这话,还真不怕被你爸听到。”
执着汤匙的动作丝毫未滞,那是摆明了的不担心。
“你爸去感谢我搭档了,要不你来对我说声谢谢,后面可能就没得见了。”所以刚刚打的是这一出主意。
向忱撑在床前的手得以让人进一步靠近,对方身后就是墙,这回没法躲。不知分寸得几乎鼻尖快碰上鼻尖,罪魁祸首却还是笑眯眯的。
“谢谢。”
向忱原本以为他都这样了对方好歹会恼怒一下,结果却是眼也不眨地说出道谢,予取予求的应答仿佛又回到了刚刚的驯顺。
目光交汇间,刚刚在心间被轻挠了一下的感觉再次出现。
“很乖……”喃喃的话语还未尽,就被一声响亮的嗓音盖住,“儿子,爸爸回来了!”
门开后,黎谨先是跟转过头来的儿子来了个对视,他的儿子在他出门前和出门后还是一个样,只是……莫名地看着不知何时占了他位置的人,黎谨脑袋上的问号还没展开,只见向忱下一刻就笑眯眯地让位。
“救援的时候就觉得您的孩子很有趣,所以聊了几句。”
黎谨状似明白的点点头,但其实见人位置让开后脑中的问号就瞬间抛去,自如坐回位置上,更全神贯注给儿子补营养的事,“儿子咱们继续喝汤。”
alpha还是那般老神在在地站着,眼角还是微弯,只是眼中不乏滑过一丝惋惜。
只是还没等他回味完刚刚对方的驯顺,几缕轻声的低语消散了未尽的遗憾。向忱挑眉的动作配合着侧过头来,与搭档来了个意味不明的对视。
黎庭轩抬起眼,就能见到本来还老老实实站在不远处的人又神采奕奕起来冲他笑。端着笑意的唇沿与那平直的嘴角还是那么截然相反,对着黎庭轩无声的张口 。
向忱其实想跟对方说他可能要改口了,但对方只是跟他简单交汇一眼,便又将注意力转移到身边的人身上。刚刚张开的嘴还是闭上了,目光幽幽,好吧,既然不理他,那就等下次见面再告诉对方这个惊喜好了。
此时病床那边同样在这时出了动静。
“儿子我才出去一小会你输液管怎么脱落了。”手忙脚乱的爸爸赶忙给人停了盐水,按响床边的呼叫仪。
只见原本好好插在手背上的针管不知何时已经被拔出,没有止血的手背血珠一颗又一颗滑落。
“不碍事。”
流血的人却是比身边的人还没什么反应,只是在手被父亲捧起边拿着棉花边吹风止痛后又没了话音,专注瞧着人心疼的模样。
向忱的注意力原本也转移到那不住泛着血珠的伤口,却只听身后搭档的嗓音不冷不热地响起。
“我现在才发现,你脖子上怎么也有血。”
向忱依着这话抬手摸向脖颈。
那一处湿润的痕迹犹存,但看得出是新鲜残留。
新鲜。
指尖碰上的刹那停顿,回忆一瞬间回到当初对方眼也不眨静静任由他靠近的时候,握着针管的手不知在何时抬起,抬起得令人毫无察觉。管身直抵脖颈处薄软的血管,森冷的光芒顺着针尖流淌而过,下一刻就能挑破表层,直刺要害。
“嘀嗒。”
滴落的液体并不温热,而是早已失去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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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