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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是冒了多大风险把你捡回来的吗?”
对着那幽幽目光不为所动的人只是伸出手让对方给自己擦药。
“你儿子快一周没回家了。”
言下之意哪来的风险。
“那又怎样,你联系我给你开个房都好啊。”
直接堵他家门口。
吐槽归吐槽,给人认命上药还是继续上。
陈秦对此不置一词。说得好像背着人开房就很道德一样。
“谁把你伤那么狠。”
黎谨印象中除了上次陈秦脖子上那道咬痕外,对方这几年就再没伤得重过,别提现在这脸上红得,胸前这青紫的。
等等。
“又是那警官?”
见陈秦不说话,黎谨又补充了一句,“你跟那警官闹掰了?”不然怎么下手那么狠。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此话一出,哪是哑巴,是喇叭都出来了。
“我记得可清楚了,你蒙骗那警官跟你做……”
黎谨话还没叭叭叭地说完就被人塞了一嘴零食被迫住嘴。但又还是又忍不住补了一嘴,“还暗中给人家下催眠套话。”
一看陈秦这脸色难得不善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黎谨掏起零食放心的在那开始“咔嚓咔嚓”。
这么看来这分明是东窗事发,被追着打也就合理了。
“再说话,以后你别拿我编号干偷鸡摸狗的事。”
还是得要有人和他一起背黑锅的。听完这话的黎谨噤了声,偃旗息鼓。
“所以你最后套出来什么?”
对方这一会正经一会不正经的样子让人不知道该回还是不该回。
叹了口气还是缓缓说出口。
“疤痕,”alpha的视线垂直看下方,揉了揉眉心还是颇有些头疼,“他梦中回忆起他弟弟在临死挣扎时其实抓下了凶手的手套,露出了手腕上的疤。”
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凌琛他爸。
“但我总感觉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
黎谨不是没瞧见陈秦的眼神。
“看我做什么,能说的我都说了。”
零食吃完的人就着吸管灌上一大口饮料。
黎谨至今忘不了柳辛和陈秦对他的二重酷审。竟然不让他睡觉,立刻人就招了。
“人还没查出来,你放任你儿子在外面,就不担心你儿子的人身安全?”
“你说得好像他在我身边就安全一样,”喝着饮料的嘴吸一口说一口,“我查过那边的安保情况,挺安全的,我还帮儿婿他家加固了一下。除非是你这个级别的不然基本攻破不了。”2级的能有多少,现在2级这人都还在他家躺着呢。
“都住进别人家里了,你真成空巢老人了?”
空巢?老?
平淡的叙述却是刺激得人晃了晃身子,alpha脸上顿时黑了三个度。
“空巢又怎样,现在药也擦好了,你赶紧离开我家。”
“你儿子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那又怎样,我守爸德不行吗?”
“你儿子现在还在乎你守这东西吗?”
“不在乎我也……”
怼到一半的话语因为对方“果然如此”的平静眼神卡了又卡。
说漏嘴了。
黎谨这段日子陆续偷摸着喝酒,是有被儿子撞见过。
你说心情不好喝酒还好吧,但迷迷糊糊醒来发现旁边座位坐了个Omega,头差点就歪他怀里了,黎谨后来马不停蹄去看过监控,所幸当初迷糊的自己什么都没做过,手都没碰一下。
但刚醒来的时候来不及后撤,一转头就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人。
瓶中的酒还没来得及倒出,酒液就洒落一地。
这回真是直接撞见了。
心里咯噔一跳,对面的人果然冷着一张脸,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黎谨自己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
离去的手被人追着赶着牵上,回过头的青年却只问了句“怎么了。”
黎谨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只会笨拙的先拉着手贴过去,“儿子我只是去喝个酒,隔壁Omega我真不认识,我们去看监控吧要不。”
“养母对我来说没什么。”
“没有!”黎谨斩钉截铁,越解释越悔得肠子都青了,“没有养母,真没有养母,儿子我真的只是去喝酒。”
青年垂着眼看着抓着自己手臂紧张万分的人。黎谨还在心惊胆战等着回应。
但就像刚刚什么都没说一样,现在也是,黎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被人握着脱落,想让他放开。
“随便你吧。”
之后再听到消息,就是他儿子已经住别人家去了。黎谨嘴中再吸一口,发现竟然喝光了,掏出下一罐开盖接着续命,现在改喝果汁了,甜食解压。
陈秦环顾室内一周,看得出虽然只是独自在家,但依旧有被人仔仔细细打理过。对方的习惯真的改变了不少。
陈秦说难怪你这段时间不敢出去了。
“怕儿子有什么不好的。”黎谨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儿子就算交男朋友了我不也得做个好爸爸。”
“他还是什么都没告诉你吗?”
听完这番话的人话语在嘴里嚼了又嚼。
“他能告诉我什么?”
陈秦看着事到如今对方这幅依旧装聋作哑的模样。
“那你呢。”
黎谨只是咬着吸管,视线随意撇向一边。“怎么了,我挺好的。”
陈秦视线略扫过眼前的一切,是挺好的,挺好到现在已经在他眼皮子底下吃了八大袋薯片,喝了九大罐饮料。
“你非得我把话挑明吗,”说这话的人不像反问,更像平淡的叙述,“你们两人的相处模式根本就不像父……”
“怎么就不像?”
打断的话语突如其来。随着嘴的开合,面前的吸管面已经被咬得褶皱遍布,突然暴躁起来的人固执己见,“这十年里也没见人说过不像这种话。”
“再者你想让我告诉他什么?”
肉眼可见的,饮料罐被捏得已经不成原型。但声音却又是彻然地冷淡下来。
“告诉他我就是之前那个对他屡次见死不救的陌生人?我把他教的根正苗红,结果告诉他自己父亲却是个背地里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我养了他十年,把他养成如今这样,现在告诉你是要我毁了他吗?”
不管对方愿不愿意,但他不愿意。
最后这句话更是质问,口吻冷漠得不能再冷。这句话要换个人听可能都会压得人再说不出话。
“你应该明白我才不是管外人怎么想。”
但这不仅是外人怎么想的问题,他儿子后面还要继续上大学,还要找工作,还得有未来,还得有前途。跟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养父在一起是个什么事。
“我原本能一直自欺欺人下去。”
他想着陪完这一段就好了,但不管是人还是事都在逼他。
发情期的夜晚历历在目引爆了心底潜藏的最深的焦虑,顾氏夫妇的找来抓出了人心中最大的隐患。
他是将人护得好好的,但他忘了一点,呆在他身边就是一种伤害。不管是自己的不可控还是自己身边的不可控都是。
他开始撤回,但他发现自己一旦试图撤回,他好不容易跟对方修复好的关系会再次出现裂痕,他找不到可以两全的法子,他找不到。
拼了命的挽回却又在某一个节点再次赫然破裂,往日的一切努力都在前功尽弃。
他连这一段路都陪不完。
“……”
那双向来蓝色无机质的双眼如最清晰的镜面,将对方的一切都倒映得清楚,数十年如一日的目睹,见证。
他想跟对方说他明白,毕竟他的确是看着对方如何磕磕绊绊地把孩童从当初的碎片一点点拼回到现在这样健康的模样。
但他也眼见着面前的人在呼吸不稳的情况下,如今选择了把自己破罐子破摔。
以前对方的愿望是活得长一点,长到能看到儿子的未来,长到能看到儿子可以被托付给别人。如今对方的愿望是死得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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