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程的身边就已经是最好的事了，他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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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这就是他们未来可能要居住的山洞？谢一程怀着探究的心情，打量着洞口。不过根本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样子。

“我先去看看，你们等等。”久说完，变成狼型率先跑了进去。

趁这个机会，谢一程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这地方看上去还是足够隐蔽的，只有那条小路能通上来。当然，遇到能攀岩或者干脆会飞的家伙，就另当别论了。基本上，在广场上安排一个看守，足以警戒入口的安全。

过了几分钟，久安然无恙地回来，表示里面没有任何人居住的痕迹，可以一起进去看看。于是谢一程跟在老狼的身後，白和灰紧紧跟在他背後，龙在最後面，依次走进山洞里。

离开最初的洞口，光线很快消失了，他们进入一种四周都漆黑无光的状态。前方那轻得几乎难以察觉的人类脚步声是前行的唯一指引。

在这样的黑暗中，只要是人类，就一定会心生畏惧。

自从有了火，谢一程在夜里睡觉的时候都要让自己待在火光里。在野外，人类内心深处的认知就是，火代表着安全。

眼下黑色蔓延开来，仿佛无休无止，说不出的恐惧在黑暗中滋长，年轻人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怎么了？”白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响起，说完，阿灰又在脚下打了个喷嚏。

这些声音在无形中唤回了谢一程的心神。

一瞬间，年轻人就平静下来了。

“没什么。”

前方忽然一转，骤然明亮起来。原来是山壁上出现了几个洞，外面的光线透进来，照亮了一处相当庞大的空间。

“哇……”谢一程睁大了眼睛。

被照亮的空间是个天然的大厅，它的大小足够容纳雪狼部落所有的人一起开会。

除了老狼，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地方，大家忍不住好奇地左看右看。灰更是蹦到大厅中间去，跑来跑去。

介于这里不是溶洞，没有什么钟乳石和石笋，山腹内的材质和外面的山一样，是由各种不规则的黑石头构成。谢一程随手敲了敲身边的石头，心想收拾一下，应该能有几处合适的，当作桌椅来用。

狼崽已经蹦到大厅边缘，探头探脑地看更深的地方。

虽然那些地方看不太清楚，但应该是有许多洞穴从通向其他地方，或许是四通八达的山内的网络，也可能是单独的岩洞，可以当做大家的居室。

“很多年前吧，我们确实住过这里，看，”老狼走到一个并不起眼的洞口，转身招呼大家，“我就住在这里。来看看？”

所有人跟着久进去参观了一圈。

那是条死路，里面是个不怎么宽敞的洞穴。随便窝一只狼肯定没问题，就是舒适度有待提升。

久看看白，再看向谢一程。“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样吧，我们在这里住两天，”谢一程直接决定，“看看这里的洞穴分布，水源还有附近狩猎地的情况，能不能支撑部落在这里定居。”

白点点头表示同意。

龙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在他看来，这个雌性真是非同寻常，总有种身处上位的自信和果断。他在做出决定的时候，其他人都不会反对。因为他说的是对的。

如果他能够接管一个部落，应该会干得不错吧？

对于鬼斧神工的大自然，谢一程始终怀揣着最大的敬畏。

他不会因为这是雪狼部落曾经的居所，就对这个神秘的山洞掉以轻心。毕竟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任何巨大复杂的洞穴，都是神秘且充满危险的地方，倘若迷失在这样的山洞中，恐怕九死无生。

现在有了墨水藤和毛皮，他可以画出一份简易地图来。但再往里探索的话，需要解决照明的问题。他得提前做好准备。

于是谢一程安排三只大狼出去，寻找附近的水源和狩猎地，此外有个要求就是，带些材料回来。

三只狼对他的要求疑惑不解——要长树枝、藤蔓、以及……白色的那种肥肉？有的话最好，要是没有，就只带长的树枝回来。

谢一程带着狼崽在山腹的“大厅”里转圈，记录这处空间中的所有分支洞口。

他坐在地上，在一张石头“桌子”上摊开张皮毛，拿出先前用树枝削的那支笔，蘸着墨水藤的汁液开始写写画画。

想想之前才画出来的第一张地图，再看看手上这张新的，年轻人忽然觉得这有点像在玩一场人生的RPG游戏。总之现在是踏入一个新的副本地图了，对吧？

入口不算，这里竟然还有大大小小，十七个新的通道。久住过的那个已经看过了，余下的都需要探索。问题在于，这地方的通道数量是不是也太多了？！

他捏着下巴，有些担忧地皱起眉。“这山该不会是个空壳子吧？真住进来的话，够结实吗……”

白是最早回来的。他从肩上卸下来一大把长短都有的树枝，胡乱堆在一边。“没有藤蔓，我跑到石头山那边，就只有干枯的树。草也不行，它们都很短。你想生火对不对？”

谢一程点点头。“那就先这样吧。”

年轻人取出火种，点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生了堆篝火，确保它不会熄灭，这才取出一根，当作火把举着。

“来，我们去看看其他的通道。”

从距离入口最近的开始，谢一程带着白和灰，进去简单探探路。他不纠结于立刻就要走到底。每个洞口最多往里走一百步，能走到底的就算是个房间，记下来，走不到底的，以及中间出现岔路的，都先记下来，以後再探。

就这样，借着火光，未知的通道从十六个变成了八个，有八个都可以作为居住的房间，有大有小。

等他们高低探完一轮，龙和久也回来了。他们经过的地方，没有看到任何水源，最终抓到两只手臂大小的猎物。猎物瘦弱，谢一程想要的肥肉，根本就没有。

这样两只小东西根本不够兽人们塞牙缝的，他们索性都让给谢一程了，反正他们身体健壮，饿个几天也不会有影响。

年轻人在篝火边把肉烤熟，分成几份又重新给他们。“没有必要饿肚子，有一点就先吃一点，大家一起吃。”

让人家辛辛苦苦打猎最後还要饿肚子，自己不劳而获还吃得脑满肠肥，得是什么样的资本家阿。

“这里和之前，就是我还有印象的那会，变了很多……”老狼摇摇头，“以前有猎物的地方，我们今天去了，已经空了。我打算明天换个方向再找找。”

白倒不是很在乎。“附近找不到猎物的话，就直接去低地呗，从这里走反而更近呢。”

龙也赞同。“有狩猎队出去捕猎，住在这里是没问题的。”

“但是要有水阿，”年轻人提醒他们，“不喝水是不行的，要不，明天你们重点去找找水源？”

“山洞深处是有水的，”久指着一个方向，“就在那边，明天让崽子带你去，它能闻到水。”

“咦？”

面对谢一程的视线，狼崽快乐地摇起尾巴。

当晚，谢一程挑了个相对较浅的山洞当卧室，外面大厅里有篝火的光芒，在洞里铺好带来的皮毛，感觉就是个超小型的胶囊宿舍，只能备一张床铺的那种。

也是场新奇的体验了。

兽人们全部变成白狼的身形，这样能够保持警觉。龙和久守在大厅里，白和灰蜷在自己的洞口。

第二天按照定好的，龙和久继续出去捕猎，顺带勘察周围环境。白放心不下程，留下跟着他一起探索山洞。

灰在前面昂首挺胸地领路。其实所有狼都能闻出来水汽在哪里，年轻的白狼并不屑于跟一个崽子抢功劳。他拎着程的水壶，安分守己地走在最後。能在程的身边就已经是最好的事了，他心满意足。

这是一条昨天没有探索完的通道，里面还有很长一段路的样子。

谢一程举着燃烧的树枝，照着前行的路。

一路有风不断吹来，他要足够小心，不能让风吹灭自己的火把，不然黑灯瞎火的，就得让白驮着自己回去了。

没有遇到岔路，也没有数步数，长时间走在阴暗的地方，视线中的火光忽明忽暗，究竟走了多远，谢一程已经没有概念了。只不过，耳边开始出现水流的声响，预示着他们的目的地快要到了。

水声渐响，狼崽停下脚步，回过头骄傲地嗷了一嗓子。它负责领路，走到有水的地方了！

在走得有些机械的步伐中，年轻人手上举着的火焰剧烈晃动起来。他连忙後退两步，护住火把，等这阵风过去，才重新上前。

火光顿时照亮了前方不远处的，那条地下暗河。

它看似轻盈安静地流淌着，只有当水流撞到石头的时候，才会发出河流应有的声音。

“嘿，就是这里。”白嗅了嗅空气中湿润的气息，越过谢一程，打算去河边打水。

“等等！”谢一程一把拉住对方的胳膊，“这里安全吗？”

他发誓，以前看过的各种探险小说都会描述生活在地下河里的怪物、怪鱼、怪蛇、各种吃人的东西，在这个陌生的星球上，会不会也存在类似的危险？！

“程，你相信我，这里不会有比我更危险的东西了。”

这话说得太有水平了，年轻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还是先等一下吧。”

白不知道他要等什么，不过程一定有他的理由。两大一小在岸边坐下，三双眼睛漫无目的地来回盯着河里。

“你要等什么，程？”

“唔，不知道，但是再看看？”

河水沉沉的，看不出深浅，从黑暗中来，到黑暗中去。过了片刻，忽然游过一尾小鱼，尾巴在水面上打了个漂亮的水花，继而消失。

谢一程精神一振。“刚才那是条鱼？”

“嗯，没错。”

很好，活水，还有鱼，从某种程度上讲，应该是可以喝的，烧开就好。

年轻人松了口气，站起身来。“可以了，我们打了水就回去吧。”

“哦！”

“小心一点！”

大概是刻在基因里的东西吧，白狼在面对地下水源的时候依然保持着应有的警惕。谢一程举着火把，白迅速将水壶都灌满水，原路返回。

在绘着这处山洞的地图上，又完善了一条路线，中间没有岔路，所以只是简单画出一条直线而已，尽头是地下的水源。

谢一程放下笔，天光从洞口倾泻下来，和着篝火一起照亮大厅。白和灰围着篝火，水壶摆在靠近篝火的位置，打来的水已经热了。

住在这里的话……也挺好。

先人果然是有大智慧的，这个山洞，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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