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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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祁站在落地窗旁，看到了从露台往下跳跃的程褪，速度极快，正常的视力根本无法看到。

一抹红色也出现在露台下方的阶梯之上，程褪就像个影子，隐匿于黑暗当中。

房间内响起了，嘎吱…嘎吱…作响的声音，隐约在黑幕中看到了扭曲的、活动着的球形肢体，它们缓慢的将不属于自己的脑袋扭正，不断的适应着新的躯体。

因气温过于寒冷，落地窗上早就动起了一片一片不同纹路的冰花，看起来很美、大自然的馈赠的美丽。

郁祁的手贴上窗户，淡淡开口：“有人诞生，自然有人陨落。”

咚咚…敲门声响起，与此同时也伴随着急促的喘息声，郁祁将双手背在身后，指尖勾了一下，关闭的门突然打开，门外的杨栖没反应过来，直接因为力，直接倒在地板上。

后面追击的类人型也在这间房间外不住的颤抖着，爪子上滴落的鲜血，成为了寂静中的唯一动静。

坐在沙发上，带着金边眼镜的郁祁跃入杨栖的眼眸中，借着月光，那个人看起来高贵又带着些许清冷，就这样作为一位上位者，看着他们。

杨栖的能力不限于给予他人，更会给予自己，跑了超长的一段路，身上的衣物破烂不堪，但一点伤痕都没有，仿佛就是去玩闹。

从地下城走出来，获得10号，就代表他已经顶替了Pure White曾经循环中，那位作为程褪的研究员。

每一个编号的诞生，都会替代一个人，越长反而越不容易被代替。

除非，本身足够强大，能够在有效的时间内找到另一个“自己”。

杨栖眨了眨眼，连忙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和冰渣，往前走了几步后行礼，说话有些紧张，便开始结巴起来：“10、10号，杨栖…诞…诞生于、地下城，附庸者A区。”

“能力…方向，无限治愈、方圆千里精准脑内控制者。”

“审核者…0号。”

比预想中的还要强大的一个孩子，郁祁托腮看着他：“起来吧。”

杨栖低着头，双手紧攥着衣角，看到了房间角落里的精致人偶，缓缓开口询问：“您…您是要引导谁吗？”

他出自地下城这个互相残杀的地域，见过了太多如何引导能力和继承能力的方式，其中一个就是用“灵魂赋予”，这个能力非常罕见，范围也过于广。

而这项引导，他也只从一位在高阶世界衰落下来的编号者那里听过。

拥有这个能力者的人，可以将原本未曾拥有过生命的物什赋予灵魂，仅仅会听从于赋予者的能力，不仅如此，还会让拥有生命的，被这个赋予灵魂占据。

只有，被誉为“执棋者”的候选人才可以拥有，需要极强的精神力以及极端方向的感情才可以。

因为，在高阶世界。

死亡，才是救赎。

郁祁来了些许兴趣，勾了勾手，示意杨栖离近些。

杨栖坐在软垫上，没敢直视郁祁，平复了心神后继续开口：“小时候，A区有个疯子，说是从高阶世界坠落下来的，讲了很多奇怪的事情…”

“后来，他被人杀死了，死的时候都还在笑着说，自己终于死了。”

“杀死他的人，也未曾继承到什么能力，记忆也没有，空空如也，白纸一般。”

郁祁垂眸看着他，想着枝桠已经分散到地下城了，高阶世界这一块应当是结尾三部曲，最精彩也是最压抑的部分，涉及的东西太多，只是没想到影响到了初始部分。

“你信他。”

杨栖听到声音后，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随后，杨栖继续开口：“您需要我，帮您控制这座城堡地下负10层的那个制作人偶的人吗？”

郁祁挑眉。

原来，方圆千里的精准，是圆柱型，非平面型。

他家这只小羊，确实挖到了个大宝贝。

此时的地下负10层——————

程褪未经历过这一块，所以很警惕，在黑暗中仍然看的清楚，这里似乎是个储蓄的地方。

越往下走越能嗅到一股鱼腥的味道，不重也不是很刺鼻，依稀还能听到些许水声。

刚刚感受到的能力波动就是在这边，现在仔细端详后，发现还是不同的，这里的人再勾引他下来。

用郁祁，勾引他，还是个低劣的勾引。

太在乎了，反而忽略了，完完全全上套。

程褪啧了一声，紧接着头上的羊角以及脊椎尾端的的尾巴也露了出来，保持半兽，能让他的能力和体制上一个等阶。

渐渐的气温开始下降，没有外面的寒冷，是可以忍受的程度。

实际上程褪也不是很怕冷，就是很喜欢跟郁祁哭唧唧要抱抱的理由而已。

程褪又啧了一声，脸上的表情都是不耐烦的，丝毫没有乖顺的模样，他想着快点解决底下那个狗东西，赶紧回去见他的郁祁哥哥。

连接地下的通道是看不见尽头的阶梯，大概走了接近半个小时左右才看见了光亮，是古老的，用火点灯的方式。

石墙的一圈都是摇曳的火苗，入目的便是与地下实验室天花板相接着的巨型菱形营养罐内困禁着一位白皙瘦弱的少年，少年面容清秀俊美，看起来十分的乖巧。少年似乎察觉到有人的到来，而在罐中缓缓睁开双眼，那是一双本不属于这个世界该存在的颜色。

清澈、仿若坠入深海般美得惊心动魄。

程褪征愣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身体像是被死死钉住一般，他无法去形容见到这一幕的震撼。

眼前这个瘦弱、浑身插满管子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除了那双更加深邃的蓝色眼眸，一切的一切都是与在B.E研究所内一摸一样。

少年的手掌贴向冰冷的罐壁，迷茫的看向程褪，似乎也在疑惑这除了眼眸一切都相同的人。

管子中流淌着浅蓝色的液体，几乎与水融为一体，紧接着，程褪看着少年拥有的双腿，从下腹开始，逐渐生长出了鳞片，不断的往下蔓延，直到成为了一条极长的鱼尾。

鳞片更是在管灯的照耀下泛着光芒。

程褪强制的冷静下来，朝少年走过去，皮鞋踩在一层薄薄的水层之上，发出了一些声响，周围更是起了一圈又一圈大小不一的涟漪。

两人的手掌相合，程褪能感觉到这个少年似乎与自己有着血脉，但是他已经记不清在地下城的时候了，如何诞生、如何被囚禁在B.E研究所，如何碾转与手术台之间。

他的记忆像是空缺了很大一块，只记得那不断循环的一小块记忆，仅仅是去想，脑袋就昏昏沉沉，耳朵里发出尖锐刺耳的鸣响。

拥有鱼尾的少年很是担忧的看着程褪手掌不断拍击着罐壁，试图用拍击的声音让程褪脱离现状。

再听到有脚步声后，程褪猛地转过身，黑色的球状物体散在四周，大批的人偶挤在这个不算大的地下实验室内。

程褪有些反胃，眼前的这些人偶都是与活人嫁接的，有些更是没有完成，姿态各异，每一个都奇怪不已。

动起手来的时候，这些人偶格外的灵活，在水中不断的踩着，各种声音混杂，程褪又一次产生了不安。

这些人偶与在露台遇见的不同，应该是继承了能力者原本的能力。

程褪双眸中的红线颜色越来越深，甚至变为了暗红色，身上的伤口往外流着血，薄水层倒是成为了血层。

他身体经历过太多次的实验、缝合，素质层层叠叠，好的很，成堆的人偶上来，几乎四肢都被拧了下来丢在一边。

长着鱼尾的少年说不出话，只好指着一个方向，引导着程褪去那边。

很遗憾，程褪并不信任他，反而不断复制这些人偶的能力，将对方打得措手不及。

程褪再度抬起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彻底绷不住了，不断磨着后槽牙，放肆的笑，尖锐的虎牙都露了出来。

他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发出了压抑的喘息声，胸膛处剧烈的起伏，黏腻又上翘的音从口中发出了：“啊——对，就是这样～～”

程褪清秀的小脸泛红，好似‍‎‌‍‎高‌‍潮‍‎‎时候的他，眼眸弯起，手指朝倒成一片的人偶继续说道：“来～我们继续——嗯…嗯～让我，好好的疼爱你们～”

臀部上方的尾巴翘起，显示了程褪极为愉悦的心情，尾巴剧烈的晃动着。

程褪身体发热，心脏跳动的剧烈，脖颈上的心跳图更是大起大落。

营养罐中的人鱼少年根本没想到会变成这般模样，眼睁睁看着程褪跟疯了一样，速度特别快的玩弄着纠缠在一块的人偶们，本就连接不是很稳固的手被程褪当成水管子一样拧在一起打成结。

然后程褪手掌心中的黑色球状物体化作了个手术刀，他一跃就坐到了比自己大好几倍的人偶肩膀上，锋利、泛着白光的手术刀直‎‍‌插‎‍‌‎‍进‍‎颈侧，血飞溅了满身，顺着夸张的身躯，在地面上形成了过了鞋根的血泊。

程褪越玩越兴奋，眼中的横线越来越宽，营养罐中的少年也就越急，深蓝色的眼往后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慌的不行。

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鱼腥以及各类液体的味道充斥在地下实验室内，程褪在一群人偶中间优美的旋转了一圈，燕尾服的摆也是旋了起来。

他优雅的做了个行礼的姿势，再抬起头来，双眸紧盯着营养罐中的少年：“找到你了～你被控制了～对不对？嗯———好想把你肢解了。”

“因为这个世界，只能存在一个我。”

“就是，哥哥的附庸者。”

程褪的手，五指并拢，狠狠‎‍‌插‎‍‌‎‍进‍‎罐壁当中，营养液一股脑的往外泄出。

人鱼少年顿时跌坐在底部，深蓝色的眼眸从慌张变为了空洞，像是断了线的人偶。

程褪单手掐住了他纤细的脖颈，咔嚓一声，直接扭断，人鱼少年的头无力的垂在肩膀上。

一个熟悉的气息传来，程褪眨了眨眼，慌忙将手中的人鱼少年丢开，第一反应是看自己的衣着。

实在是太脏了，都是血和迸出的各种液体。

程褪乖乖站在缺了一大块的营养罐前，看到了郁祁的到来，弱弱的开口：“哥哥…”

郁祁环顾了一下整个地下实验室的战况，格外的惨烈，味道也是十分浓重。

“过来。”

程褪舔了下唇，走到距离郁祁较近的距离后，寻找了个看着比较干净的地方。

紧接着就将上衣脱下来放在脚底下，再脱了鞋子，脱到身上只剩下个‍‎‎‍‌内‍‎‎‍‌裤‎‍‌‌。

程褪摇晃着尾巴，双眸盯着郁祁：“哥哥，我干净了。”

他听到了一声轻笑，紧接着带着郁祁气味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然后被打横抱起。

程褪开心的用脑袋蹭了蹭郁祁的下巴，不老实的舔着对方的喉结和裸露出来的锁骨。

“睡吧。”郁祁轻声说道，仅仅过了半分，程褪就乖乖听着那跳动着的心脏声音睡着了，睡的格外的安稳。

将分支线的自己毫不犹豫地杀了，也只有这只小羊干的出来了。

郁祁视线落在人鱼少年身上，现在分支线只剩下徐至和那位人偶师了，跑的也挺快的。

徐至的分支线中，程褪扮演的角色则是负责提供优质的复制能力，让国度发展的更加快速，也为城堡的守卫提供复制出来的能力，靠杀人偶获得到继承。

现在复制已经归属于主线的程褪了，郁祁想要人偶师的能力被程褪继承。

不过，他现在担心程褪会被过多的重叠能力导致精神崩塌。

只能尽自己所能，为他分担发泄不出去的欲望。

今晚这一下，恐怕……发情期就在这几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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