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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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珩打了个响指，铁门被推开，三五人鱼贯而入，在桌上放下一沓又一沓的密封牛皮纸袋，又纷纷离开。

秦闲瞬间紧张起来：“这是什么？”

陆珩不答，兀自道：“你只知道王锦明是去参加金融峰会，不过你大概还对这场峰会一无所知。”

“虽然峰会四年一次，但前几次，他参与进去的身份都只是一个不足挂齿的小角色。”

“这一次可就不一样了，他带着我们最新研发的成果与会。如果一切顺利，那么对于他来说，这将会是他亲自操刀的第一笔千亿订单。”

“这场峰会对他来说，重要性应该不言而喻吧。”他凑在秦闲的耳边，声音低沉仿佛从地狱下传出，“你我皆知。”

秦闲的手一紧，咬牙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烂账。他当年一直拦着我不要插手你们的事，是我没有听他的话，是我做错了事情，为什么你非要牵扯他进来？”

“因为好玩啊。”陆珩在秦闲的面前摇了摇手指，“你就这么认错了，那就不好玩了——我喜欢看你挣扎的样子——挣扎到最后一刻，最后挣扎不脱。那个样子的你，才是最有观赏性的。”

“……人渣。”

“我不否认。”陆珩闷笑两声，“你知道，王锦明是我司的CFO，我想抓他的毛病，简直易如反掌。”

秦闲几乎要对陆珩的笑应激了：“你想干什么？”

“桌上摆着的，是他对过账的报表。我承认他做事仔细，可是再仔细的人，也会被迫犯错误。”陆珩说，“里面有一张是我故意留下纰漏，专门为他设下的阴阳报表。”

“你……”

陆珩歪了下头，恶意满满地补充道：“我故意的。”

“你想举报他？”秦闲不可思议道，“陆珩你疯了吧？你这么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不管是王锦明还是公司都会面临法律诉讼、罚款甚至是刑事责任！你有没有想过，这终归是你的公司？公司的信誉也会为此受到严重损害，到时候股价下跌、客户流失和融资困难的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后果我当然考虑过，不过正如你所说，公司是我的，公司的未来也应该由我来决定不是吗？——不过现在，我更想把命运交给你。”陆珩点了点桌面上堆积成山的材料，“三年，一共1275天的账单，一个小数点。”他笑着说，“秦闲，我等你的好消息。”

秦闲脊背发麻：“你……你这个该死的……”

“在这期间，你大可以给王锦明打电话让他来救你。”陆珩抛过去什么东西，秦闲接住，发现是自己的手机。

“不过这样一来，他的案子大概也就要终止了吧。”陆珩啧啧感叹，“可惜啊，不仅是上千亿的大单子，也算是他从业生涯中的里程碑了。”

“陆珩，你就没想过如果这单生意黄了，丢的是谁的钱吗？！”

“你觉得我在乎这点小钱？”陆珩摊手，“你似乎还不清楚我是谁。我能悄无声息地把你关在这里，却没有任何人知道你在这里，以及你为什么在这里——小朋友，你还不明白吗？”

“你就不怕把账给我，到时候我出去举报你吗？”

“可以啊，举报我啊，让我去坐牢。”陆珩耸肩，“反正有王锦明陪着我一起，想必坐牢也会变成有趣的事情吧？”

秦闲气得浑身发抖却无计可施。和疯子总是没办法正常交流的，他无力地想。

陆珩为他配了电脑，甚至屋子里有着全套的设施，每到饭店还有人送饭进来。并且还能随机触发陆珩本人的探监，只是秦闲没空去理会。

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数字看得他眼睛又疼又肿，陆珩在他的身边小口吃着蛋糕，贴心地朝他推过去一瓶眼药水。

“虚情假意。”秦闲冷声讽刺，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电脑屏幕。

“你真的不睡一会？”陆珩瞥了一眼平平整整的床铺，“快60个小时了，我现在倒是真的有点怕你猝死了。”

居然已经过去三天了？秦闲一咬牙，他的账才对到十分之一不到，这样下去，他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找到那颗该死的小数点。

“如果不想做的话，欢迎放弃。”

“我不会放弃的。”秦闲板着脸，不想再和这个疯子多说一句话。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还是陆珩先开口：“秦闲，今天是二十八号。”

“……”

“如果你想要给王锦明打电话求助，今天是最后的机会。”陆珩平静得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明天峰会正式开始，电话是不允许入场的，等信号一被屏蔽，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又大概率会忙到接不到你的电话。”

秦闲的手悄然握紧。

“怎么样，要打吗？”

陆珩露出期待的表情，只可惜秦闲又一次让他失望了。

“不。”

“嗤——”陆珩冷笑，“那你就慢慢做吧。”

等他一走，秦闲才停下忙碌的工作。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果然是二十八号，算一算大洋彼岸的另一边，这会正是晚上八九点的样子。

……要不要打个电话？

正当他纠结之际，电话对面就好像心有灵犀一般敲了电话过来，倒是把秦闲吓了一跳。

电话接通，秦闲听到了王锦明温柔的声音：“起床了？”

“嗯。”实际上秦闲已经两天没睡觉了。

“今天周天，怎么起这么早，不赖会床吗？”

“不了，今天天气好，想学您试试晨跑。”秦闲嗓音发涩，却强装笑意。

“那平时怎么就不知道早起和我一起晨跑？”

“可能是因为……我想你了。”秦闲越说声音越小，手也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主人，我想你。”

“我也想你。不过接下来几天，可能我都不能联系你了，”王锦明轻轻地笑了，紧接着仔细叮嘱道，“秦闲，你要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不要熬夜，也不要吃太多零食……”

“主人。”秦闲罕见地打断了王锦明，“您可不可以，说一声爱我？”

“嗯？当然可以。”王锦明说，“我爱你，秦闲。”

“我也爱您。”秦闲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我爱你。”

“……秦闲？”

“时间不早了，您明天还有重要的活动，今天要早点睡觉。”秦闲恢复了轻松的语气，“我也去晨跑啦。我向您保证我一定好好照顾自己，不熬夜，按时吃饭，少吃零食多喝水，做一个健康的乖宝宝。”

他的语气实在是太过于欢快和轻松，王锦明也因此很快放下了警惕：“好，记得跑慢点，路上小心，当心看路。”

“晚安，主人。”

秦闲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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