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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心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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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火

-----正文-----

“阿丽娜,注意舌头的位置。”闻依蹲在女孩面前,向她示范拼音读法,“‘丽’——舌尖顶住口腔最上方,不要卷起来。”

“Ri——”女孩咧着嘴,努力驯服舌头,但显然效果不明显。反复尝试多次的她脸上浮现出沮丧之色,哭丧着脸,“老师,我好笨,我学不会!”

闻依拿她没办法,便道:“你先自己练习一会儿。”

他去观察了其他几个学生,发出自己名字的中文读音后,都进入了下一阶段,自发地握着笔歪歪扭扭练习写字,闻依停下看了一眼,提醒两句。教室的另一边,路萍看顾的几个学生也安安静静地在练习。唯有阿丽娜还没有办法读对自己的名字,她一个人的声音那么清晰,也难怪她不愿开口。

闻依并不觉得她笨,她只是暂时还没学会。他回到她身边,耐着性子说:“阿丽娜,再练习一下,好吗?’阿’和’娜’你都说得很好,‘丽’也能学会的。”

阿丽娜不住摇头,不肯练习了。

“我让路老师来教你,好吗?”闻依说。

阿丽娜还是摇头。闻依无奈,说:“好。那就跳过,直接练习写名字吧。”

教室里安静下来,学生姿势各异地趴在桌子上学写中文名。闻依直起身看了一眼时间,去讲台收拾东西,一边低声道:“路萍。”

“什么事?”路萍很快走过来。

“阿丽娜学不会读音,下节课你去看看她,可以吗?”闻依说。

“噢,没问题。”路萍望了一眼情绪不佳的阿丽娜,“不用下节课,一会儿下课我和她聊聊。”

她也简单拾掇了一下电脑和教学材料,一边擦白板一边和闻依搭话聊起天。

“不过闻老师,这么多天了你还是不怎么会应对学生呀。”她调侃道,“你之后若是去做老师,可是要累死了。”

闻依勾了勾嘴角作为回应,没说话。

“这个周六,你要和你弟弟一起去纳加阔特是吗?”路萍说,“闻迩昨晚还问了我一些旅馆的问题。”

“如果他想要我去,就是一起。”闻依说。

“两个人也不错,人多了,总会有些喧闹。”路萍道。接着她感慨,“幸好现在是二月,还在旱季,适合旅行。我上一次来是八月,正处雨季,成天阵雨连绵,去哪里都不方便,待着可憋闷了。”

下课铃敲响,路萍向闻依点了点头示意,找阿丽娜去了。

这个时候,闻迩忽然发来信息:“你来一下。”

闻依也没有问他什么事,走向他所处的另外一栋教学楼。

他的班级位置闻依清楚,到那边时,闻迩正和他的组员准备上课,他一边给学生下发材料,一边回头和其他两人笑谈些什么。

一种难以遏制的,想将他带走的欲望又一次翻涌上来。

闻依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几个学生注意到了他,露出疑惑神色,才走进去,喊他:“闻迩。”

闻迩听见了,向他走来,另外两人礼貌地对闻依微笑示意。

“什么事?”闻依说。

闻迩把手机页面递给他看,“这个房间你喜欢吗?”

是旅馆预订页面。闻依看了两眼把手机还给他,说:“可以。”

“那我就订这一家。”闻迩神色如常地说,“没有别的事了。”

周五的下午,他们凑巧地没有课,一起提前离开。其实路萍已经对闻依提过几次,让他请假休息一天,因为他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但闻依拒绝了,来到这里几天后他再度开始失眠,只是他已经习惯了这份身心疲倦,况且即便休息,也无法缓解。

他们回了趟住家,闻迩提前和住家妈妈打过招呼,简单收拾了一些衣物和日常用品,和闻依一起坐上了去纳加阔特的车。

司机话少木讷,询问过他们的名字和目的地之后便收了钱,闷头开车。路途不够平坦,总是轧到石块颠簸不已,闻依坐得头晕,闭上眼睛靠着椅背休息。

开上盘山路,一直到山坡高处的一座旅馆前停下。建筑外有片开阔的土地,几只牛羊在临近悬崖处啃食草皮。这个季节有些游客,旅馆内外闻依见到了几个来旅行的国人。

他们登记完入住信息,被分配到一间山坡拐角处的房间,此时阳光正好,透过半拉的窗帘将屋子照得明亮,窗外正对着连绵的群山和树林。

房间内有两张单人床,窗下摆着一幅桌椅。床铺背靠的墙贴着木板,颜色润泽,其余几面刷成了淡淡的橙‎‍‎‌‍黄‍‍‎‎色‍‌‎。外面有一处露台,亦可观景,有几个游客拿着相机拍摄远处的喜马拉雅山脉。

他们走得并不早,来到这里,也将近傍晚。

露台的人多了,都聚集起来等待夕阳落入群山之中。

闻迩觉得人多,不愿待在那里,于是他们循着旅馆后方的一道山路向上走了段路,在一片还算平坦,能够眺望远方的坡道停下,向下看,城市尽览。

身边闻迩举着手机拍摄落日,过曝了,屏幕上只有一片模糊的光团。

“看。”闻迩低声喊他。

于是闻依抬起头,看到纳加阔特将落的夕阳。一轮橙红色的火球在山脉与云层之间忽隐忽现,山脉顶端的积雪也染成了它的颜色。耀眼的光芒刺破云层边缘,穿过树丛,投射在他们身前。山腰有风,刮着云走,一片片阴影像动物一样从他们的脚边经过。

美吗?当然是美的。可是这美却也不足以让他如置身天堂或是仙境,感受到片刻的安宁和幸福。

天欲晚,远处云层厚重起来,在群山腰间积成一片柔软温和的海,仿佛能温柔地包裹住所有坠入其中的生物。闻依不再关注夕阳,他忽然产生一股强烈的往下跳的冲动,如果是这里,能否让他在粉身碎骨时也感受不到痛苦?

“闻依。”他的手忽然被扣住了。

闻依向身边看去,在触碰到闻迩的视线时听到他说:“这里有点危险,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等他回答,闻迩就拉着他往回走,直到又见旅馆才放开。

但落日之景是很短暂的,他们走,夕阳也在走,回到露台时它已在群山间敛去了身影,只余霞光。

他们回到房间内,闻迩又一次主动拉住了他。他说:“你哪里不开心吗,闻依?”

他的眼神中有不安和担忧。

天上的太阳落了,腕间的太阳却烧了起来。

闻依伸手将他推至一旁,闻迩猝不及防,踉跄两步后腰抵上窗沿,未等他发出声音,闻依便欺身吻了过去。

没说完的话都堵在口中,闻迩“唔”了几声,挣扎着拽住窗帘拉上,室内陷入一片暧昧的昏暗,闻依压着他的肩膀,吻得凶狠,压抑不住的情绪像是终于发现一处闸口,随着口唇的交缠毫无克制地涌向另一具身体。

若是此刻外面有谁经过,便能隔着一层薄帘看到一团模糊的,纠缠在一起的影子。

然而,闻迩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这些,而是忙于应对闻依突如其来的宣泄。这个亲吻让他感到陌生的侵略,他想问他究竟怎么了,但关切和疑惑都随着逐渐沉重的呼吸和潮湿氤氲的空气,融化在涨潮的欲海里了。

“不要动。”闻依摁住闻迩挺起扭动的腰,低声道。

“那你也……别动了。我受不了了,能不能让我射……?”闻迩额间满是汗水,脸色潮红,腿根无力地抽动了一下试图脱离闻依的囚困,却因脱力而没有成功。他已经被摸得‎‌‌‍‍射‌‌‍‎了‌‎两次,小腹间乱七八糟涂着‌‌精‎‌‌‍‎液‌‌。手腕被闻依扣着,几乎麻痹了。

“还不行。”闻依说。

“什么时候,才行?”闻迩喘着,艰难地问。

闻依没有回答他,又一次抚摸上他的‍‎‍‎阴‌‎‌‎‍茎‌‍。闻迩看见那只纹着充满神性宗教色彩的图案的白皙的手握住他的性器,手心和指间沾染他的‌‌精‎‌‌‍‎液‌‌,准确地寻找他的敏感点试探,却不给予足够的安抚。闻迩难受地挺腰想要去蹭那只手,却想起之前因为这样擅作主张而被反复吊在‍‎‌高‎‎潮‍‌‎‌‍的边缘许久,便努力控制住本能,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闻依。

那只手慢慢地,细致地抚摸过闻迩下身的每一寸皮肤。他不知道他正被闻依观察着,这样就能在给予他快乐后迅速抽手,又在他缓过神即将冷静下来时再一次将他送上浪头。始终将他悬在半空的抚慰几乎要把闻迩逼疯,他快要顾不得闻依的“惩罚”,更别提廉耻,他急促地喘着,把性器往闻依的手心顶弄。

闻依知道他要到极限了,不再阻止,松开了他被扣住的手腕,但即便双手自由闻迩也无法做什么,甚至因为长时间的控制权让渡使他忘记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加以抚慰。闻依没有动,任凭闻迩自己动作,性器不得章法地在他的指尖滑动,始终无法带给闻迩最后的‍‎‌高‎‎潮‍‌‎‌‍,他沉默地将闻迩所有因他而产生的反应收入眼底:扭动、颤抖、喘息、愉快又似痛苦的叫喊。掌控的满足感充满了他的心脏。

那双圆眼睛睁开了,露出受伤的鹿一般的脆弱神色,闻迩声音极低地请求他,“帮我一下……”

闻依依言,圈住他的‍‎‍‎阴‌‎‌‎‍茎‌‍。被‌‌精‎‌‌‍‎液‌‌玷污的纹身撞进闻迩的眼里,仿佛有股电流忽然刺激了某根神经,他感受到下身一阵不受控的酥麻,而闻依在此刻俯下身,与他相似的脸上,那双冷情的眼睛注视他,双唇轻启,含住顶端。

他也许想要给被折磨许久的人一点奖励。然而嘴唇刚刚接触到性器,闻迩就失控地‎‌‌‍‍射‌‌‍‎了‌‎出来。

他双眼无神,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像条脱水的鱼一般精疲力尽地呼吸着。

休息了一会儿,他就挣扎着坐了起来。他还没忘记他似乎是射闻依嘴里了。但闻依没说什么,抽了几张湿巾吐了出来,将溅在嘴角的和手上的那些擦干净,又抽了新的湿巾,替闻迩擦下身。

闻迩感到羞耻,移开目光,含混地说了句:“我自己来。”拨开他的手躲去清理。

浴室里传出收敛的水流声,在这窸窸窣窣的动静里,闻依起身拨开窗帘一角看了一眼外面的夜晚,夜空疏朗,在城市中隐匿的繁星此时大放异彩,露台上有些游客围桌夜谈,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安宁。

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如此虚幻。

短暂的满足没能填满情绪的深渊,疲倦再一次席卷他的身体。

一张床弄脏了,他们今晚要共用另一张,单人床对两个人来说有些狭窄,不得不挨得很紧。闻依感受到从另一边传递而来的体温,闭上了眼睛。

他看到自己正站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

周围是如墨的黑暗,除他之外空无一人。面前有一丛火在燃烧,却没有传递出一丝温度,他全身冰冷,冷得骨头缝发疼。

这是真空的宇宙,还是荒原上的黑夜?四周寂静到他的呼吸声,心跳声都震耳欲聋。他张了张嘴,竭尽全力地向远处呼喊,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没得到半句回应。他好像哑了、聋了。于是闻依不再尝试,他站在那丛火前,思考投身而入会不会被烧死,烧死之后,能不能从黑暗里解脱?

他跨出一步,足尖碰到火丛边缘的瞬间,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闻依抬起头,一个与他长相相似的人隔着熊熊烈火与他对视,叫他的名字:闻依。

闻依说:你能听见我的声音?

喉咙间的静音键好像突然被关闭了。他安静的世界里多了一个人。

闻迩说:“你在说什么呢?你这么大声我当然能听见。”

闻依说:“是吗。”

他问:“你为什么来了?”

闻迩说:“我听见你在叫我。”

“我没有叫你。”

“那你在叫谁?”

“我不知道。”闻依顿了顿,盯着那丛火。

闻迩说:“算了,我不和你在这个问题上较真。我听见你的声音所以来了,就这么简单。不过我只待一会儿,这里太黑了,我不喜欢。”

他绕过火丛走到闻依身边,闻依感受到了他隔着衣袖传递而来的体温,比火焰更加温暖。

“你在干什么?”闻迩问。

“取暖。”闻依回答。

“靠这么近,不烫吗?不害怕吗?火星溅到你身上怎么办?”闻迩道。

他伸手抱住闻依,手揽着他的后脑,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这是一个奇怪而违和的保护姿态,可闻依却不愿挣开,因为这个怀抱实在温柔,真实得叫人眷恋,骨头中的寒意在他们紧贴的胸膛间逸散,闻依感受到了温度从何而来,他望向闻迩的胸口,肋骨之下,一丛手掌大的火焰正在跳动,散发出迷人的橙红色的光芒和热情。闻依伸手慢慢探向那丛火,穿透衣物,皮肤,骨头,内脏,滚烫的血液在他指间流淌,闻迩痛苦的呻吟回荡耳边,可闻依充耳不闻,一心要将那团火抓在手心。

指尖触及到火的焰心,是凉的。闻迩猛地将他推开了,冷目相视,那双圆眼睛里藏了许多他不愿见到的情绪,仇恨,愤怒,恐惧。闻依心头一颤,蓦地睁开双眼,清醒过来。

他的手伸出了暖和的被窝,触摸到清晨冷冽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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