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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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擦——

闪光灯刺地林诩眼睛闭上一瞬，不知道拍出来的照片是不是不堪入目。

“喏，看看。”

方泊临从老师手里接回相机，第一时间递向林诩。动作极其自然，大有要让林诩接过的姿态。

林诩局促地不知道怎么办，只就着对方的手随意瞥了下。发现眼皮是没有盖住瞳孔的，瞳孔也没有放大得很奇怪的，心才安定下来。

握住老式ccd的那只手骨节分明，肤色是健康的白色。薄薄的皮肤下显现出凸起的青筋，跳动地富有生命力，指甲修剪得圆润，非常适合去当手模。林诩视线停留会儿，点头示意，默默藏了藏自己啃成光秃秃的手，悄悄背在身后。

“还是很好看的呢。”

方泊临拿回去，转动滚轮，把两人的脸都放大逐一观察后发出赞赏的评价。

仍在窥望那只手的林诩被迫目睹全程，堪比气若游丝地附和：“是的。。。”

说着需要帮忙搬书的方泊临装了满满一书包，不放过任何一片干净的角落，连存放水杯和雨伞的侧袋都挤入卷起的课本，只余下十几本实在没地方塞了。

林诩估摸着以方泊临土匪进村的扫荡架势，那个硕大无比的书包必定相当沉甸甸。暗自祈祷不要让他来背这么重的书，会把他压垮的。

书包太重压身高，他本来就不高，不能再被压缩水了。

“林诩。”方泊临结束装备工作，起身朝他靠近。

“嗯。”林诩紧张地咬唇，腹诽千万不要让我拿啊！

方泊临递给他六本书，说：“拿一下。”

二、四、六……六本书？

“啊？”

“不是答应帮我了吗？”

“就这么点吗？”

倒也不至于只帮忙拿六本书吧，林诩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林诩低着头，细碎的刘海散在额前，不太好意思地申请：“可以再多一点的。”

“还想要多少？已经一人一半了，这么贪心？”

“那再多一本吧。”方泊临很是退让的语气。

一本语文必背古诗词被他放在了林诩眼睛附近的位置，挡住铁质书架反射而来的尖锐白光，拓宽书页般的睫毛投下的阴影，将林诩整张脸都遮住。

不再被强光干扰的林诩抬头，愣怔着举手拿过，书皮滑滑的，无端有种沁人心肺的凉爽感。等他回神，方泊临已经把那个超级重的书包背在肩上了。林诩抬头对上一双带笑的眼睛。

“好的。”

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类情形的林诩百思不得其解，就六本书值当他拿吗？他想多分担一点，还被讲贪心。

“在想什么？为什么不和我说话？”方泊临和他并排走出图书馆，回到方才阳光热烈的小径。

因为发现书本放在眼睛旁可以抵挡烈日冲击，所以依旧维持手臂举起姿态的林诩辩解：“没有想什么的。”

方泊临轻声说：“那是宁愿头脑空空的，也不和我说话吗？”，好似有点拿他没办法的委屈。

林诩活了十六年头回儿遇见这种人，第一次对自来熟这个词有了切实体验。

“我没有那样做吧。

幸好他早有先见之明地提前调动了举起的手。现在尚有一本书横在他俩中间，掩耳盗铃般地捂住林诩有些不自在的耳朵。

“哦，那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偏生方泊临道歉速度这么快。适才悄摸吐槽过的话梗在心头，朝外扩散，和热浪一同淋在脸上。

他们这样走着，方泊临背那么重的书包也不见冒汗。唯一透露出疲累的证据或许就是在他问：“林诩，午饭想吃什么？”

林诩出于礼貌，没有残忍地揭示食堂现在已经关门的真相，不太熟练地转问：“还有午饭吃吗？”

方泊临理所应当地说：“想吃当然有，你都因为帮我搬书错过食堂了，我肯定要给一点补偿啊。”

其实没有。林诩本来今天就打算惩罚自己不吃饭的，他想利用那段时间看看错题，下次考得好一点。后来方泊临把他叫出来，往返图书馆又搬书，体力劳动又脑力劳动，才感觉到有点饿，想吃饭。

“不想吃的。不用了，谢谢你。”

方泊临又是理所应当地说：“已经买过了，怎么办？”

他们恰好走到教学楼，有个寸头男生冲过来。方泊临错位躲他后面，男生紧急刹车站定在他眼前，险些滑倒。

陈全浩旋即惊慌失措地移到几米外，冲后边问：“怎么不在教室？”

“拿书，让你买的午饭呢?”

“蔡叔送的，我家出的新菜。”

“接一下。”方泊临下巴点点，对林诩说。

林诩以为是要帮忙拿，毕竟方泊临没有手了，不假思索地接过，并下意识补上了一句方泊临没说的谢谢。

方泊临听见林诩急促的声音后轻笑了一声，惹得林诩歪头疑惑。

“哈哈，不客气哈。”陈全浩摸摸鼻子，对还杵林诩身后的人竖个中指。

“你可算转来了，去年一年没有你，我都没人玩了。”陈全浩绕个半圆和方泊临诉苦，顺便跟林诩打了个招呼，“陈全浩。”

“初中班上不是很多人都在附中。”

“和女生怎么玩？许天柯那群神经病又天天搞小团体，带头孤立其他人，谁和他们玩得动，心累啊，他们简直就是.....”

林诩竖起耳朵听，直到许天柯出现。

“你自己也可以玩，回你班上去。我和我朋友要吃饭了。”方泊临打断陈全浩。

陈全浩再次竖了个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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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全浩态度即作者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