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还少说了很多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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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电影道具展人头攒动，展厅里弥漫着胶片特有的气息。虞亭和段回竞随着人流缓缓移动，四周大多是背着相机的学生和电影爱好者。

虞亭抱着手臂缓步穿行在展厅中，卡其色风衣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勾勒出他清瘦挺拔的身形。白衬衫的袖口随意挽起，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小臂，搭配简单的牛仔裤，整个人透着三十岁男人特有的成熟与随性。

他在一台老式放映机前驻足，微微倾身、观察细节，风衣下摆荡开优雅的弧度。射灯的光线落在他侧脸，将那双专注的眼睛映得格外明亮。

周围几个举着相机的学生不时偷瞄过来，分不清是在看展品还是看这个气质出众的参观者。

段回竞站在不远处，目光流连在虞亭身上。

“看什么呢？”虞亭不知何时走到他面前，手指在段回竞眼前晃了晃。

段回竞捉住他作乱的手，指腹摩挲过腕骨，不悦道：“总有人看你。”

虞亭无奈地摇头轻笑，指尖在段回竞掌心轻轻一挠：“段少是来看展的，还是来看人的？这么多珍贵展品，你倒好，光盯着我瞧。”

段回竞顺势将他拉近，借着人群的遮掩，手指滑入虞亭的指缝：“展品又不会跑。倒是某人，一不留神就钻进人堆里找不着了。”

虞亭耳尖微红，却没抽回手：“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能丢不成？”

“难说，”段回竞突然压低声音，“上次在图书馆，是谁看着看着书就睡着的？要不是我去找，怕是要被管理员锁里面。”

虞亭想反驳又没话讲，任凭段回竞拉着给人一点安全感：“好了，去楼上看看。”

段回竞低低“嗯”了一声，手臂不着痕迹地环住虞亭的腰，将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他高大的身形在拥挤的人流中为虞亭隔出一方天地，活像头护食的狼。

两人相携走上楼梯，在转角处，段回竞突然将虞亭抵在墙上，借着视角盲区飞快地偷了个吻。虞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着继续前行，只听见前面那人得意地低语：“盖个章，免得被人惦记。”

虞亭心里不禁感慨，段回竞有时候真是幼稚。

但也可爱。

这层展厅陈列着各个时代的经典剧本手稿，虞亭牵着段回竞的手在玻璃展柜间流连。段回竞难得专注地陪他细看每一份展品，偶尔俯身在他耳边低语询问专业见解，温热的气息惹得虞亭耳尖发痒。

在一份《罗马假日》的复刻剧本前，段回竞突然道：“改天去趟法国吧，咱们也去西班牙广场吃冰淇淋。”

虞亭侧目看他，嘴角扬起揶揄的弧度："段少这么浪漫呢。”

段回竞的手臂环住虞亭的腰，将人往怀里带了带。展厅的灯光在他深邃的轮廓上投下光影：“遇见你以后才浪漫。”

虞亭微微后仰，拉开些许距离：“你没跟我提过以前的事。”

“不值得提。”段回竞声音低沉而笃定，“和现在比起来，那些顶多算错觉。”

虞亭望进他坦荡的眼睛，那里盛着的纯粹得不容置疑。

“走吧。”虞亭主动十指相扣，“去看下一个展区。”

段回竞知道，这是虞亭特有的信任方式——不问过去，只珍惜当下。

看完展览出来，段回竞从储物柜取出虞亭的长款羽绒服，像给小朋友穿衣似的仔细给他套上。拉链一路拉到顶，还顺手理了理领口，虞亭小半张脸都埋进了蓬松的毛领里。

“好了，”段回竞满意地拍拍他的头，“去吃饭。”

虞亭像个被裹成粽子的企鹅，艰难地跟在段回竞身后迈步：“都有谁啊？”

声音闷在毛领里，带着几分可爱的含糊。

段回竞回头看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掏出手机拍了几张，才伸手把虞亭的脸从羽绒服里“挖”出来：“赵烁他们几个，还有蔡佟带着未婚妻。新开的和牛烤肉，据说肉质不错。”

虞亭终于把脸从毛领中解放出来，鼻尖微红：“你那些发小…”

话没说完就被段回竞打断：

“都知道你。”段回竞自然地牵起他的手塞进自己大衣口袋，“早就想见见了。”

虞亭颔首，思索了下道：“确实也该认识下。”

毕竟都是段回竞要好的朋友。

烤肉店。

段回竞和虞亭推开包厢门时，圆桌旁已经坐满了人。暖气扑面而来，虞亭把羽绒服回手递给段回竞：“抱歉，路上有点堵。”

赵烁、方令飞、蔡佟和他的未婚妻夏纷，四双眼睛齐刷刷地落在虞亭身上。空气凝固了三秒——

“卧槽！”赵烁突然拍桌而起，“真是虞教授！段少居然没P图！”

方令飞推了推眼镜，意味深长地看向段回竞：“怪不得推了那么多次聚会。”

夏纷已经热情地拉开身旁的椅子：“虞老师快坐！我可喜欢您那篇《镜头语言中的隐喻体系》了！”

蔡佟笑着给两人倒茶：“我们刚还在打赌，老段是不是拿网图糊弄人，夏纷说不是。”

虞亭被这阵仗弄得有些懵，转头看向段回竞。后者正在帮他挂外套，嘴角挂着得意的笑：“早说了，他们见你比见我还积极。”

烤肉的香气氤氲开来，包厢里的笑声一浪高过一浪。虞亭望着这群闹腾的人，忽然放松了下来。

虞亭举起茶杯，笑意温润：“常听回竞提起各位，今天总算见面了。”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逡巡一圈，不着痕迹地用手肘碰了碰段回竞，“不给我正式介绍一下？”

段回竞顺势握住他的手，指向对面：“赵烁，开画廊的，你上次说想看的莫奈仿作就是他家的。”

赵烁立即起身，正式地递了个名片。

“方令飞，心外科一把刀。”

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微微颔首，袖扣闪着冷光。

蔡佟搂着未婚妻笑道：“我俩就不用了，夏纷是你学生。”

夏纷羞涩地点头：“虞老师的研究生课，我蹭过几节。”

虞亭惊讶地挑眉，段回竞在他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惹得他耳根发烫：“惊喜吗？我说过，他们都很喜欢你。”

虞亭抿了口茶，余光扫过桌上谈笑风生的几人——赵烁正绘声绘色地模仿段回竞提起他时的表情，方令飞推眼镜的手势都透着意味深长，而夏纷眼里闪烁的崇拜更是毫不掩饰。

他忽然意识到，段回竞一定是在这些发小面前，把他夸成了天上有地下无的宝贝。那些深夜的学术讨论被说成了智慧火花，偶尔下厨煮的面被吹成了绝世美味，就连他车祸后复健的坚持，恐怕也被渲染成了什么励志传奇。

“想什么呢？”段回竞夹了片烤得恰到好处的牛舌放进他碗里。

虞亭低头轻笑，指尖在杯沿画着圈：“在想段少到底给我立了多少个‘完‍‎‍‌‌美‎‍人‌‍‍设’，现在见光死了怎么办？”

段回竞突然凑近，在众人起哄声中咬耳朵：“怎么会见光死，赵子见过我收藏你上课的视频。”

虞亭耳尖瞬间通红，却见赵烁举杯笑道：“虞教授，段少手机里存着你三百多张照片，连粉笔字都拍——这可不是美化，是痴汉行为啊！”

满桌哄笑中，段回竞的眼里盛着比烤肉还炙热的温度：“我明明还少说了很多优点。”

烤盘上的和牛滋滋作响，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众人带笑的脸。虞亭在桌下悄悄回握段回竞的手，这顿“见家长”的饭局，比想象中温暖得多。

虞亭靠在副驾驶上，手指无意识地揉着微微发胀的胃部。窗外流转的霓虹灯照在他倦懒的眉眼上。

“撑着了？”段回竞余光瞥见他的动作，声音里带着笑意。

“嗯。”虞亭眯着眼像只餍足的猫，“好久没吃这么多了。”

段回竞单手转动方向盘：“那一会儿该吃不下别的了。”

虞亭困倦地嘟囔：“不吃夜宵了，岁数大消化不了。”

段回竞低声反驳：“才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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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完，下章接着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