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时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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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技场结算的金光消散后,照例有半盏茶休憩时间。
云水沐把傲霜刀往墙边一杵,抱着胳膊闭目沉思接下来的对局要如何应对。竹霖盘腿坐在他影子里,对着摊开的链刃和酒葫芦抓耳挠腮。白大反的莲花杖倒是稳当,就是捻佛珠的手速快得像是要给对手超度。
而从海选起就场场不落的花舞剑则寻了个角落,席地而坐闭上眼睛养起神来,竹霖落灰的蓬莱伞歪歪斜斜撑在他头顶,在医者脸上落下淡淡的阴影。
不远处是英姿飒飒,额间缀着银饰的持风。弓箭和箭囊随意地放在手边,指尖翻飞中漏出的冷光明显不是他以前在唐门常用的暴雨梨花针。
好不容易避开人群挤进内场的吃瓜群众忍了又忍,还是按捺不住一腔吃瓜的热血,鬼鬼祟祟地往官方那边扫了一眼。
“太……”
坐在地上的持风撩起眼皮扫了他一眼。
蹲在旗杆后的灰影刚冒头就卡了壳,瓜瓜立刻将后面的那个字吞下,硬生生把"爷"字咽成了波浪号,“……风哥~”
妈的,忍了。他比赛都到这一步了,就让他短暂的拥有一下自己的名字吧。
持风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上,一旁的瓜瓜悄摸摸地靠近,一双脚在地上蹭了又蹭,全身发痒似的扭成了波浪状,就连语气都带着点荡漾:“风哥,这好像是……万花谷的银针诶……”
空气寂静,阳光穿过拭剑台周围的树木,落在沉默的万灵身上。光中浮尘缓缓下沉,沉默的万灵嘴角动了动,如冻土松动,冰雪消融。
只有离得极近的瓜瓜能听见那声微妙的,“花舞剑的。”
哦,传说中的万花谷的太素九针啊。
等等,太素九针真的是针?
“不是。”
听到回答,瓜瓜才恍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将问题说了出来。
不过冷淡的弓者显然不打算解释这个问题。而瓜瓜看着持风用那与他唐门本体完全不符的、温柔缱绻的养护手中银针的动作,再次心痒难耐。
瓜瓜将双手放到脑后,努力移开视线看向天空,作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浪荡模样,“风哥你也不怕跟你的暴雨梨花针弄混了,到时候沾上点你们唐门的毒什么的……”
弓箭旁的千机匣散发出幽冷的光芒。
“我们唐门不怎么用毒。”
瓜瓜沉默,瓜瓜想起了自己在竞技场上翻滚的身影。
瓜瓜无语,瓜瓜愤怒,瓜瓜指责,瓜瓜如数家珍:“你们那该死的穿心弩、化血镖、毒蒺藜、逐星箭……”
“啪!”的一声,瓜瓜被拍在了地上。
花舞剑打着伞,横刀在空中画出半圆,稳稳地落进弓者怀里。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嫌弃持风,“你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
“走了,小叽说要上场了,这把你和大反上。”
持风收起东西,利落地翻身站起,将手里的银针递过去,凑上去悄声问:“吵到你了?”
花舞剑将银针收起,斜着眼睛看他,他抬着下巴的模样天生自带嘲讽:“就你们那点音量?还有你不会以为我睡着了吧?”
那可不一定。这些日子,他们谁都能休息,除了花舞剑,也只有花舞剑……
这世上最要命的是什么?勾人而不自知。
持风认真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花舞剑,慢慢地,眼中的笑意真切了起来。
“等比赛完……随我回唐家堡吧。”
“……”
瓜瓜没听见回答,他趴在地上看着那两人走向擂台的衣摆忽然交叠,视线里是持风眉眼间抑制不住的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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