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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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玲点头，立即叫上黎塘和赵宇航出发。二十分钟后，他们站在林礼公司大楼的顶层办公室门前。

秘书刚要阻拦，孙玲已经亮出证件："警方办案，林总在吗？"

办公室门突然打开，“林誉”西装笔挺地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众人他显得有些惊讶："孙警官？这么兴师动众，是出什么事了吗？"

"有个案子需要你配合调查。"孙玲公事公办地说。

“林誉”微微侧身让他们进入办公室，顺手关上门，解开扣子坐到主位："这么突然，是曼曼的事？"

黎塘站在门边，语气生硬："到局里再说。"

“林誉”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我下午还有个重要会议..."

"现在就走。"赵宇航脸色很差。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林礼的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忽然笑了："好，配合警方工作是帝国公民应尽的义务。"

言罢，他拿起桌上的手机，"通知律师也是我作为帝国公民的权力。"

孙玲点头默许。

“林誉”拨通电话，语气轻松："王律师，警方请我去协助调查...对，现在...好，警局见。"

挂断电话，他起身系好西装扣子："走吧？"

警车驶入警局时，“林誉”透过车窗看到等在大门口的韩十一，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下车时，他整了整领带，气定神闲地打招呼："韩队，这么大阵仗？"

韩十一没接话，直接带他进入审讯室。林礼环顾四周，在铁椅上坐下，姿态放松得像在自家客厅。

"知道为什么请你来吗？"韩十一开门见山。

“林誉”十指交叉放在桌上："愿闻其详。"

"219大案有了新的线索，我们需要您的配合。"韩十一紧盯着他的眼睛。

林礼的表情瞬间凝固，瞳孔微缩，但转瞬即逝。

“好啊。”他痛快地答应，“韩队你知道的，我对警方的工作一直都很配合。”

“雁过留声，只要做过就有痕迹。”白林上前递上一张纸，“林先生，我们现在需要采集您的牙膜，这是搜查令。”

他轻笑一声："牙模？这倒是新鲜。"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敲了两下，"能问问为什么吗？"

韩十一没有回答，示意白林上前取样。

“林誉”盯着韩十一看了两秒，忽然笑了：“好，我配合，毕竟我也曾是警察家属嘛。”

他的配合让众人有些意外，白林上前，取出牙模材料，“林誉”全程神色自若，甚至主动张开口按照白林的指令形式。

在白林取出牙膜离开后，韩十一才再次开口“林誉在大学期间曾在慕尼黑大学交流，期间他拔了四颗智齿，这次我们拿到了当年的牙片。”

“哦——这样啊。”随即他不再说话，开始闭目养神。

牙模很快被送到法医处，与德国传来的牙片进行对比。结果毫无悬念——现在的“林誉”牙齿排列与林誉当年的牙片完全不符。铁证如山。

韩十一将鉴定报告放到“林誉”面前，语气肯定“你是林礼。”

“我要行使缄默权，在我的律师到来之前我不会回答警方的任何问题。”

王律师推开审讯室门时，皮鞋在地板上敲出一串急促的声响。他大概四十出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锐利如鹰，手里提着的真皮公文包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韩队长，在采集任何生物样本前，我必须确认你们有合法依据。"王律师的声音像被冰镇过，他随手将一张名片滑到桌面上，"王振业，正大律师事务所。"

“采集样本之前我们已经向林先生出示过搜查令，搜查的对象不止包括林先生的生物信息甚至包括他在国外的保险柜。”孙玲说完紧盯林礼的表情，然而他只是无所谓的耸肩。

韩十一没看桌上的名片，只是将刚刚的检测结果往前推了推："我们有理由怀疑你的当事人冒用他人身份。"

"我需要和当事人单独沟通。"王律师说。

“当然。”韩十一强调“这是林先生的合法权利。”

赵宇航突然推门进来，在韩十一耳边低语几句。韩十一眉头一皱，起身离开。走廊上，赵宇航压低声音："瑞士银行那边拒绝开保险柜，说要本人亲自到场或公证授权。"

王律师打开审讯室的门"我的当事人愿意配合调查，包括授权调取保险柜。"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空白授权书，"只要警方承诺不泄露商业机密。"

韩十一视线越过王律师望向林礼“不知道林先生的配合调查包不包括让我们看您在瑞士银行的保险箱里到底装了什么？”

“当然了。”林礼的脸上挂着一抹浅笑。

孙玲将授权书递了过去，林礼拿起笔签字，他的签名龙飞凤舞，最后一笔拖得很长，像一把出鞘的刀。

"韩队很好奇保险柜里有什么？"林礼将钢笔慢慢旋上笔帽，"不如我们打个赌？"

“保险箱里的东西并不是你们想看到的。”

韩十一没理他转头离开，孙玲补充道“我们可以合法拘留您四十八小时，有任何需要您都可以联系我们，或者您的律师。”

“哎。”林礼叹气，语气充满惋惜“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信了。”

三小时后，瑞士银行的加密文件的扫描版传输了过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韩十一的手指微微发颤。

文件第一页赫然是《身份置换协议》，条款清晰列明林誉自愿与林礼互换身份，落款日期是219大案发生的前一个月，最后一页附着两兄弟的签名和指纹。

"这不可能！"

"白纸黑字。"王律师推了推眼镜，"我的当事人虽然和哥哥互换身份，但与命案无关。当年犯罪的就是使用林礼身份的林誉，我的当事人也是受害者，他只是想帮助哥哥开启另一种人生，却没想到哥哥会用他的身份犯罪。"

林礼抬手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我本来也是前途一片大好的优等生，拿着保研名额，将来极有可能成为继我老师后的又一位学者，可从知道他被抓开始我就知道我永远都没办法使用自己真实的身份了，但没办法，谁让他是我血浓于水的亲哥哥呢。”

说着他自己都没忍住笑出声："现在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吗，各位警官？"

审讯持续到深夜。林礼对所有指控只回应两点：身份互换是林誉自愿；他从未参与任何谋杀。林誉被描述成了亲爹重病都没有露面的冷血人，何曼则是一个长期服用精神类药物的病患。

凌晨三点，张局长打来电话叫停审讯。韩十一站在走廊窗前，看着玻璃上自己疲惫的倒影。

难道真的只能这样了？任由林礼逍遥法外？他不甘心。

他回到会议室，发现靳宇阳还没有离开，而是在平板电脑上写写画画。

“怎么还没走？”韩十一接了一杯温水放在桌上。

靳宇阳抬头，揉了揉眼睛“做顾问总要做点事的。”

“算了吧，能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

靳宇阳开口“别灰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他现在承认他是林礼，但不承认杀人，伪造身份按照帝国法律也就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再加上他的律师，业界外号必胜客，他极有可能不需要坐牢。”

“找吧。”靳宇阳将自己的平板递给韩十一，上面是林礼的性格分析“以他的性格一定会保留战利品，只是看我们能不能找到。”

韩十一微微皱眉“战利品？”

“对。”靳宇阳点头，“某种意义上何曼就是他的战利品，但何曼本身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所以他一定有其他的战利品。”

“只要我们能找到。”

韩十一叹气“就算真的有这种东西，从何曼自杀到219大案重启，他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毁掉。”

“不会，何曼就是一个高风险的战利品，但他还是留着何曼，所以他是一个有冒险精神的人，他不是说这是一场游戏吗？如果毁掉证据，就不好玩了，一定有这样东西，只是我们不知道它具体是什么，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韩十一睨了她一眼“你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查吧，从头开始，把当年警局的监控都调出来，一帧一帧的看。”

“明天吧，这都三点了，他们也不是铁打的。”

第二天上午，刑警队的电脑屏幕全部亮起，播放着八年前的监控画面。

"停！"孙玲突然喊道，她指着屏幕上兄弟俩最后一次在警局会面的画面，"你们看林礼的领带夹——是不是有点奇怪？"

画面放大，清晰度调整。

一枚看似普通的金属领带夹在屏幕上逐渐清晰，但在高倍放大下，边缘处隐约可见一个微小的圆形反光点。

"这是......"白林倒吸一口冷气。

"针孔摄像头。"韩十一的声音冷得像冰，"林礼录下了整个过程。"

众所周知林誉替他顶罪就是两人最后一次会面时决定的，会议室瞬间沸腾。

"重新搜查。"韩十一抓起外套，"重点搜查林礼的住宅、办公室和所有可能藏匿电子设备的地方。"

孙玲盯着定格的画面，画面中林礼正对着镜头微笑——那是一个胜利者的笑容。她突然明白了靳宇阳说的"战利品"是什么意思。

"他不仅赢了，还要反复欣赏自己的胜利。"靳宇阳轻声说，"这种人，从来舍不得删除任何能证明自己聪明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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