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羽明白自己的失踪一定给慕轻也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身为霍家独子,他确实有这个影响力。
尽快回家安抚住父亲,继而才有机会做别的事。
他知道最后一句话,既有让他安抚住霍家也有让他不要再插手这件事的意思,但同为霍家的一份子,无论是他还是父亲母亲,对此都绝对不能置之不理的。
霍时羽怀着满腹心事跟坚定的意志坐上回帝都中心的专车,少年的紧皱的眉宇间添了几分成熟。
慕轻速战速决的通话效率,让岗哨大为松了一口气,单看她轻狂嚣张的言行态度,他以为是个麻烦的人质,但没想到办事倒是很痛快。
因此连带着看不惯的态度也收敛了几分,语气转好了一点,“我回去复命,门锁跟门都是防弹材料,你只要安静待着就不会有危险,不要自找苦吃。”
慕轻看了眼天花板,这里是船舱房所以确是不高,霍时羽身高不低。
她在床上躺了下,然后垫了个枕头踩在脚下站了起来,视线落在落灰的吊灯灯罩上。
viral infection
灰扑扑的灯罩上擦出一行歪扭的英文。
病毒感染。
这就是霍时羽查到的东西,也是他临走之前留下的唯一线索。
得找个机会出去查一查船上。
至少现在慕轻并不担心安全问题,虽然不知道这艘船开到了哪里,但有叶氏的船跟在后边,司伯安即便不需要人质也不敢轻举妄动。
岗哨送晚饭有些迟,放下餐盘正准备锁门就被挡住了。
慕轻脚尖挡住了要关上的门,一把拽开。
地上湿淋淋一片,她抬了抬下巴示意洗手间:“虐待人质可不符合人道主义,这地方积水漏电怎么住的了人,麻烦叫个人来修修。”
岗哨眉头一皱,他知道看管的人质是个不好对付的,但如果积水漏电很可能致命。
主顾的意思是让他监管人质且保障安全。
慕轻跟他对望一眼,让开门口的位置:“你可以自己看。”
岗哨点了点头,却怕她动手,挥手示意:“你去里面没水的地方待着,导电了谁也救不了你。”
慕轻如他所言,两人一前一后往里走。
慕轻刚过玄关跟洗手间的走廊,岗哨步子小心摸向洗手间的门。
就在这一进一出的瞬间,慕轻突然回头出手了,一把夺过门把手,咔嚓一声门夹了人头。
一下的眩晕加上脚滑,岗哨直接摔进了洗手间。
慕轻擦了擦手走出门,船舱出口是重金属加密上锁的,过道跟楼梯一体科技白色,亮着灯光空旷一片。
司伯安应该很自信,即便是她有本事逃出房间也出不了舱房门,所以根本没留太多人手巡逻。
慕轻不清楚布局,就当做艺术馆逛了,本着参观顺便查找线索来的,反正暂时也逃不出去,她有耐心多越几次狱。
相信如果司伯安知道她在国外监狱待过半年,还混的不错,一定不会就派一个人站岗。
慕轻被关的房间在负二层,她逛完了本层没什么收获,这里应该大部分是货房。
于是她迈向了负一层,或许是负二层看守太过宽松了,让她不自觉降低了警觉性,竟然没想到刚路过第一扇门就被发现了。
“你是干嘛的?”推门而出的白大褂横眉竖眼,头发乱糟糟显然熬了不少通宵,大声训斥:“不知道这里是医疗研究的地方,不能随便乱逛打扰吗!”
慕轻礼貌性点头,“不好意思,一上船就有点迷方向了。你们怎么样,顺利吗?”
白大褂摇了摇头,疑惑的看她,“晕船吃茶本海明片,你大晚上这么乱跑,没人警告你吗?”
“人都去睡了。”慕轻视线扫过这个巨大的白色房间,蓝色口罩跟各种针管摆满了桌子,挨墙是各种不认识的医疗器械。
“病毒感染这么难研究吗?你有几天几夜没睡了吧。”她若无其事的问。
白大褂下眼圈发青,苦笑:“哪里是难研究,我们就是过来打工的,只要听话完成主顾的要求。按天拿钱,不让病人失去生命体征就行。”
慕轻打量他一眼,有些诧异:“我听主顾说你们都是医学精英,这病毒这么厉害,你们不能研究出治疗方案?”
白大褂有些欲言又止,脸色难看的让她小声一点,压低喑哑的声音,自嘲道:“我可不敢自称精英,不然也不会过来拿这份不见光的工资。可你说像这种大主顾,明明接受最顶尖的教育跟思想,竟然还相信封建迷信……呵,真是对现代医学的藐视侮辱……”
慕轻只跟着微微点头,“是有不少有钱人这样。”比如沈迦烨,再比如半个她。
原本是不信,但借尸还魂死而复生都过来了,也没什么信不信的了。
“我要是能研究就好了,这应该是新型病毒,说不定是世上首例。”白大褂嘴里喃喃,显然因为她这句话,降低了防备心,自然而然把她划为了一类人。
“你肯定不知道,这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就是另一种诱惑也是痛苦……”
慕轻拍了拍他肩膀,看向室内:“你说的那个茶什么片能给我拿一盒吗?船上没地方买这些东西。”
“呵,这儿可不是药店。不过你倒是找对人了,幸好我也偶尔晕船所以常备着,跟我进来吧。”白大褂大约熬太久了,脑子运行没缓过来,意识过来自己说什么后,看着慕轻已经跟了进来,又补了一句:“你站的离仪器跟桌椅远一点,别乱碰乱看啊。”
慕轻自然不会乱碰,目光却没停下来过。
类似太空舱的病房,让她有些好奇,不过里面的人包裹的太过严实了,她想走近点。
“都说了让你别乱看!”白大褂一把拽住了她,把包好的药塞进她手里,气急败坏。
凌乱的脚步从门外传来,枪口对准了里面,司伯安在众多手下的簇拥下形色匆匆,却顾及这里是医疗房没喧哗发疯。
慕轻很识趣,枪口之下不用人警告威胁就安静的白大褂道谢,离开了房间。
手下被喝退,司伯安阴着脸神情扭曲,压低声音恨恨道:“你都看到了?都是你们做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