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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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罗提审特级囚犯是不受时间约束的。假如他们愿意，他们甚至可以强迫囚犯们随时保持清醒状态，以待审问。

诸葛亮在审讯室独自坐了一会儿，他的守护神则跳上了桌，蹲在他的面前。司马懿还没来，他只好盯着猫发呆，以打发无聊的等待时间。

忽然短毛猫改变了它的姿势，原本半透明的身体随着它站立的动作而呈现出一片模糊。等它再次安静下来时，诸葛亮透过它的灵体看到了桌对面的司马懿。

“晚上好。”

司马懿挑了挑眉，似乎懒得和他进行这种无谓的寒暄。

“抱歉打扰你休息了，但我想你在这个地方也睡不太好吧？”

“我现在这个身体不需要睡觉，这不是方便你们问话吗？”司马懿语气中带着讥讽，“别自说自话了，还有什么问题赶紧问。”

他背后还站着两个狱警，听到他这番话下意识地迅速看了一眼诸葛亮。傲罗本人却不大在意司马懿的失礼，甚至温声告诉两人，这里不需要看管了，他们可以先回去休息。

狱警走后，房间里的气氛也没有发生多大变化，仍然是充斥着尴尬和冷淡。

“我们敞开了说吧，现在这些证据确实足够定你个死罪了，孙策的案子虽然还有谜团，但无非也就是多揪个你的同伙出来的问题。”诸葛亮说，“我想这就是你无所谓的原因，只是常人这个时候想的该是拖更多人下水，而你却还想着给那人隐瞒。”

司马懿笑了笑。“我不是人，我是恶魔，你不早就知道了吗？”

“我只是听说而已，在这之前我甚至从没在霍格沃茨见过你。”诸葛亮目光从司马懿消瘦的手臂移到脖颈上，那里有一个灰青色的印记，像是伤疤又像是刺青，“你在斯莱特林成绩如何？”

“你是来找我叙旧的？”司马懿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大半夜不睡觉来提审，就是为了找点回忆录的写作素材？”

“这也是审问的一部分。”诸葛亮正襟危坐，表情严肃，“我记忆力很好，作为霍格沃茨的同级生，我没道理会不认识你。”

司马懿意外的哽了一瞬，不知道是震惊于诸葛亮的能力卓越还是自以为是。

“我需要知道你成绩大概如何，然后回想当时差不多成绩分段的学生，从中排查嫌疑人。”诸葛亮继续说，似乎头头是道，“既然你不愿意主动开口，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就按一般流程来分析吧。”

“我也可以撒谎。”司马懿低下头，阴恻恻开口。

“很不幸，我精通摄神取念。”诸葛亮摊了摊手，“我知道你的大脑封闭术也很强，但是很不巧，我至少能判断出你回答的真实性。”

司马懿又是沉默。诸葛亮想他多少被自己说动了，他审讯过不少自认为自己的大脑封闭术超群的犯人，当他们知道自己设置的屏障在诸葛亮的摄神取念下形同虚设时，他们总是用沉默来掩饰恐惧。

过了一会儿，司马懿抬头望向诸葛亮，眼神平淡而冷漠。

“我在霍格沃茨的成绩很好，但考试时我总会故意改错几道题，因为我得合群。”

末了，他嘲讽似的问诸葛亮，“如何？你满意了吗？我在撒谎吗？”

诸葛亮被他这咄咄逼人的一串疑问句弄得一阵烦躁，“没有。你为什么要合群？”

“因为斯莱特林是个蛇窝，你想拥有朋友，就得表现得和他们一样。世人总是妒忌天才，突出的才华不会带来朋友，只会带来猜忌。”

“那你也该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诸葛亮说，“需要你改变自己去亲近的人，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是你不断的妥协和消极暗示，才让自己变成了一个恶魔。”

司马懿冷笑着眯起了眼睛，“现在是叙旧和大道理时间？”

“我不是来给你讲大道理的，我只是想救你。”

“救我？”

司马懿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救一个将死之人？”

诸葛亮肯定地点了点头。他并没有义务为司马懿脱罪，但他却始终下意识认为司马懿是无罪的。这一切来源于他忽然冒出的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诸葛亮心跳加速，从刚刚一段简单的对话中，他似乎探索到一个新的事实。

“司马懿，你是否受人指使？”

诸葛亮注意到司马懿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然而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司马懿机械地答道，“没有。”

“你在撒谎。”诸葛亮紧紧盯着他，试图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中读出什么破绽，“司马懿，别对我撒谎行吗？”

“我没有撒谎，我从来不想对你撒谎。”司马懿向后缩了缩身体，“你可以理解为我与同伙在一定程度上同流合污，但这和指使也差的太远了。”

“这个同伙就是和你一起杀死孙策的人吗？”

司马懿回避了他的注视，模棱两可的回应道，“嗯。”

诸葛亮感受到司马懿的精神力在一层一层交织着。他已经失去了魔杖，却好像完全不受影响，肆无忌惮地在一个傲罗的眼皮底下建立精神屏障。诸葛亮尝试用摄神取念去触碰那层屏障，却发现那后面空无一物——他的摄神取念败给了对方的大脑封闭术。

司马懿冷不丁地问道。

“你想得到什么程度的真相？”司马懿收起了他的刻薄，语气轻柔得几乎像换了个人，“恶有恶报已经足够平息正义民众们的怒火了。诸葛亮，你不觉得你吹毛求疵的性格并不合适当一个傲罗吗？”

诸葛亮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感，好像这句话他很久之前也听过一遍。

他望着司马懿陌生的面孔，努力在脑海中回想这个斯莱特林的同级生。

“最后一个问题，司马懿，”他站起来，一字一顿地说道，带着怀疑和一丝隐晦的期待，“你喜欢吃巧克力蛙吗？”

司马懿抿了抿干燥的嘴唇。这是诸葛亮第二次以这种居高临下的姿势和他对话了，司马懿心里泛上一股无可奈何的酸涩。

“我不喜欢甜品，傲罗先生。”他说，“我还没吃过这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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