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没有印象的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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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里的世界和现实几乎没有区别，诸葛亮睁眼时，恍惚间一时没能分清虚实，真以为自己回到了霍格沃茨。

塔楼，城墙，穿着黑袍校服的学生们在走廊中穿行，一切都和记忆中的场景毫无二致。

诸葛亮感到有人携着一阵风从他身边窜过。那人猛地一停，转过头瞪着他，诸葛亮这才发现这是年轻时的周瑜。

“你们两个，又一天没去上课？”

年轻的周瑜和现在没多大区别，好像只是把阿兹卡班的制服换成了格兰芬多的袍子。和他一同走的还有孙策。

鬼魂的脸还是笼罩在迷雾中，而孙策的脸却像其他任何一个普通同学一样清晰。诸葛亮原以为自己和孙策只有过一面之缘，也许梦境中的孙策也会像鬼魂那样看不清面孔，没想到他甚至能看见对方脸上细小的疤痕。

他忍不住多看了眼那个鬼魂，心底推测的那个名字愈发清晰。

“教授不会管我们的，无聊的课有很多节，但……的生日一年才一次。”诸葛亮理直气壮。

鬼魂在一旁冷不丁开口。“我没说要过生日。”

“可我想陪你过。”

周瑜一阵阵犯恶心，没忍住爆了句粗口。“妈的，你们能不能注意点场合？”

孙策反而没周瑜那么大的反应，笑呵呵问两人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图书馆自习。他是七年级的学生，比诸葛亮他们要大一届，正在准备他的N.E.W.Ts考试。平时图书馆位置紧缺的时候，他总会帮周瑜和他的几个朋友们顺带占个座位。

“不用了，……和我一起回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诸葛亮说，“我们在那里给他过生日。”

“为什么要选在拉文克劳塔？”周瑜不解问道，“除了你们拉文克劳人，谁还进得去那地方？”

“因为蠢货诸葛亮准备了一个巨大的礼物，却忘了自己头脑发达四肢简单，最多只能把礼物拖到公共休息室。”鬼魂翻了个白眼，本人似乎对生日这事兴趣不大。

“这其实没多大区别……”诸葛亮尝试挽回一些颜面，尤其是在外人面前，“那个鹰环只要答对问题，进几个人它都不会管的——周瑜你如果要来的话，可以找个拉文克劳的同学帮忙开门。”

“所以为什么不是你来给我开门？”周瑜觉得不对劲。

诸葛亮拇指一勾，指指身旁的鬼魂。

“你非要再听一遍么？”他无视鬼魂警告的眼神，“我要陪……”

“免了。”周瑜把兜帽往头顶一扣，生无可恋。“我宁可去听宾斯教授讲妖精叛乱，也不想听一个村夫秀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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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即使他的朋友们都是一群奇奇怪怪的天才们，也没能影响他继续循规蹈矩的上课。

孙策意外没有跟着周瑜离开，反而和诸葛亮聊了起来。鬼魂听着他俩没话找话聊了半天，先反应过来孙策是要找诸葛亮单独说话，便找个借口先走一步了。

实际上诸葛亮不记得曾经他单独留下来和自己聊过，对他要说什么更是一头雾水。只见孙策在目送鬼魂消失在视线范围后，突然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还嘟囔了句什么。

诸葛亮以为他是对鬼魂有意见，表情迅速地冷了下来。

“那个，我没别的意思！”孙策反应过来自己被误会，连连摆手，“就是，大乔前一阵子不是和……同学闹了点小矛盾嘛，她想和好但一直找不到机会，我只是想着趁这个机会替她和……讲清楚，道个歉。”

诸葛亮对大乔这个名字也略有印象，周瑜提过几次，前缀大多是“孙策的未婚妻”。但即使这个鬼魂真如自己猜测的那样，是司马懿，他也不明白大乔是怎么和司马懿扯上关系的。

梦境中的诸葛亮好像对此一点也不意外，还帮孙策出起主意。

“大乔知道你的打算吗？”

“她还不知道呢。”孙策不好意思地一笑，“女孩子嘛，脸皮总是薄些。”

诸葛亮深以为然地点头，“那你大概晚餐后一刻钟到拉文克劳塔来吧，我会带你进来。”

“他会跟着你吗？”

“我找个理由，他不会太在意的。”

“还好有你帮忙，诸葛亮同学。”孙策又是一叹气，“……同学太不好相处了，也只有你能应付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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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诸葛亮真正感受到了鬼魂的“不好相处”。

原本一切都很正常。他搬出了他设计了大半个月的魔法道具，一个巨大的花瓶，可以随使用者的心情冒出不同的鲜花。鬼魂与那个比他还高的花瓶对视了一会，又迎着诸葛亮期待的目光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谢谢，算是肯定了这个诸葛亮花了大半个月时间设计制作的无聊发明。

孙策进来的时候，鬼魂还在解决他的那块巧克力蛙。他神色剧变，原本只是冷淡的表情突然变得阴森可怖，极低的气压铺天盖地席卷了整个公共休息室。

“滚。”他腾地从座位上起身，好像下一秒就要亮出獠牙，“不想死现在就滚出去。”

公共休息室还有几个正在自习的低年级学生，他们虽然习惯了司马懿作为一个斯莱特林人时常出现在自己学院的休息室中，却从没见过他这副要吃人的模样。几人连同孙策一起被吓呆了，公共休息室内一时鸦雀无声。

诸葛亮觉察到鬼魂的反常。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说翻脸就翻脸，但诸葛亮仍是第一时间拉住了他的手。

“好好说，先别生气。”

鬼魂冷冷扫过诸葛亮，浑身煞气收敛了一些。

“诸葛亮，他是你找来的？”

孙策怕鬼魂迁怒到诸葛亮身上，先一步抢话道，“是我自己要来的。……同学，我知道你不待见我，但是你真的不必连着大乔也一并不待见了。她不是故意要冲你发火的，那些狠话也不过是孩子玩笑话罢了，她真的很……”

“你是最没资格替她开口的人，你知道吗？”鬼魂压低声音，喉头翻滚怒意，“你什么都不懂，为了你可笑的爱情横冲直撞，连招惹了谁都不知道。如果没有你突然冒出来……”

他的话就在这里戛然而止。

诸葛亮心中警铃大作，他预感到这就是自己这段空白记忆中的最重要线索。两人明面上是在争执关于大乔的事情，诸葛亮的注意力却全被鬼魂那句“招惹了谁”吸引过去。然而鬼魂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盛怒之下说漏了什么，在这关键时刻泄了气。他任由手中的巧克力蛙蹦出了掌心，那副滑稽画面和刚刚的气势形成鲜明反差。

“算了，”手心化了些巧克力在上面，他在自己的衣袍上随意擦了擦，转身便走。“你告诉大乔如果她愿意，以后还可以来斯莱特林找我。至于你，我最后说一次，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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