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神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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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不喜欢司马懿，刚好，司马懿对他也如是。

他见司马懿的第一面，对方就是作为囚徒出现的，受制于人，却摆着一张冷漠又无谓的脸。这轻易激怒了周瑜。面前的魔鬼残害了那么多鲜活的生命，无数冤魂尸骨未寒，而始作俑者却好端端地坐在阿兹卡班的牢房中，在多方制衡下甚至连判决和行刑都一拖再拖。虽然多年的工作经历磨平了他大部分棱角，他仍在心底保留了几分对公平正义最原始的信仰。正因如此，他对魔法部磨蹭的态度大为不满。

司马懿。周瑜冷冷盯着这个已经卸下枷锁，手中甚至还把玩着魔杖的男人，几乎要把牙咬碎在嘴里。司马懿简直就是用言行践踏他信仰的魔鬼。

“你找我什么事。”他不想和司马懿多废话，“你只有十分钟时间，最好别说废话。”

这是司马懿的条件。他要求单独见周瑜，不许没收他的魔杖，不许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也不许离开这间牢房去别的地方。最重要的，他要求周瑜暂时不要告诉魔法部。

作为这些荒诞条件的筹码，司马懿说，他会把周瑜需要的一切都说出来，这些证词能叫魔法部、威森加摩机构和阿兹卡班统统沉默，然后他会伏法。

“送圣芒戈去了么？”司马懿问。

周瑜反应了一会才明白他在说什么。“不过是晕倒而已，休息会自己就醒了。”

司马懿摇摇头，似乎对他们的处理不甚满意。

“我早说过他不合适当傲罗，一个最普通的麻瓜都能把他撂倒。”

“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真相？”周瑜升起一股奇异的恶寒感，他隐约觉得这股感觉似曾相识。

司马懿终于放下了他手中那根胡桃木魔杖。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他说，“我早就认识你，诸葛亮，甚至还有孙策。你们也早就认识我。”

“你不必这么早就惊讶，坐好，听我讲完。”

“我是司马氏唯一的幸存者。我的家族世代和夏侯氏、蔡氏等几个家族一样，效忠于魔法部幕后势力曹氏。在我还年幼的时候发生了一场变故，曹氏的家主曹操偶然得到一本名为天书的预言手卷，认为司马氏出卖了他，以各种匪夷所思的理由把族人们一个个投入阿兹卡班。他还不放心，又依仗自己的势力，非法操控了判决结果，族人们还没来得及伸冤就死在了断头台。”

“他原大概也是要杀我的，但刚好我和他的儿子曹丕是童年玩伴，他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察觉到什么。于是曹操对我说，我的家人去了太平洋上的某个小岛研究凤凰，怕我年幼吃不得苦，不便带我，将我托付给曹氏照料到成年。”

“他不知道我不是他那懵懵懂懂的儿子，其实我早已知道了他做的一切。但我只能装傻，信他的谎言，毕竟弱小又寄人篱下的孩子是翻不了天的。最起码，我不能在霍格沃茨的猫头鹰来送信之前就死掉。”

“11岁时，我坐上去霍格沃茨的火车，那是我前半生唯一一段不被监视的时光。在火车上我遇到了诸葛亮，他那时还不是人尽皆知的天才，只是个生活常识缺失的奇怪小孩罢了。我们很快熟识，并在上学的第一年就认识了你，我们三个虽然来自不同的学院，但却意外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周瑜开始还听得仔细，等到司马懿开始说学校的事，他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了鄙夷。他完全不记得司马懿说的这些事，听得窝火，觉得司马懿是在编故事，而他自己就是认真听了司马懿鬼话的傻子。

司马懿淡淡扫了眼周瑜，“十分钟还没到，你着急上厕所吗？”

“我只希望你讲点有用的东西。”周瑜皱眉，“我从来不认识你，你不必这样和我套近乎。”

“我也希望我从来不认识你，这样蝴蝶翅膀煽动的气流就不会带动一场龙卷风。”司马懿不客气地回敬他，“从我二年级，曹丕入学霍格沃茨以后，曹操开始以‘帮助他的儿子’为借口让我替他做事。一开始是一些类似收集情报的小事，比如定时汇报他学校的教职人员变动之类的。再之后他让我重点关注一些学生，大多也是世家大族的子弟，或者在学校时就颇有过人天赋的奇才。包括你，孙策，当然还有诸葛亮。”

“曹操，魔法部的现任副部长，从他超乎寻常的任职时长你就能猜到这个人有多深的底蕴和城府。对他来说这世界没有什么善或恶，只有需要或不需要做的。比如现在，他觉得他还没把该洗的事情都洗干净，所以留着我消磨你们的调查精力。再比如从前，他只给我一个任务和一串名单，上面的目标无论是学生还是教师我都得去帮他做。”

“我六年级时，他像是终于看清了我，不再用那些骗孩子的话来指使我了。相对的，他开始给我安排一些危险的工作，小则盗窃，大则下毒，大大小小的恶事我一时也数不清，你可以去看魔法部列的那些罪名。”

“我知道你最想了解的是什么。六年级快结束的时候，老夫子将一本叫天书的古籍秘密赠送给了诸葛亮。原本诸葛亮只悄悄告诉过我一人，可不知道为何，曹操很快便得知了此事，并要求我想办法把天书偷来给他。偷诸葛亮的东西，以我们的关系来说，真的不算难。可偏偏那时候你那个好兄弟孙策喜欢上了我的养女大乔，还整天想着要获得她周围所有人的认可，扰得我根本没时间考虑偷书的事。”

“曹操对我的办事效率很失望。我不知道他在霍格沃茨到底还有多少眼线，总之没过多久，他让曹丕提醒了我，如果孙策很碍事的话，我可以找点办法让他不那么碍事。接下来的事，我想魔法部的记录员已经写得很清楚了。至于你们纠结的那个所谓同伙——我刚刚已经和诸葛亮说过一遍，就是个晚归的拉文克劳普通学生，像帮助孙策那样顺便帮助了我。”

“看到天书的瞬间，我明白了这就是当年那个害司马氏灭族的预言手卷。我头一次把背叛曹操的念头付诸于实践，为了防止这个人从手卷里再解读出什么，也为了保全我自己，我当场就销毁了天书。”

“销毁完天书，我还得考虑曹操的秘密眼线是否会觉察到我的背叛，上报给曹操。要让孙策闭嘴，可以简单杀掉他，可要让隐藏的眼线闭嘴，我只能另外找个更好更安全的方法。”

“司马氏是古老的纯血家族，我们继承着一套特殊法阵，其中就包括献祭灵魂以达到扩大某种魔法精度、广度和效用的法阵。”

“我以拉文克劳塔塔顶为源头，启动了这个法阵，修改了霍格沃茨所有学生的部分记忆。我不知道这个法阵的效果究竟如何，但现在来看的话，似乎是非常成功的。”

司马懿十指交叠，说，“我讲完了。就这一段话，光一个曹操就不会让我活过明天。怎么样，你还满意吗？”

周瑜沉默了半晌，不知是因为到达顶点的愤怒还是惊愕。

“你说这么多，是想装可怜脱罪？还是想拉曹操下水？”他脑袋很乱，司马懿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砸在他额头上，好像要砸出那段被对方修改过的记忆。他更弄不明白的是司马懿坦白的意义。这段话只要交给魔法部，以曹操的性格，无论真伪司马懿都必死无疑。

“我没你想的那么可怜兮兮。书是我偷的，孙策是我杀的，人也都是我骗的，曹操让我做的每一桩事都是我亲自过的手，我不屑于争辩。我愿意坦白，只是因为诸葛亮已经猜出了大半，介于他那个刨根问底的性格，我觉得事情由他这么发散下去只会变得更有利于曹操——而这正是你我都不想看到的。”

司马懿的目光忽然又落回了那根魔杖上。他一边说着，一边轻柔地拿起它，在空中无意义的挥舞了几下。

“十二又四分之一英寸长的胡桃木魔杖，凤凰尾羽的杖芯，确实合适诸葛亮那种聪明的家伙。只一个缺点，太任性了，认主得很，除了诸葛亮没人能管它。”

周瑜看着他手腕翻飞，“……你既然都知道，何必还拿着它。”

他听到远处传来脚步，接着是窸窸窣窣的人声，声音由远到近越来越清晰。是魔法部的傲罗们来了。

司马懿说完之后便不再开口，专心摆弄诸葛亮的那根魔杖，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的结局。

“ Expecto Patronum。”

在周瑜难以置信的注视下，魔杖的前端闪烁几下白色荧光。一只乳白色垂耳兔从魔杖中流畅地蹦出，凌空打了个滚。

这是他第二次看见这只兔子，也许也是这辈子最后一次。司马懿默然望着他的守护神，好像透过它在看着什么人。

“周瑜，我再提最后一个私人的请求吧。”

“这件事，请你当从来没看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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