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夜夜,抵死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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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寇作为本市最大综合病院的外科主任,有挺严重的洁癖和极为讲究的生活习惯,细说起来,和靳成散漫自由的作风简直南辕北辙。两人偶尔见面不影响,一旦同居,必将经过一段冗长的磨合期,就和天底下所有普通夫妻情侣是一样的。
比如窦寇会要求靳成必须在门口换鞋子,不能踩着进屋;换了鞋子必须整整齐齐放鞋架上;进屋之后必须洗手换睡衣;外面的衣服裤子不能上床;洗完衣服晾架子上要抚平等等等等。总之窦医生不光自己怪癖多,还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便条,贴满了家里每一个角落,只要靳成抬眼就能看到。
靳成骂他龟毛,骂骂咧咧要搬回自己老巢。
窦寇抓着他手低声警告:“别动。”
他在帮靳成剪指甲,他说靳成不会照顾自己,老喜欢啃,好好一双手,指甲都秃噜到肉里了。
靳成委屈:“不能怪我,我听说人一焦虑就容易啃指甲,我肯定是前半生活得太苦了,所以后半生你得对我好点儿知道么?”
他是开玩笑的,但他忘了窦二八是个老年人,听不懂玩笑。
于是他一边从靳成的脚背往小腿上摸,一边说:“嗯,有我。”
年轻人火气旺,阅历浅薄完全经不起撩拨,三两下心里就感动到不行,什么瞒报,什么于柏灏,什么霸王条款,这会儿靳成统统都不记得了,一颗心装的都是眼前这个人,满得快要溢出来。
他知道誓言不可信,特别是热恋期的甜言蜜语,但这一刻,他就是愿意去相信,愿意全身心地投入到窦寇给他编织的这张网里。什么时候破他不知道,破了以后怎么办他也没想过。
只争朝夕。
靳成翘着二郎腿,一脚覆上窦寇的裤裆,轻轻揉踩,踩得窦寇呼吸急促,抬眼就对上靳成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眼尾一抹红眼里蒙着层水汽,嫣红的嘴唇嘟着像在邀请他。
窦寇喉结滚动,只一眼两人就滚床上去了。
日日夜夜,抵死缠绵,简直太疯狂。
靳成毕业之后,找了家颇负盛名的设计公司实习。
他的作品充满灵气,找他去面试的人,也说看中的就是他的想法和创意,说他做的东西张扬有魅力,突破了他们这行的很多固有想法。
靳成以为是找到了伯乐,还庆幸自己运气不错,去没想到进公司以后,他又被要求按客户的要求办事,不管审美不管设计理念,客户要什么就得给什么,哪怕是坨屎那也得给他镀上金弄出来。
靳成有点失望,也做得窝囊,觉得能量和激情正从身体里迅速流失,刚踏入行就被泼一脑袋冷水的滋味不好受。但好在他天不怕地不怕,年轻就还输得起,所以权衡之下他就辞职了。总监盛情挽留,靳成说:“当初说我有个性的也是你,现在要让我收敛个性也是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为了适应社会,他还拆了耳钉,换上了禁锢难受的正装去见客户,想想就憋屈。
靳成的想法是大多数毕业生都有的,执拗又天真,用前人的话说就是“没经过社会捶打”,但是胜就胜在,靳成不缺钱,还有个老男人乐意护着他,愿意为他不切实际的固执买单。
他说:“不着急,慢慢来我养你。”
所以到底是谁说老男人不懂浪漫的,那肯定是没遇到宠的。
当然窦寇说能养靳成也是有底气的。
窦医生海归,一双价值千万的外科圣手在行业里是横走的金字招牌。他裹了一身荣耀回国,一夜间就成了国内各大医院争抢的香饽饽,各路人马纷纷使出十八般武艺要招揽他,最后被市综合病院以天价高薪拔得头筹。
钱是足的,但工作也是忙的,经常要翻班,前阵子窦寇为了伺候靳成,经常下了手术觉都不睡就直接去找他,当然靳成不知道。
后来有次他偶尔发现了窦寇的排班,再联想之前那人来找自己的频率,突然就很心疼,从今以后就不让他再跟着自己作息走了,说自己好歹是个男人,饿了出去吃碗面什么都可以,总之能照顾自己。
所以这么一来,窦寇是稍微轻松点儿了,但两人的时间却也因此经常错开。
靳成因为之前阿拉善的活动,好像在圈子里突然小有名气,有不少人看中他张扬尖锐的设计风格,就辗转找到他,想让他帮忙设计东西,报酬不菲。
靳成挑挑拣拣,只留了自己感兴趣的做,时间也充裕。做累了,他就突发奇想,偷偷溜到市综合病院,排队去挂窦医生的号。
没想到窦寇这么难约,一排排到了大半个月后。
靳成混在人堆里,听老阿姨们对他传授经验。
“小伙子一看就不来医院的,窦医生的号要早排的呀,哪里这么容易拿得到?!”
“是的呀,你看看我哦,两个月前约的等到现在。”
靳成眼珠一转,就顺水推舟地在医院推销起窦寇,说他听说这医生医术高超,医德高尚,为人又谦虚。
小伙子本来就巧舌如簧,这会儿更是哄得老阿姨们心花怒放,更加笃定排了窦医生是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靳成得了甜头,开始背着窦寇三天两头往医院跑,混在人堆里帮他推销,预检台的几个小护士还以为窦医生有了自己的小粉头,兴奋说这小粉头长得还挺帅,反正窦医生也没对象,就暗搓搓把他俩拉郎配,这事儿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到了窦寇耳朵里。他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在搞鬼,就无奈地趁午休时间下楼抓人。
那天靳成穿了件白T恤,背后有个硕大的皮卡丘头像,再配包臀牛仔裤和白球鞋,整个人显得既清纯又青春。他被窦寇鸡仔似的一路提溜着上楼,窦寇对别人介绍说这是他弟弟,其他医生一看都乐得不行,直夸窦寇这弟弟是贴心小棉袄。
“你不推销,你哥也已经很有名了。”他们好心给靳成解释,靳成扬扬眉毛回:“那不行,我得让他更有名点儿,不然我这么难养,他以后怎么养得起?你说呢,哥——哥——”
他故意在最后落了重音,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贴着窦寇的白大褂狠狠顶了一下胯。
同事们笑着在出办公室的时候,好心带上了门。
窦寇眼神一暗,把他往桌子边上压,靳成以为他冲动之下要在办公室把自己就地正法,心里还有点小激动,刚要凑上去亲,就看到窦寇的手从他腰侧穿过,在抽屉里摸索半天,掏出一对皮卡丘的情侣挂件。
靳成愣了半天儿,缓缓骂了一句:“卧——槽——?”
上礼拜他在ins上看到的全球限量版,土豪秀恩爱专用,当时他就提了一嘴,虽然有点羡慕但基于他觉得老男人应该是不会同意用“情侣挂件”这玩意儿,后来就也没放心上。
没想到他窦寇就给搬回来了。
太神奇了。
“喜欢么?”老男人问,揽过靳成的腰,
靳成趴在他胸口眨眼睛,睫毛扑簌簌地抖动。
“幼稚,太幼稚了,但我喜欢!”靳成一边喜滋滋往书包上挂,一边迅速勾了窦寇的脖子狠狠亲一大口。
窦寇还是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眼底却染了温度:“喜欢就好,别人家小朋友有的,我家小朋友也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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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为什么这么喜欢宠物小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