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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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易何陷入日复一日的焦躁中。

他时而难过，时而不可自抑地笑出声来。只要一想到戚水瑭，他就从心里涌出欢喜来，左胸腔里的心脏要突破肋骨的阻挡，不管不顾地扑进戚水瑭怀里。

他不知这种感情是怎么回事，只觉着自己太奇怪，是不是自己又变傻了一层？于是每次戚水瑭来找他，他都羞于诉说自己的异变，捂着胸口一句一句地应着对方的话。

但他的演技实在拙劣，戚水瑭一眼就看出他的躲闪，心里着急的同时，也有点挫败。

他想可能易何是烦了，不然怎么会三番五次躲着自己？

两个人在自我怀疑的藩篱中，如同两只不安的困兽，挣脱不得。

打破这种僵局的是易何。

他想了许久，不能因为自己的异样就让戚水瑭难过。

于是在初夏的傍晚，易何抓住了戚水瑭的手腕，像此时拂过的清风一样，挠在戚水瑭的心上。

“怎么了？”戚水瑭近段时间的脸色都不是很好。临近期末，本身成绩就不怎样的他为求及格不得不埋头死读，再加上两人这段时间的疏离，心里更是烦躁。

他出神地盯着易何苍白的手指，微拧着眉毛，脸色不是很好。

“你长胡子了。”易何也不是很有兴致的样子。他从背着的小包里掏出一袋煎饼，因为不注意，里头的油和酱漏了不少，拿出来时滴滴答答淋在衣服上、包上，顺着他的虎口流到了小臂，“吧嗒”掉了下去。

易何很是无措。他几乎是以光速把煎饼塞回了包里，握着戚水瑭手腕的手也收了回来，两只手像没打过商量一样握在了一起，弄了两手黏糊糊的酱。他哭丧着脸，摊着手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不敢去看戚水瑭的脸色。

戚水瑭的脸更黑了。他拽了一把站在原地的易何，动作有些粗鲁，易何踉跄了一下就被扯着向前走去，最后被摁在水池边上洗手。

没等他说什么，戚水瑭就转身离开。他抿抿嘴紧了紧身上的包，甩了甩手上的水，使劲揉了揉眼睛。

身上的衣服还有弄上去的油，看着有点恶心。易何四下看着没人，把包取下来放在一边，脱下T恤放在水龙头下搓了搓。

夏夜的风夹着一丝丝凉气，易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未见过光的皮肤在月亮下几乎发光。他随手拍死了一只蚊子，挠了挠脖颈，那一小片皮肤就立时红了一片，几乎翻起皮肤下的血点来。

戚水瑭的眼睛暗了暗，揣着一包纸巾贴在他身后。

“对不起。”易何嗫嚅着。

“对不起什么？”戚水瑭这才恍然自己的逾越。他仓皇扭过脸，视线掠过纤细的脖子，慌乱间聚焦在易何身后的芭蕉叶上。

他从背后的书包里翻出底下的篮球服，不由分说给易何套上。

易何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一边做深呼吸。他捏着裤子多出来的一根线头，像是找到了支撑点，说：“我、怀疑我生病了，每次看、见你，难受。”

“我、错、的。”他使劲绷着脑子里的弦，一遍遍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要着急，缓了会儿才继续道：“是、朋友，不能因为、我的病，你、难受。”

戚水瑭静静听着，很长时间都缓不过劲儿来。易何的情绪越来越低落，线头突然被他自己拽断，脑子里的弦跟着一起，“啪”地断了。

“易何！”戚水瑭双眼发亮，像是此刻才明白过来。他握着易何的手腕，终于找到机会把那只比自己小了一号的手霸道地握在掌心，两个人的手都冒着黏糊糊的汗，紧密交杂在一起。

“你是喜欢我了。”戚水瑭让易何仰头看着自己，确定道。

“如同我喜欢你那样，你一定非常、非常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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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想再往下写一写，又觉得停在这里刚刚好。让我们祝福这对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