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宗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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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凰所谓现任的宗主桦须,其实也并不是众人推举出来的。只是恰逢前任宗主突然仙逝,誾玄宗又刚刚选了他们的宗主,需要有人去道贺、商议他事,才让一位年纪最大的尊者作为代理宗主而去。
既然我回来了,又说我要当宗主,有人不服,我便说我们来比试修为,他们便无话可说。
等到桦须从誾玄宗回来了。他便告知宗里,青疆和迦南,怕是已经到了势如水火的局面。
迦南在青疆西南,是为附属国。有自己的皇族,只是尚属于青疆。
不过,随着赤迦在三宗中实力日渐突出,迦南也有了想脱离青疆的念头。
“青帝想要誾玄、白凰的宗主,一起去迦南,和赤迦神主进行三宗会谈,希望能够安定迦南的异心。赤迦的神主和以前相比,性情似乎不同了。他新得的那个强大的法器,甚为妖异。得到力量的同时,品性似乎也随之改变了。”
桦须问我,如今对赤迦是个什么想法。
我说:“他们杀了玉简。一命偿一命,这仇我一定会替他报。然而家国平安和这并不同,定不可贸然对峙,使生灵涂炭。”
“你若再见到了那神主昙幽,念及旧情,念及白凰,念及青疆,你如何取舍?”
我思虑再三,说:“以青疆为重。白凰的尊严为次之,旧情,不过是我可以与他谈判的筹码。”
桦须点点头说:“的确。你去和他谈,一定比这宗里任何一个人谈都要好。雪练,你当宗主去参与三宗会谈吧。宗里的人我来打点。希望你现在已经幡然醒悟,不会再如以前那般意气用事了。”
他说,“你尝到的代价,也足够让你清醒了吧?”
的确。
我自己的改变、玉简的逝去、背负叛宗的罪名,还不够让我清醒么?
我成了宗主。
三个月之后,三宗会谈在迦南如期展开。
我一切从简,只是带了夙夜,作为我的神兽。
在迎接我们的漫漫花雨之中,时隔这些日子,我又看见了昙幽。
他和以前相比,一点儿没变。还是一袭白袍,外裟上绣着金色的优昙。
只是,他不像以前那样带着浅淡的笑意了。
他不笑了,就给人了距离感。那容颜和身形,便让人感到了倨傲。
誾玄的宗主,一身绿袍子,发丝里面隐没着绿羽。
据说他的真身是青鸾,长相倒清丽,只是资历不足。
该说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还是说他没脑子呢……说话总是颠三倒四,不计后果。
会谈开始,我们三个,呈三角而坐。
迦南的椅子,又宽大又低矮,简直能躺在里面。
昙幽说:“欢迎誾玄宗主炘鸾,白凰宗主雪练来到迦南。我是赤迦宗主昙幽。迦南的百姓,又叫我神主。”
这东道主的致辞,真是客套又官方。
因为会谈发起人是誾玄宗主炘鸾,他便开口道:
“这次我们三宗会谈。是为了青帝的愿望。他给了迦南自立皇族的权力,如今不忍看战火分割家国。因此,希望誾玄、白凰和赤迦重修旧好。”
这个头倒起的甚对我味,我就喜欢这种开门见山的。
昙幽笑着说:“哦?那我能有什么好处?”
炘鸾说:“好处?……好处就是……这个,青疆会给迦南诸多好处。”
“不。迦南是一回事,我问的是,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拿手指摸着下巴,禁不住地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我在迦南,本是皇子,可以继承大统。我又是赤迦的神主。青帝想要我做他的臣子,做他领土里的宗主,可以。只是,他若不能投我所好,那我也没必要和他谈下去了。”
昙幽这话说的,谁知道他的所好是什么?
我抵住十指说:“那么,神主你倒是说啊,青疆绵延万里,地大物博。不知你所好的,指的是什么?不如说出来,无论何物,都可以洽谈的嘛。”
昙幽看了我一眼,眼神带着幽怨,但是没有答话。
炘鸾说:“神主……其实你可以和青疆和亲的……”
“我不能娶亲。”昙幽脸黑的跟锅底一样。
“你可以还俗嘛。成了迦南的王,再和亲也可以……还是说你仍然喜欢……”
昙幽瞪炘鸾一眼,他登时把话咽了回去,不说了。
看来昙幽跟我那点子事,早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
和亲?亏炘鸾想的出来。
被打了还要笑脸相迎,还要送女人过去?这也太伟大了。
我想起历代先贤皇帝,不禁叹一口气。
我这口气叹的。他们都看向我。
特别是昙幽,眼睛亮晶晶的。估计是会错意了。
谁要当王昭君,谁爱当谁当。我不会当。
于是我笑眯眯地问:“炘鸾宗主今年几岁了?”
他细声道:“十……十五。”
“难怪如此娇嫩。生的委实不错。真身也好,是个妙人儿。”
他的头越来越低。
“昙幽神主只怕也没见过炘鸾宗主这样的真身吧?据说格外曼妙动人,让人十分想观摩一番呢。”
我还兴致头头,昙幽打住我说:“好了。雪练。”
宛若从前。
语气丝毫未变。
他轻轻巧巧一句“雪练”,便能把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么?
多不讲理。
我站起身说:“我身体不适。今日大家都舟车劳顿了,会谈明日再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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