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卫穴！这……”韩晋激动了，但没一下就又平静下来，连忙走到边缘往远处看去。目力所及皆是山峰，若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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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卫穴！这……”韩晋激动了，但没一下就又平静下来，连忙走到边缘往远处看去。目力所及皆是山峰，若伏若连，委蛇东西，且有风顺着山势走，呼呼不止，人见其景观也顿觉灵台清明。

韩晋有所思，跑到此山顶的另一面往外看去，同样绵延的山，只是他们所处的山比较矮小，像群山伏首似的。韩晋又踱回秦森那里，认真地发问：“真的是龙虎卫穴？可还有朱雀玄武？”

秦森笑了。

“这可没有，若弄来了四兽齐守，那这墓就大大的不简单了。”

韩晋想想也是，而且这里不仅仅是取石兽来守，简直就是以山化形，龙腾虎踞地守着，再以石兽压着山首，以作驯用。

“你所说的墓是在那里？”韩晋指了指群山交汇处。

“师兄果然厉害，正是我要请师兄看一看的地方。”

“怎么去？”韩晋微皱起眉，脚下的山虽不高，但天色不明朗，山下的情形并不能看得清楚，何况寻找下去的路？

“路早就有人开好了。”秦森笑着做了个请的动作，情绪已经平定些的韩晋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才向前走。

原来他们上山的路边开了叉道，直通往两山交界的地方，同样是石板铺就的路，所以在细雨中半摸黑地前进也不至于让人不敢前行。

没多久便出了山，面前竟有湖，而湖中央还是山，却是座小山，二十来米高的样子。而湖也并非是湖，其实是条小河，看起来像是河水流经小山的时候分流而去，妙的是到最后竟又汇合起来再往远处流去。

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

韩晋以为这原只是个藏风之穴，没想到竟还界水以止，做到了真正的聚气。他驻足不前，为之赞叹。

可韩晋又隐约觉得哪里不自然，想了想拿出地图来看，只是那地图上哪里有什么小河？画着的明明只是一个湖！如果是河那是活水没有问题，但如果是湖便是死水，水本就属阴，墓藏在死水之下，天地灵气骤不到反而阴气越积越重，只会祸害子孙，致其病弱福薄。

“这是怎么回事？”韩晋抬首炯炯地看着秦森，煤油灯忽明忽暗地照着旧地图。

“师兄果然心思细腻，其他人可比不过。”秦森赞道。

“什么其他人？”韩晋听出异处来，揪着问。

秦森摆摆手不回答，继续刚才的话说：“师兄可记得那车夫说过的话？”

见秦森避而不答，韩晋只是眼视略沉了下来，也不追问了，顺着他的话答：“是说鸡鸣村近两年犯冲，流年不利的事？”

韩晋不信什么触怒山神的话，所以以犯冲来概括。秦森听罢，嘴角翘了起来，对于韩晋的这些坚持他其实很是欢喜。

“不是，我说的是他提到前两年政府派人过来开山的事。”

“你意思是这河是那时候开凿的？”韩晋想到了上山的石板路，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应该是的，大概是想搞景区吧，不管是私用还是其它。”说到这里，秦森撇嘴讥诮般笑着。

“可这样……”这样又为何半途而废？如果真的是景区哪还容他们来看什么墓？

“师兄忘了？鸡鸣狗吠啊。”

“嗯？”

“呵呵……”秦森似是很高兴的样子，“那些人是被吓走的，你看啊，在一个骤阴多年的墓地边上做工，出什么怪事也不奇嘛。”

韩晋虽学的是风水之术，但恶鬼作祟什么的还是不大相信的，所以他蹙紧眉头严肃地看着秦森。

“不信？那其它就说不通了。不过他们倒是做了好事，不但破了此墓的阴气，还阴差阳错地筑了个宝穴出来。”秦森笑得喜形于色好不欢畅。

韩晋稍松的眉头又两次骤拢了起来，心里微微有了不安。秦森不是韩晋，风水术数他虽有天赋却不狂热，这么件事连韩晋也没有那般兴奋在意，何至于秦森会乐不可支的样子？韩晋在意的便是这一点。

“来，师兄，让我瞧瞧你分金定穴的能力，找个最安全的入口，我们进墓去。”秦森没有发现韩晋的不安，继续说得高兴。

“不得，怎么可以扰死者安息。”韩晋摇头。

“安息？藏在凶地上本就无法安息的。”秦森却还是不在意。

“这里是宜藏之地，这位置又有龙虎卫穴，墓主还造了石龙石虎压山，这墓穴本不该是凶穴的，至于后来如何变成骤阴之地，人死百年又怎样料想得到？地势变迁罢了。”韩晋还是摇头，对于进墓一事并不想去。

“我倒觉得是被人陷害，这里土质不易成泽，又如何能够积雨成湖？藏风之穴如此破来，倒是省事，不用凿山改势。”

秦森的话不无道理，但言辞中的作为之怨毒令韩晋不自觉就拧起了眉毛。什么时候只会耍些赖皮的秦森变得如此心肠坏，随口便是些恶事来？想来这些年他怕是吃足了苦头才如此对人世心怀恶意吧，韩晋再次深深地愧疚。

“不管怎么说，死者为大，入墓是不对的。”韩晋语气软了些，但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

“师兄先找吧，这么多年没有见识过了，我想瞧瞧师兄退步了没有？”

“不可。”还是坚持。

秦森幽幽叹息。

过了好一会，秦森才垂着眼说：“你再坚持又何用？墓其实早已经开了。”

韩晋惊怒，颤着指尖指着秦森。

“你……”

“师兄还是随我来吧，去看看。”本来还想让韩晋自己计算方位的秦森，此时不得不自己先走了。

韩晋只好跟上，但胸腔起伏甚剧，可见他的气愤。

小河上有木桥，猫拱的样子，没有栏杆，倒是颇具乡野气息。

过了木桥，韩晋跟着秦森钻进草木茂盛的树丛里。煤油灯还提在韩晋手上，如豆灯火只能照亮他身前两三米左右的地方，而秦森走在前，压根不能受到灯光的半点帮助。韩晋担忧他会被拌倒，心里的气便消了，急步趋前，说：“还是我开道吧，你且跟着给我提示方位。”

默默地前行的秦森听了韩晋的话，心里很是高兴，可也没有答应下来，往前的脚步没有半丝停顿。他笑着解释：“这里树木密集而杂乱，师兄怕是很少会这样的地方行走，还是我领着路比较好。”

“我与你并肩吧。”韩晋有些难过，快步走到秦森身边。

“好。”秦森偷瞄了眼韩晋手上的煤油灯，勉强一笑。

秦森领着韩晋七拐入弯地前进，其它人可能不懂，但韩晋是看懂了的。他们走的方位暗合奇门遁甲中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看似零乱的前进，其实每一步都有规定，不容有错。

韩晋暗暗心惊，心忖什么样的墓会如此考究？不过这些现在都不是最重要的，此时他要做的事是弄明白秦森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待豁然开朗时，两人已经来到山脚。秦森往前面向某丛杂草探手，拨开，赫然便是个直径大约半米的洞。洞口幽深，似乎直通很远的地方。

韩晋虽未见过也能猜到这是什么，想必是盗洞了。再一次怒火中烧，韩晋不分青红皂白，问也不问情况便斥责起来：“秦森啊秦森，你学得一身的分金定穴的本领，到头来竟是与盗墓贼为伍。你可知这是在作孽？”

作孽？秦森有些想笑。这是韩晋第二次这么说他了，第一次是在他向韩晋表白的时候，他那样兴奋地等待着韩晋答应，却得来韩晋一句作孽。此时再听来，倒有些恍惚回到过去一般的感觉，滋味酸中带甜，回味无穷。

韩晋见他不知悔改反而笑意可掬的模样，胸中怒火更炽，咬牙道：“你可知做这种事是犯法的？更何况天道轮回，你就不怕遭报应？”

秦森勾起唇角笑，语含不屑地说：“我们学的是风水术数，为何又要听那些佛家的谒语，信什么轮回因缘？”

“你……”韩晋一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师兄，我只知道活着一世是一世，既然前一世我也不知道，那后一世我也管不着，我只求这一世活得快活。师兄，我们都只有一世，没什么轮回。”

“师父说的都是对的，你，你，你……”那些话，韩晋竟是说不出口。

最终韩晋只是一甩袖往盗洞那走，径自钻了进去。不是要他进去吗？他韩晋就进去了，看秦森到底还要玩闹到什么程度！

只是韩晋没见到秦森因他的话笑容都僵了。

师父是对的？秦森不敢想信这些年来他敬爱的师兄都是这么以为的，只是知道了他又能如何？罢了，过了今日，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但……

秦森叹气，跟在韩晋的身后，低低地说：“师兄，我确实进来过，但这盗洞不是我让人打的。”

韩晋现在是既怒又恨，怒秦森的不争，恨自己这些年没有尽到师兄的责任好好教导他，但事已至此，韩晋也不知道能够如何办。

“这些话你不必说了。”他冷淡地回话。

“有必要的，我还是想要在师兄心里留一点清白。”秦森低语。

“你让我来这里到底是要干什么？”

“很快便没有秘密了。”

忽然，韩晋停下了脚步，回身看着秦森，用秦森从感受过的极冷硬语气说：“现在说。”

韩晋之所以突然强迫秦森，是因为他此刻心里害怕继续往前，似乎有本能在告诫他如果继续走下去便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到底是什么？有什么在等待着他？韩晋方才在心底不断地问自己，但他没有答案，真正的答案必在秦森身上，于是他便问了。

秦森莞尔一笑，说：“说了便没意思了。”

“我不需要什么有意思。”

“继续走吧。”秦森笑着摇头，就要继续向前走去。

韩晋见此连忙出手想拦，却没想到秦森的动作很快，一下便躲闪掉并越过了他。

“秦森，我们必须在这里说清楚。”韩晋喝道。

“不。”秦森回身笑望着韩晋，脚步却后退。韩晋站着没动，秦森两步便退到了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了，暗处的他还说：“师兄，我在前方等你。”

这话听来竟有些幻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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