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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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林靖飞他们俩再次正儿八经坐下来吃顿饭已经是在林瑾瑜把该提交的材料都交上去，一切皆等着尘埃落定的时候。

林瑾瑜一边翻搅着盘里的炒饭一边捏了捏自己山根，试图缓解些疲累。

林靖飞有注意到他眼下浅但显眼的黑眼圈。

“都搞定了？”

“嗯，等他们批准然后那边学院会走个形式面试。”

“你中午回宿舍睡个觉吧，看起来快猝死似的。”林靖飞说完被自己整得愣了愣，自我感觉嘴毒的毛病估计这辈子都好不了。

林瑾瑜估计也病的不轻，听了这话居然还对他笑，“我这个觉估计得补挺久。哥，下午的选修帮我签个到，要是不幸被提问再顺便帮我救个场。”

下午那门课确实签到不难，任课老师就把名单搁桌子上到了就自己画个勾，他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更别说数人头，只要课室里不会稀疏得太过分一般两节课也就那么过去。旷课不难，如果运气够好不被提问的话。

这门课老师哪都还行，就是讲到兴起爱随便提问这点太折腾人，怕就怕在原本师生间心照不宣的旷课被以这种方式被抓到。

林靖飞想驳一句“万一我们都被提问怎么办”，但他顿了顿还是自己噎下这句话了。他还是想尽量不让自己那么像个杠精。

这顿饭吃完后他俩又分道扬镳了，林瑾瑜说他晚上没课，干脆回租屋睡觉，林靖飞则是回宿舍午休。

林瑾瑜的嘴可能真的开过光。

下午那课林靖飞去也去了，签也签了，打算就那么混着混着过两节课走人，这头还看着书昏昏欲睡的，冷不防听到一声“林瑾瑜”。

周围有人四处张望，他半晌才反应过来是讲台上老师又兴起提问了，这才后知后觉站起来。但完全不知道问了什么。

那任课老师皱着眉看他，相对沉默了一阵，才把问题给他复述了遍。

毕竟选的课还是他自己偏向的文学选读课，恰好讲的书是他前几天才看完的，应付这个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他简短一通回答后那老师点头让他坐下，原先皱起来的眉头好歹舒展了一些。

万幸这老师后来没有揪着“林靖飞”这个名字再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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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天黑得早，第二节下课后再走到他们租屋那边，路灯已经亮起来了。

林靖飞远远地看到林瑾瑜已经站在路灯下等他，带着他的黑口罩倚着灯杆，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这情景与之前某个画面惊人的重合度让林靖飞顿住脚步，林瑾瑜还在低头看手机，手指动了动，随即他口袋里的手机无声地震一下。

不用掏出手机看都能猜到是谁发来什么消息了，林靖飞没有反应，只是绕过林瑾瑜的视野范围，几步越到他身后的视角盲区。

可惜这个算都不一定算是恶作剧的念头还没实现就破灭了。林瑾瑜若有所感转过身，他怀疑这家伙顶多就扫了他一眼，怕是连他的脸都没看清楚就敞开肩膀挂上来了。

他靠上来的惯性不小，林靖飞被撞得退了一步，隔着几层衣服接触到的温热躯体让他莫名有种晕乎乎的感觉。

睡足了觉的林瑾瑜看起来又恢复了精神，都有力气跟他开玩笑：“‘林瑾瑜同学’，躲躲藏藏干嘛呢？”

林靖飞知道他在调侃点名提问那事儿，随口反击道：“我可帮你赚了回平时分，这怎么说？”

话音刚落，他耳边传来声低沉的笑，笑声好像震着他的耳垂，一瞬间觉得有些发麻，然后他就听到林瑾瑜凑在他耳边回道：“你想怎么说？以身相许？”

这话伴着他漫不经心似的语气显得有点放荡，荡得林靖飞耳根发痒。

#又是被林瑾瑜回得无话可说的一天。#

租屋离学校旁的小吃街挺近，他们就直接去小吃街打包几袋吃的回租屋。

林靖飞换鞋后顺手按亮玄关边的灯开关，屋子随之明亮起来，食物的香味在一隅租房里飘散开，瑟瑟的寒风也被挡在屋外，眼下这方小小的空间是暖的，是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腾腾冒着热气的汤粉吃完整个人都热乎起来了，沙发太软，上了一天课吃饱喝足就想抱着靠枕陷进沙发里不起来。

他就是那种吃饱了撒手不管还挺理直气壮在一边玩手机的懒癌，甩手掌柜当得简直不能更从容，是搁一般家庭里会被亲妈怒骂的那种狗儿子。懒癌需要挨骂来纠正，但从小到大也没有一个人去纠他，父母离婚前后没有，现在复婚了更没有，久而久之也就一直没改了——虽然自己知道不是什么好习惯。

林瑾瑜顺手把桌面收拾了，吃外卖胜在不用洗碗，他也不是多妥帖的人，最多把桌子收拾得肉眼可见的干净就算完事。

他收拾完就往沙发上一靠，然后硬是要拽着林靖飞的肩角把他扯得靠近一些。林靖飞弹开他的手，干脆就拖着靠枕垫着躺在他腿上。

“搞这么主动的吗？”林瑾瑜大概也没料到他会有这举动，能感觉到躺上去的时候那腿是僵的。

他僵也就算了，还瘦，他要是没垫个靠枕搞不好得被硌死。林靖飞作势就要起来，结果又被强按回去。

“不是嫌主动吗？”林靖飞偏着头，看他的目光里带点无奈。

“别栽赃我。”林瑾瑜的手就搁在他头顶没再拿开，‘栽赃’两个字说得跟真的似的，好像那瞬间紧张得绷紧腿的人不是他。

林靖飞还是不喜欢亲密的肢体接触，但如果是林瑾瑜的话，他可以强制着让自己克服，没什么克服不了，只是他心底愿不愿意这么做而已。

“申请结果什么时候出来？”林靖飞挠了挠脑袋下的腿。

“答复是本周之内，不过我为什么要等答复？”

林靖飞咋一听并没有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只是瞅着林瑾瑜挑起来的嘴角，又咂摸了一遍才后知后觉，他随即眉头一挑，“你是不是过于自信了？”

“没有，”林瑾瑜看着林靖飞，没来由地笑了，突然就俯下身来又拉近他们间的距离，“我的自我定位清楚得很，我知道自己什么水平。”

林靖飞确实没见过谁有这么清楚的自我认知，确实双学位这个事林瑾瑜要说他没把握才是见鬼，本来他就是随口一问。

现下两人凑得那么近，林靖飞难得心猿意马起来，他几乎是被蛊惑着探手抵上林瑾瑜的脸，指尖顺着他上挑的眼尾走，这是他们两张脸的唯一区别，他没说过，但打心里一直觉得这是林瑾瑜的优势，他的眼睛就是很好看，比他的下垂眼会长得多了。

对他的动作林瑾瑜好像没有表现出来丝毫的抗拒，简直像通过行动在直晃晃地告诉他他可以任他揉捏，做什么都可以那种......

屋外是万家灯火起，屋内的玻璃窗被室内灯点亮，清晰地反映出沙发上凑得近极了的两个人。

林靖飞知道林瑾瑜这个距离的意思，他也如他所愿上手扯着他衣领直截了当往下拽，直到那点距离也完全消失。

他的齿尖磨过林瑾瑜的下唇，窗玻璃上的两道人影在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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