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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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雅茉大学开学报到那天是和应璋一起去的,姜雅茉母亲前些年因病走了,姜父送了两个孩子上火车,应璋帮姜雅茉提着一半行李。
高中毕业三个月不到,姜雅茉和应璋都没什么变化,乍一去到离家较远的大城市,两人青涩的脸上都带着茫然期待和惊喜。应璋比姜雅茉高了快一个头,出车站的时候护着她避免她被人撞到,到学校时姜雅茉的两条麻花辫乱都没乱。
两人的容貌在一众新学生里格外突出,等满头大汗地办完手续认好宿舍并肩在学校里走着,时不时会接收几道隐秘的视线。姜雅茉穿了条藏青色布裙子,裙摆不大,走起来时小幅度飘着,下边露出雪白的半截小腿。应璋在她身边亦步亦趋跟着,表情是笑眯眯,可总让人觉得不好惹。
法学和医学课程不同,两人宿舍离得也远,熟悉了路线之后就各自回去了。临走前应璋分外不舍,想着两人虽然上了同一所大学,这一天天却不容易见,着实让他心里挂念。姜雅茉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见那个个子高高的男生还呆呆站在原地,刚剪的短发支棱着,无端带点傻气。姜雅茉把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两手交握垂在身前,小声喊:“应璋。”
应璋立马应了,还往前走了两步,两人刚拉开的距离一下子缩短大半。姜雅茉脸有些红:“周末没课,一起去图书馆吧。”
“好,好。”应璋嘿嘿一笑,姜雅茉后退两步转身,朝他挥了挥手:“周末见啦。”
应璋一直站到她身影都瞧不见方才离去,嘴里喃喃念叨周末再见,本来有些低落的心情顿时明朗起来,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转眼便是深秋。学校里落叶满地,配上图书馆颇有年代感的老墙,墙边站着的围着白围巾扎着麻花辫的女孩,在应璋眼里就是最美的一幅画。
这幅画当然也被别人看了去。
应璋性子开朗,参加了学生会,除去法学院还认识不少别院的同学和师哥。有师哥给他打小报告,说已经有人给姜雅茉表白了,话说得特酸,什么“你是独自绽放的茉莉花,是我心中最美的诗”,直把围观的姑娘酸得羡慕脸红,把看戏的男生酸得眯眼倒牙。
到了应璋这里,他也酸,觉得受到了挑战。刚入学的新生在众多方面不如老生,应璋不怵,不管是在学生会里工作还是在专业课学习方面都逐渐展露头角。有女生偷偷打听他,应璋的兄弟就笑嘻嘻给他挡回去,说这个帅哥已经有主了,主在医学院里呢,小心人家拿着手术刀来找你们。
这时候应璋就会一本正经地说:“雅末才不会这样。”
兄弟就朝他做鬼脸:“好好好,你的小茉莉最温柔可爱啦。”
姜雅茉有些小傲娇,她也听说应璋的事,但不担心,她对自己的魅力很自信,也相信应璋的真情。周末他们还会一起去图书馆,找一张桌子面对面坐着,没多少言语交流,不经意间抬头对视时却会相视一笑,都看得懂彼此眼里的情意,那是那个年代独有的清淡又热烈的感情。
年底老师讲课的时候提到了新颁发的诺贝尔奖,厄温·内尔与Bert Sakmann教授的研究阐明了心脏病、糖尿病、癫痫病等严重疾病的病因,在神经科学及细胞生物学界产生了革命性的影响。姜雅茉的母亲就死于心脏病,于是在下一次和应璋见面时说了这事,感叹如果真的能从病因入手探究出心脏病的多种治法,以后被这种疾病折磨的人就会少很多。
应璋安慰她:“以后研究出来办法的说不定就是你呢。”
“那我可太厉害啦。”姜雅茉有些不好意思,下巴却抬了抬,“我以后是很想做这方面的工作的。”
“你尽管大胆去做。”应璋拍胸脯,“我当很厉害的律师,给你保驾护航。”
“傻子,我干嘛要你保驾护航啊。”姜雅茉轻轻瞥了他一眼,咬了咬嘴唇,双手背在身后绞在一起。应璋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反正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这是他喜欢了三年的女孩,以后还会喜欢十几年几十年,喜欢一辈子。应璋既然发誓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孩子,回去便越发努力,让宿舍里其他同学看了都直呼原来恋爱让人这么有动力吗。
期末应璋如愿得了系里第一,回家前美滋滋告诉姜雅茉,等着她的夸奖。姜雅茉说太厉害了恭喜你呀,应璋虽然美但还是有点小失望。结果在车站等车时,姜雅茉在人流中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红着脸凑在他耳边说你好厉害。
回程的火车一路上冒的不是黑烟,是应璋的粉红泡泡。
再开学时就没多少人再敢给姜雅茉递情书表白了,一是这姑娘实在难追,二是她现在的这个对象实在实力强劲,比不过比不过。应璋乐见其成,春末时不知道从哪借的相机,给姜雅茉照了张相。
在古拙的图书馆墙边,爬山虎叶子翠绿,女孩穿着白衬衫黑布裙,扎两根麻花辫,正朝他微微笑着,发丝点缀着春光。
这是他的茉莉花,在暮春时也朝他一个人热烈地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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