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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岸整天就像没有别的事，和个陀螺一样在实验室里围着周停转。

周停觉得他缠得紧想开口劝，但一抬头就看见赵岸委屈地垂眼，“那我有地方不懂嘛，就要多向学长学习。”

瞧瞧，瞧瞧。

周停忍不住腹诽，向自己学习就学习，靠得近了下面就硬算怎么回事？他又不是瞎，看不见运动裤鼓起的一大坨。

可关键是赵岸意识不到自己在撒娇。

平常看起来挺阳光的男孩，在周停面前倒是像条听话的大狗。训得狠了什么话也不说，就傻乎乎地认错，讨好地盯着对方。

说出来的话也不是那种刻意的撒娇，但是语气一软，脑袋一耷拉，那架势偏偏就能让周停到嘴边的话在舌间转了一圈又咽回肚里，心软地应着和他在无人的隔间交换一个又一个湿甜的吻。

一用一个准儿。

赵岸很有眼力见，糖果罐快空了基本第二天周停的桌子上就会有新的，次数多了周停也不好意思再冷着他，本着礼貌交友的原则问他是在哪里买的，以后自己去买就行，结果赵岸每次都局促地转移话题，这次说是朋友从国外买的，下次又说一般人买不到。

前言不搭后语。

最后受不住周停的逼问，才用手蹭着鼻尖坦白说是自己做的，因为特别喜欢吃糖，当时在一个小镇旅游的时候，跟着当地出名的糖果师傅学着做了一段时间。

“瞒着是怕你有负担，”说到这还偷偷看周停的脸色，觉得他没生气才接着说做这个一点儿也不麻烦，他愿意做，也觉得开心。

这几天周停确实很少再碰烟。糖果这么有用吗，还是别的原因？

每当这种脱离常规的想法冒出头，周停就会把脑袋清空，把思绪重新拉回到实验数据。

赵岸还是给他带糖，周停拒绝未果倒也不再推脱，只是偶尔中午带饭的时候会给赵岸也带一份，并且时刻告诉自己这是礼尚往来，这是正常的交友基本守则。

几乎是一打开门，两大袋子桃就被扔在了地上。

“哥，桃儿我拿回来了，吃一个昂！”没等听见赵岸回答，赵晓果已经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往厨房走。

赵岸从卧室里拿着平板走出来的时候刚挂断视频，只够听见个尾音，赵晓果靠过来问是谁。

“ 山叔。”山叔就是那个糖果师傅，最近赵岸想出来几个新口味，但是尝试了几次做出来的味道总是差点什么，正好今天有空，赵岸寻思打个视频问问。

赵晓果拨弄着厨房里的瓶瓶罐罐，看着他哥已经熟练地戴上围裙，把桃提到厨房开始洗。

她啃着桃的嘴也没闲着，“怎么做这么多，送人？”

赵岸放下桃，从柜子里拿出来几个透明袋，装进去几罐递给她，“你也不白来，这些你拿回去，和同学分着吃，一次少吃点，省得下次检查牙医说你。”

赵晓果吮着桃子里的汁儿，打量着糖罐，“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都是残次品吧。上次你为了准备送给妈妈的糖，前期做废了的可都打发给我，虽然你的手艺做出来的残次品也没话说，不过，你好奇怪，”她开玩笑地打趣，“哥，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赵岸的手一滑，手里的桃没拿稳砸进了盘，水哗哗地流。

和周停，算谈恋爱吗？

赵岸没谈过恋爱，此刻他觉得自己的头脑有些混乱，他觉得和周停的关系也有些混乱。

牵手，亲吻，拥抱，做爱。

这些谈恋爱的必经流程，赵岸和周停都做过。

但是他知道，这些不是恋爱的充分必要条件。世界上还存在着符合这些的合理关系，比如。

‎‍炮‎‌‍‍‌友‌‎‍。

一想到这他心口就有点疼。

“哥，哥？”赵晓果关了水龙头，感慨着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小小年纪说话倒是老气横秋的。

他开口回答好像已经翻篇的话题，喉咙发涩，开口才发觉自己声音哑着，

“没有在谈恋爱。”

如果谈恋爱的话，喜欢是前提。

喜欢周停吗？什么是喜欢？

遇见周停之前的赵岸会回答，喜欢是对某个人有好感有兴趣。遇到周停之后，赵岸可能对此的回答会更详细，失去了以往的条理，更不讲逻辑。

他只知道自己见到他心脏会怦怦跳，想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把最甜的糖送给他，想看他笑，盯着自己时间久了会脸红，会忍不住想亲他。

如果这叫做喜欢……

做糖也不是那么的简单，过程很繁琐，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他重新开始洗桃，清了清嗓子，不知道在回答谁，

“但是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好像拨云见月明，有什么已经逐渐清晰，有什么已经悄然改变。他听见自己的内心在下定义，做回答：

赵岸喜欢上了周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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