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装厂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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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放紧紧抱着周文澹不撒手,周文澹在他怀里这个认知让他觉得开心,他固执地说:“不放,我就不放。”张放把人按在冰箱上,低头去亲周文澹的嘴。周文澹偏着头躲过去,这个吻就落在了脸颊上。不过脸颊也好,张放流连亲吻着周文澹的侧脸,又像觉得不够,张嘴舔了一口,觉得周文澹是热的、是甜的。周文澹被他这么一舔,有种被威胁的危险感,于是用力推开张放,“啪”地甩了他一巴掌。
周文澹用手擦了擦脸,不理张放,神色冷漠地走到客厅拿起毯子回房间。张放被他赏了一巴掌,不仅没生气,反而觉得有点高兴。他盯着周文澹离去的背影,目光有些未自觉的迷恋。我终于碰到他了,张放在心里说。
晚上这顿饭,除了周大姐吃得津津有味以外,其余三人都觉得五味陈杂。周大姐在饭桌上给婷婷夹鱼肉,张放就给周文澹剥虾,碍于面子,周文澹只能忍着,眼睁睁看着张放把虾放到他碗里。周大姐见了还笑着说:“哦哟,小张,你倒是蛮孝敬你老师的嘛!哎呀,你自己也吃,就不要和你周老师客气了噢!”
吃完饭,张放带着婷婷去找小旅馆。毕竟婷婷一个女孩子,不好和哥哥一起住,张放就想给她找个干净安全的小旅馆。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有事立马打电话之后,张放才回到家。他冲了个热水澡,然后静静地坐在床上回味周文澹的味道,忽然很想画画。他知道晚上不是画画的好时间,可是他创作的欲望说来就来,怎么也克制不住。
这个房间起初看着还宽敞,然而随着张放练得越多,堆积的画堆满了角落。他的素描基础已经打得很扎实了,兰智一已经开始让他画油画。油画不能像素描一样一蹴而就,他只能分几天完成。陈松这几天见到他都感到好奇,张放一连几天每天早上都挂着两个黑眼圈,想这小子读书竟然比我用工,这怎么可能?!不过他今天没工夫“嫉妒”张放,他要赶着去上班。陈松来到复工路的“巴丽世家”服装厂,大门口已经停了一辆奥迪轿车。
上个礼拜兰智一和服装厂老板娘打过招呼,说是想要在厂里完成一副画作。老板娘竖着眉头,仔仔细细地把兰智一从头发丝打量到脚后跟,像是要验明真假,问他:“有一说一啊,你不是那上头派下来检查的吧?领导视察咱可不敢瞒,我这办的都是正规厂子,有证件的知道不?”兰智一再三解释,再加上陈松从旁佐证,老板娘将信将疑。
兰智一悄悄把老板娘喊道一边,给她塞了几百块钱,说是素材费。老板娘摩挲着纸币的材质,满意地眯起眼睛,仍旧板着个脸,语气却松了不少,说:“那行,你看着办。先说好,咱这个内部车间是不上电视的啊,bbtv来请拍咱都不给拍的,你知道吧?”
李佳佳知道兰智一要来厂里画画,不顾天寒地冻的,硬是要在这寒冬腊月的季节穿裙子,黑丝袜裹在两条细细的腿上,脚下蹬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端的是风情万种。服装厂车间里供暖不足,李姑娘冻得直哆嗦。进车间要换拖鞋,她嫌拖鞋和裙子不搭,不愿意穿,两只脚板只能踩在冰凉的水泥地上。陈松看到李佳佳这模样,用屁股想都知道她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他看了兰智一一眼,发现人家正在摆画板,连个眼神都没给李佳佳。陈松低下头,偷偷笑了起来。
兰智一挑选好角度,把颜料盘摆好,两只手臂上套着陈松做给他的袖套。陈松看见了,感觉出一种心照不宣的甜蜜来。兰智一画了很长时间,等到工人们收工的时候他才停下。李佳佳带着满脸笑容,凑上去娇滴滴地问:“兰老师,我可不可以看看你的画呀?”兰智一点点头,让开身子,避开李姑娘那颗“香喷喷”的脑袋。
李佳佳满含期待地一看,被噎了个实打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大失所望。兰智一选择的角度,完美地避开了她,她正好位于视线死角。其他工人也纷纷摘了口罩,簇拥上来看自个儿有多“上镜”。无奈兰智一的画风浓烈抽象,并不写实具体,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大家伙都知道李佳佳的位置不在画里,有几个平日里就爱和李佳佳作对的大姐们就开始嘲讽她。李佳佳碍于兰智一在场,一改泼辣的形象,憋着不吭声,心里很是羞恼。还是陈松招呼大家伙,说:“行了行了,都散了吧,兰老师也该走了!”
兰智一点开微信,就看到兰智欣给他发的消息,说是不要接她了,她今晚和小姐妹一起去打牌。这会儿天色也晚了,兰智一载着陈松去吃饭。“你想吃什么?”兰智一沿着复工路开,这一带工厂多,外来务工人员也多,刺激了地摊消费。沿街摆摊卖什么的都有,烧烤、炒面、煎饼、大排档、麻辣烫、小火锅……其实陈松原本是想随便买点炒面带回去吃,可是今天有兰智一陪在身边,他担心兰智一吃不惯路边摊,所以想让兰智一做决定。
既然陈松没有意见,兰智一就把车往路边一停,俩人坐在大排档的塑料椅子上点菜。兰智一要开车,不能喝酒,他给陈松点了两瓶啤酒,又点了水煮鱼、铁板牛肉、青菜炒蘑菇、番茄蛋汤和两碗白米饭。陈松抓着衬衫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说:“我请你……这顿我请你!”一直以来,虽然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是“物物交换”,实际上仍然是陈松占了不少便宜。
从那天他的自行车刮了兰智一的奥迪车开始,这种奇异又和谐的关系就持续到了现在。陈松也不懂这算是什么关系。要说是师生关系,那不对。兰智一是张放的老师,不是他的。周文澹教过他英语,那才是他的老师。要说是朋友关系,总感觉哪里怪怪的。要说是兄弟关系,那就更离谱了。张放算是半个朋友、半个兄弟。陈松对着兰智一会脸红、会紧张、会心跳加速,要是让他对着张放脸红、紧张、心跳加速……那还是算了吧,陈松想想就觉得一阵恶心。
“你很怕我吗,陈松?”
“啊?不……不是,没有啊。”
“是吗,我怎么感觉你每次看到我都很不自在?”兰智一这么一说,陈松就急忙想解释。兰智一不等他开口,又说:“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不舒服的事情,我向你道歉。”陈松一张脸憋得通红,立马站起来,两只手撑在油腻腻的餐桌上,大声说:“我不怕你,不怕你!!!”陈松这嗓门平时还好,挺正常的。可是他遇上兰智一的时候轻声细语的,而情绪激动的时候,又像只被人拽住脖子的鸭子,声嘶力竭的。他这一嗓子在吵闹的大排档都分外清楚,客人和店家对他们投去好奇的眼神。
“……”
“……”
兰智一被他突然的呐喊吓了一跳,随即感到有些尴尬。他拉着陈松的袖子让人坐下来说话,然而又不知道说什么。陈松情绪激动,眼圈红红的,他想解释,但是不知道怎么说。是说“我真的不怕你?”是说“我看到你很高兴,所以紧张”?还是说“我怕你讨厌我?”兰智一也有点受不了这气氛,弄得像是他欺负人一样,又想着这菜怎么还没上。
周文澹喜欢在饭桌上谈事情、无往不利,怎么到他这里就弄巧成拙了呢?然后兰智一又开了一个话匣,说:“你们厂里那个李佳佳,好像对我有点意思?”陈松听他这样问,心里一揪,就听兰智一继续说:“我好几年没谈对象了。”
陈松呆呆地看着他,想问你是不是看上李佳佳了;可是你很好,李佳佳不够好,她配不上你。但是陈松又有什么立场说这些话呢?兰智一今年岁数也不小了,他以后会有对象,然后结婚,还会生小孩。兰智一会找什么样的女人呢?一定也是非常优秀又漂亮的女人吧。陈松怅然若失地看着兰智一,心想又有哪个女人能长得比兰智一好看、能够配得上他呢?这么一想,陈松内心感到一阵酸楚。
“我喜欢你。我能追求你吗,陈松?”兰智一说完,难得不好意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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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松(咆哮):我不怕你!我不怕你啊!!!
PS:每次写陈松的剧情,我都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