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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方便出门,所以约的是他家。

橘猫不在那个街口,我一个人踏上那条十年都没再走过的路,明明是白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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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方便出门,所以约的是他家。

橘猫不在那个街口,我一个人踏上那条十年都没再走过的路,明明是白天,我却心生惶恐。

我的灵魂好似和身体割裂开来,我看着我自己麻木地伸手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

我不敢抬头。

屋里静得可怕,沈琳琅不在家。

他在看着我。

我想,他应该是要报复我了,这样也好,说不定能让我的愧疚,多多少少减去一点。

我听见他的声音,十年过去,声音经过磋磨带了一丝粗粝,在我听来却沙哑得恰到好处,光是听见他的声音,我就欢喜得魂都要飞出来。

他叫了我的名字。

他邀请我进去。

我梦一般地跟在他身后,由于不敢抬头,我只盯住轮椅的轮子,匀速而又缓慢地前行。

他家的摆设和以前没甚变化,只是少了一些鲜活。

他让我坐在了沙发上,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他说:“你还要低着头多久?”

我战战兢兢,受刑一样缓慢抬起了头。

他还是那副长相,眉眼长开了些,显出一些不一样来。我梦中魂牵梦萦的眼眸就在我眼前,只是丢了一点流光,好像翳了微微一层雾气。

我当然知道那因为什么,更是羞愧,下意识想低头。

他恶狠狠地说:“阮璆鸣,你要再躲着我,我就打断你的腿。”

这时候我还有心情分心,想着那样也好,我们俩一对残废,好像还不错。

我躲闪着,不敢和他对视。

他问我:“你躲着我干嘛?因为那年的事?”

这显而易见。我不明白他问这个的目的。

“这么多年没回来,你就这么不想见我?”

不是的。我咽了一口唾沫,喉咙发干。自然是不敢。

他没有再说话,我也闭着嘴,可能是我感知出现了问题,可能有一个小时,他又问了我一句:

“你是不是喜欢我?”

有一瞬间我苦苦哀求这只是一场梦,不然怎么办呢?他发现了这件事,知道了这么恶心的我,一定会恨我至死。

我的胸腔好似在酝酿一场海啸,风暴中心正是我的心脏。一层层的海浪轮次袭来,一个胜一个地拍打着堤坝;汹涌的海水涌向一处,企图在心房最薄弱的地方弄出一个宣泄口,好让我所有的负面情绪一瞬间包裹住我。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没有。”

他愉悦地笑了一声,说:“不可能。”

“你不知道你看我的样子,我就算再自恋,也不可能被你拙劣的演技骗过去。”

他俯下身,把我拽向他,声音如鬼魅:“说你喜欢我啊,我就会陪着你。”

我的心已经欢腾得快要挣脱了锁链,迫不及待地要飞向他。我尽力忍住,摇了摇头。

他没有再说话,看着我站起身要走。明明来的时候不敢看他一眼,走时我却撕不开黏在他身上的目光,恨不得看上一天,好在以后见不到的日子里慢慢怀念。

正当我下定决心要走时,他终于再次开口:“医生说我的腿有百分之二十的恢复几率。”

我停下来,转身盯住他的腿。

“如果你陪着我,我就答应去医。”

我几乎立刻就要点头,却还是来了一句:“如果我不呢?”

“那我就再撞一下也不错。”他说,“总得找点乐子。”说着,他轻笑起来。

我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我便知道他只是想报复我。于是我点点头,应了声“好”。

——

次日,我就搬进了沈家。据他说,沈琳琅正在读研,不住在这里。

他把照顾他的护工也辞退,偌大的房子,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明知我在赎罪,心中也暗自窃喜不已,我把这种卑劣的心思藏好,不敢让他发现端倪。

他只是想戏弄我。我不止一次告诫自己。

可他的表情温柔,每天早上趁我没起做好了饭,等我醒来,总是能看见他愉悦地看着我,怜爱地摸着我的头发,叫我洗漱。

我的脑中有个声音在叫嚣:看啊,他喜欢你呀,你还犹豫什么,告诉他呀,说你爱他。

不行。不行!我一瞬清醒,我不能再害他,我只是个罪人,赎罪是我唯一该做的事。

所以当他问我要不要跟他在一起时,我反应剧烈,椅子拖拽发出难听的声响,我控制不住呼吸,惊喘着,仿佛丧失了语言系统,只会不停地摇头。

他神情自若,笑得像三月的太阳,跟我说,今天的青椒肉丝不错。

我低低应了,再塞不下半口饭,匆匆说我吃饱了就逃也似的回了房间。

我又做了噩梦。

沈妈妈全身是血,站在我面前,笑容还是那么温柔,却在看见我的下一秒神情突变,扑上来要掐我。

我听见她厉声质问:“为什么还要害我儿子?!他的腿就要好了,你为什么不放过他?”

我无颜面对她,只好闭上眼睛,没等我睁眼,沈琳琅又出现,拿着铁皮机器人,一遍遍往我身上丢。

“阮璆鸣!你滚!滚出我们家,我妈不需要你的假好心!离开我哥!”下一秒,她又哭出声来:

“我哥没了腿还不够吗?你欠他那么多,为什么连人也要搭进去?”她哭得毫无规律,一会儿又是惨笑:

“先是我妈,再是我哥,下一个,是不是轮到我了?”我看见她双眼不知何时沁出了血泪,死死盯着我。

突然一切都消失,我向前走,看见熟悉的街道,阳光温和,街两旁有藤蔓攀着墙,宁静得不可思议。

巨大的刹车声突然响起,面前,沈玉锵趴在地上,他拖着腿,咬牙向前爬。离他不远处,是血泊里的沈妈妈。

我全身好似被缠住,动弹不得。我看着他慢慢移过去,却在半路昏迷,我被定住了身,封了嘴,偏偏眼睛闭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了温暖。一双手抓住了我,似乎是要救我。

救我干什么呢?我想,还不如死掉好了。只是死之前,我想看到沈玉锵站起来。

他那么好,如果没有我,只会过得舒服。

可是我好想哭,眼睛干干的,什么都流不出。

我醒了。

沈玉锵抱着我,我坐在他的腿上。我手忙脚乱地想起身却被他摁住,他双腿没有知觉,双臂力气却大得很,铁钳一般箍住我,让我安分些。

我低着头,尽量减少与他的接触。

他问我梦见什么了?

我当然不能说,闭着嘴。

他又摸了我的头,动作温柔。

他拉开了我的衣袖,我慌忙要遮,却被他强硬捋上去,露出深深浅浅的疤痕。

完了。我想。

我最后的遮掩被暴露在他面前,时间在这一刻被撕裂成线,我拽住线头,死死地不让它从我手中溜走。

他要推开我了。我冷静分析他的动作。

然后他拉过我的手臂,一个湿润的吻轻柔地落在我丑陋的疤痕上。

我忽然全身颤抖,他环住我,手指轻捻我的发尾,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

我知道这种情绪不应该,可我现在好想哭。

所以我咬住下唇,试图忍住这突如其来的感觉。

他停了下来,正当我思考他要干什么时,他捏住了我的下巴,把我的嘴从牙齿中解救出来。

他眼中的阴翳不见了,漂亮的眸牢牢盯住我,手指轻轻碾着我的下唇,我突然清醒,想要挣脱。

他却轻声问我:“我可以亲你吗?”

没等我回答,他捂住我的眼睛,吻了上来。

我一瞬间没了动作。他拿牙齿困住我的下唇,轻轻咬住,麻痒的感觉传遍全身,又被湿滑的舌头刺激得更强烈。我的手攥着他的袖口,想要找一点依托,他却反手扣住它,放在他的肩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停了下来,额头抵住我的额头,轻轻笑了。

我避开他的双眼,再看下去,我恐怕会情不自禁亲上去。

他浑不在意,鼻尖蹭了蹭我的鼻尖,轻声唤我:

“鸣鸣。”

我终于没忍住,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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