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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怒的师兄向来不好哄的,殷怀川如是想着。师兄既推门出去了,左右一时半会不会回来,自己虽然有伤在身,但诚如师兄所言,他一个恶人小卒,在这浩气地头上,被发现了可讨不得好,师兄也会受些牵累。于是他强撑着拽住床幔起了身,往衣柜里寻了套江衍旧时的未镶青蓝边的秦风装,勉强披上整理仪容,才绕了一圈找到宅子后门出去了。
江衍这套宅子确实离扬州城有些远,殷怀川出来看看日头,估摸是下午时分,他自醒来也未进什么吃食,气力不济,走走停停快两个时辰,反倒在林间迷了路。手里无趁手兵器,他先怯了几分,只得先找了块干净些的青石坐下。傍晚的风倒是使人舒服,他有些迷糊,靠着石头竟又昏睡过去。
殷怀川是被冷醒的。他低低呻吟一声,背后被硌得生疼,想从石头上撑起身子,却感觉手足俱软,在七月的天气里,竟然冷得发抖。他知是自己身上有伤又在林间睡着染了风寒,情况有些不妙。算了,撑着往前再走走,万一走到官道上,说不定能找到个人家借宿。
拖着身子又行了一阵,殷怀川感觉自己恍惚起来,足下软绵,之前觉得惬意的夜风竟似纯阳宫深冬的朔风,刮得他愈发裹紧了那身秦风道袍。“好冷...”他喃喃念了一声,终是支撑不住就地跌坐下来,腰腹间伤口隐隐作痛。他又是怕,又是迷惘,下意识便喊了两声师父,自然是没得什么回应。“师兄...”他又一叠声叫起来,可是着实声气不济,音量低低。
江衍自下午推门而去后,处理了一番盟中琐事,便去扬州城内买了些吃食,回到家中却不见了殷怀川。他蹙了眉头,自己这宅子知者甚少,不可能有人寻上来。如此只有可能是殷怀川自己跑了。他握紧了手中佩剑,“真是我的好师弟...”咬牙叹了一声,终是想着师弟身上有伤,他只得出门开始搜寻起来。
等到江衍绕着宅子搜出去两三里地,终于找到了自己师弟。殷怀川已然倒在地上,一手捂着腰腹间伤口,一手抱着自己肩膀,在地上缩作一团,口里低低叫着他。“你!”江衍又急又怒,上去把人捞进自己怀里,“师弟?你别睡,醒醒!”毫不客气在那张因风寒发红的脸上拍了几下,殷怀川因这粗暴的动作哼哼了两声,感觉到近在咫尺的身体散发着热力,他只顾着朝那热源挤过去,脸颊贴着江衍胸口,口里尤自叫着:“师兄,我好冷...”江衍摸到他脸上明明是滚烫,知是他发热得神志不清了,赶紧将人抱紧了带回宅子。
秦风装已是沾了不少林间腐叶泥尘,江衍便毫不犹豫给他扒了。秦风外装下只有腰上缠着两三圈雪白纱布,隐隐渗了血。被剥去衣服的殷怀川更加冷得厉害,冰凉的玉簟触到身体,激得他不管不顾抓住了那双暖热的手,贴到自己胸口,“冷....师兄我好冷”,江衍因他这动作愣了一下,手掌下的身体滚烫,肌肤触手生腻,而那因为高热发红硬挺的乳尖也抵在他手下,莫名让他起了些绮念:想要好好抚摸这具躯体,每一寸都不放过的品尝赏玩...自下山入世,他从此也知些俗尘浊事,可偏偏现下让他起了念头的,竟然是自己的师弟?他尚自在这认知中被冲击得不轻,床上人却毫不犹豫又推了他一把:“师兄,冷...抱抱我”一面说着,他甚至把手顺着江衍胸口衣襟间伸了进去。
江衍在这念头间犹豫了片刻,终是在殷怀川一声声师兄的低呼间,脱掉了自己的外袍,穿着中衣上床将殷怀川搂入怀中,扯过薄被将两人一起捂了个严实。得了热源,殷怀川倒是不闹了,只是在江衍怀里瑟瑟抖着,紧紧黏在他身上,乖巧的由着江衍摸着他的脊背,慢慢睡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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