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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平山海之日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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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七点,暮色四合时分,自纽约起飞的航班闪烁着红色的信标灯,轰鸣着落在了虹桥机场。关洲同吴恩出了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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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七点,暮色四合时分,自纽约起飞的航班闪烁着红色的信标灯,轰鸣着落在了虹桥机场。关洲同吴恩出了机场,朝接机的车子走过去时,吴恩对他道:“今天先在酒店住下,明天……你和我一起去?”

关洲一点头,惜字如金:“嗯。”

吴恩便又望了他一眼,广场上的灯亮如白昼,行人来来往往,繁华又匆忙。探照灯的强光照进眼睛,灰黑色的瞳底愈发显得宁静。他想起关洲目的,“我和一个人五年前分手了,想把他追回来”。

吴恩活了快三十年没谈过恋爱,虽然不知道这两人当年为什么分手,但一个人能分手五年再来寻回,当年的荷尔蒙没能被时间消磨殆尽,足以证明其悠远绵长的生命力。

这人不喜说话,脸上大部分时间没有表情,大概不讨女孩欢心,但他追的是前男友,谁知道男性对同性的喜好又是怎样的?

第二天一早,两人用过早饭,车子已经在酒店门口等着。车子驶过密集的楼夏,经过植物园时,里面几朵春花初开。关洲没从纷繁的绿色植物中瞧出什么与五年前不同的东西,把目光收了回来。

车子载着人一路往南开,直开到近海岸才倏地打了个弯,道路尽头福安医院的标识已然清晰可见。

吴恩是xx医疗器械公司的业务员,福安医院在一个月前订了台新型核磁共振成像仪,这几天设备才穿越太平洋运过来,四个技术工早在前天就到了。因为设备贵重不比一般,在美国学习数周的吴恩还是抽了时间到场确认情况。

临行前一天晚上,这个叫关洲的男人突然找上来。

那天傍晚落了些小雨,关洲一身深色风衣,撑着把黑伞,径直走来,在他身前停下。

被人叫出吴先生时,吴恩下意识捂住钱包。

男人微微一愣。继而伞面倾斜,露出主人微卷的黑发,接着伞被收拢拿在手里,关洲道:“吴先生,我需要你帮个忙。”

面前的男人比他高出近半个脑袋,一身深色风衣十分有压迫性,只是在那被风雨重新塑了型的头发露出来后,吴恩猛地松了口气,意识到自己误会了,都是三年前第一回来美被抢留下的心理阴影。

“什么忙?”他摆出工作时待人接物的标准微笑。

“我希望和你一起去福安医院,以朋友的名义。”

吴恩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福安医院?而且我需要一个理由。”

他看到他垂下眼睑,轻轻笑了下:“我和一个人五年前分了手,现在要把他追回来,那个人就福安医院。”

吴恩沉默几秒,就答应了。快得关洲一时没反应过来,准备的一肚子说辞吞了回去。吴恩朝他笑了笑,邀请关洲到自己落脚处详谈:“她……是那里的医生吗?”

关洲想了下,应该算吧,点头道:“是。”

事后吴恩曾回想当时自己怎么就答应得那么快,找出的解释是关洲看起来显得那么真,被风雨吹过的褐色卷毛让他看起来有点可怜。尽管关洲本人若听到这类话会十分不以为然,亲近的人要再补上一句“我认为觉得我可怜的你更可怜”。

设备的安装昨天完成了,今天几个技术工在调试。吴恩换了衣服,把自己身上金属物全部除去,进了检测房。关洲一个人在医院里遛达。

福安医院一面靠海,医院正门进去种着樟树,树下酢浆草刚刚焕发新生,一团团嫩绿匍匐在草地上。过了医院主楼后面是住院部,和一大片公园似的活动区。修剪整齐的草坪上泛着茸绿,考虑到过敏问题,只在远处围栏一圈种了花。关洲穿过草坪,偶尔有穿着淡青色住院服的病人抬头望他一眼,看着他越走越远。

铁艺围栏上伸出的网托住花盆,里面种着各色的小花,花朵不过指甲大小,单层五瓣,每一盆里由许多花朵簇拥成一团,明显有人精心看养。旁边不远处,一个小巧的木牌插在花盆边缘的碎石里,关洲走到近前,看清楚了上面的字——垫报春。字迹是刻出来后刷上颜料,边缘痕迹些微凌乱,却不碍字本身的温润淡雅。

关洲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方闻远的字。

而字如其人用在他身上,乍看再贴合不过,多看几眼也不一定瞧出什么不对。可关洲知道,若他真如表面看上去的温和好说话,两人当年何至于分手。

再远一些,几棵山桃和玉兰迎着海风开得绚烂。树枝上挂着木牌,被风吹得晃晃悠悠,偶尔还有几片花瓣被风吹落。关洲看着上面清隽温润的“山桃”“玉兰”四字,横竖撇捺似飞出来化作四肢躯干,方闻远站在淡粉色的山桃下朝他笑。一时间爱恨如酒上了头。

傍晚工程交付完毕,吴恩同几个技术员从楼里出来,一同的还有两位院方人员。走出大门看到笔直立在门口不远的关洲,吴恩早早地给他使眼色,只是关洲一双眼此时堪比电子扫描仪,自动过滤闲杂人等,只留下一个五年里魂牵梦绕的影子。

吴恩又暗自瞄了眼身旁的人,方院长还是四平八稳地说着话,“感谢负责的吴经理,感谢高效的技术员”之类,目光落在关洲身上好一会儿才收回来,此时话题也被他轻轻地抛给了别人。

吴恩适时开口:“那是我朋友,关洲。”

此时关洲走到面前,对方闻远道:“好久不见。”

方闻远温和地笑:“好久不见。”

方院长一身休闲西装,不张扬也不至于过分朴素,整个人透出一种内敛的温和,比五年前多了三分成熟,不改的是那一丝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因为有不熟悉的人在,只见面这么一人寒暄了一句。吃饭时,吴恩让两人坐在桌子对面,关洲低着头专心吃饭,吴恩在桌下悄悄踢了一下他脚。关洲倒是一个激灵坐直了,对上方闻远疑惑的目光,扭头看了吴恩一眼,重又低下头,送了一筷子青菜到嘴里。

吴恩觉得自己颇有些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意思。

虽是“两天”的朋友,吴恩对他印象不坏,也乐于顺手帮点忙。只是这两人看上去半分旧情复燃的意向都没有。方院长如往常一般从容交谈,对饭桌上几位一视同仁,客户的朋友也是客户。关洲以座椅为界圈出个自己的安静小世界,更不像是来追人的。

除了初见面露出的一丝端倪,两人看起来比刚分手的情侣还不如。

饭后借洗手的工夫,吴恩对关洲说:“一会儿我和其他人先回去,你和方院长慢慢聊?”

关洲似心不在焉地唔了一声,看到吴恩表情,又认真道:“谢谢。”

待他俩洗手回去,几人中少了最重要的那个。助理说院长医院还有事,先回了。

吴恩对上关洲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感觉到了媒婆难当,不知道不是因为有性别的原因在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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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没写,严重手生……本来计划存稿一半,但显然不是存稿的料【自暴自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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